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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沉吟_卿妃【完结】(111)

  “哟,可是猴急的。”两声讪笑。

  “啪!”木门紧合。

  我心上一慌,头皮猛地发麻。反客为主翻腕缠臂,快速转身手刀毕现。旋身的那刹,本就不牢靠的布帽顺势滑落,一头长发披散而下。

  只两招,我就被牢牢制住。大骇,此人是谁?

  “……”我喘着粗气,胸口起伏,背着身看不到那人相貌。只觉温热贴上,那抹熟悉感我收起了忐忑,“修远。”放松身姿,软软地倚着他。

  无言的搂抱,空气中仿若飘浮着细雨般的音符,我沐浴在极度的温柔中。

  “云卿。”极柔的语调,他仿佛是在优雅地吟喃。

  “嗯。”我舒服地合上眼。

  “这里是我的。”

  “唉?”我猛地回身,当看到那双弯弯生chūn的凤眸,满肚疑问止在喉间。

  修远伸臂将我勾入怀中,嗓音如潺潺清溪,蜿蜒在我心头:“云上阁是眠州的产业。”

  “是细作?”我抬首轻问。

  他幽幽颔首,清炯炯地看来:“我来云都的路上,正遇梧雨兄。”

  “喔……”我长应一声,随即敛神,“秋启明原是串通了这里的嬷嬷,想要对我下重药的吧。”

  修远眉峰轻蹙,将我紧紧拥住。他身体微僵,撒发出不尽杀气。

  “其实,那嬷嬷也不知是我,所以……”话未说完,只听门外一片喧闹。

  “来!来来!”秋启明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大舌头,好像是喝多了,“都……都陪少爷好好……耍啊……耍……”

  声音越来越近,又听一声重踹惊叫声四起。这人借酒装疯,也是针对我的么?

  踢门声一记接着一记,我心跳加速,埋首于修远的胸膛。

  “少侯爷,您醉了!”

  “坠?少爷我……呃……”他响亮地打了个酒嗝,“少爷我没……没没坠!啊哈哈哈,露屁股露屁股!”

  这两声让我如梦方醒,秋启明装疯卖傻、带着众人踹门窥yín,为的是看我真身吧。若瞧到我是女子,那来吃酒的都是人证,我就是想赖也赖不掉。七殿下一党,着实yīn毒!

  近了,近了,怎么办?

  惊慌中只觉身体横斜,整个人被轻轻放在了内室的chuáng上。修远放下帷帐快速脱衣,看的我目瞪口呆。他将外袍甩在了地上,又将衣带扔在了桌上。我眨了眨眼明白了他的意图,也手忙脚乱地脱起衣裳。

  时间不等人,我埋头苦gān,同腰带较起了劲。姐姐怎么绑了个死结,还是在后面。我皱着眉,向后探手,够不到,真是急人。自顾自地解袍,浑然不觉周围的异动。

  “开……开……开门!”门外响起傻笑,我这才慌忙回神。却见修远瞳若灿阳,灼灼的目光直she而来。

  “嘭!”一下,门闩隐隐作响。

  我被他露骨的神色所震慑,愣在那儿一时无措。

  “嘭!”再一下,可听到木裂声。

  他气息促乱,猛地倾身将我bī倒。

  “修……远……”喃喃出声,扯了扯快要将我勒死的布条,“腰带。”

  一双凤眸水亮水亮还带着朦胧淡雾,优美的唇线微微上扬。

  “嘭!”三!

  “刺啦!”

  几乎同时,门开的瞬间了,我的腰带恰被他震断。

  “这里这里……呃……”透过帷帐看到一人歪歪斜斜地走来,“这里又是谁……啊谁……”

  修远撑臂掩住外侧,两瓣充满热度的唇旋即覆来。不似以往的轻柔克制,这吻如疾风骤雨,瞬间充溢这我的感官。不仅仅是唇上的触碰,温暖的手掌在我的身上游移。

  战栗,被他激放的qíng感吞噬,好似一叶孤舟,任由海làng涌动。

  “找……找到了!”帷幔被拉开,浓浓的酒气扑面而来。

  感觉到唇上的重压缓开,只听修远沙哑地低吼:“滚!”他长臂一挥,qiáng劲的真气将秋启明震出门外。再一震,圆桌将木门抵住。

  我急喘着仰视,从没见过这样的修远。唇上热热的,伸手摸去,好似微肿。身上有丝微凉,颔首看去,我衣襟散乱,大片肌肤外露。低呜一声拢起衣衫,两手掩容不敢与他对视。没脸见人了,没脸见人了。

  热源渐渐贴近,我僵直身体好似一条死鱼:他……他……覆上来了,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屏住呼吸,心跳如鼓。

  修长的手指极其轻柔地梳理着我的长发,“云卿。”醇美的嗓音贴在我的鬓边轻喃,一声便让我柔软。

  温热的唇触及发,其中的怜惜让我心湖dàng漾。

  “云卿。”如丝缎般低稳的声音,轻滑在我的心底。

  他微冷的面颊贴上我的手背:“两qíng相悦并不是什么丑事。”

  心头一颤,僵直的双手找回柔感。

  “难道你打算一辈子不看我么?”温温的语调浅浅低流,那般的柔,那般的让人不觉叹息。

  “不……”我不禁回应,出声了才发现自己的语音有多虚弱。

  双手被轻轻地拨开,入眼的是他被夜色隐柔的俊美轮廓,以及他耀着象牙白的肌理。这美色迷乱了我的神智,头脑一阵轰热。他浅淡扬唇,笑得极之醉人。黑滑的长发垂落颈侧,细软的发梢微拂在我的脸颊,痒痒的苏麻一直流入心底。

  他眼中的细细思慕渐渐化为炙热qíng火:“卿卿。”低哑的轻唤似曾相闻。

  在何时何地?我下意识地追忆。

  啊,是在梦里。

  可这不是梦,因为我感受到他的真实,他的隐忍,他的渴望。心头软软的,软的不可思议。这个男人不知何时霸占了我的心底,在我的心湖漾起涟漪。一段悄悄酝酿的感qíng,已如月光,在眼角眉梢静静栖栖。终是酿成了一瓮,让人思之yù狂的醇醴。

  爱恋之qíng在胸口发热,我抛开了矜持,挣脱了赧意。伸出双手,轻轻触碰他的身体。

  他惊颤,他低吟,发丝终是jiāo缠在一起。

  “唉!”门外一声高吼,“怎么关上了?”

  肌肤渐渐加温,我听不真切,有些意乱qíng迷,眼中只映着他熠熠生辉的曜瞳。

  “啪!”一记重响,将我从沉醉中惊醒。

  “嘿嘿!劈飞拦路虎!”是师姐的声音,她进来了?!

  修远低斥一声,撑起双臂,俯身轻吻我的眼睑。如丝细雨般,密密。

  “卿卿?”师姐的声音很是轻缓,像是在试探着什么,“卿卿?”

  脚步近了,我手足无措很是慌乱。修远轻轻叹息,拿起衣袍将我细细裹紧。束胸的布条还在,勒得我有些难以呼吸。

  “卿卿?”透过帷幔,只见师姐跳步而来,她刚要触及chuáng幔,只见修远抓住帘fèng不让她掀起。

  “师姐……”我躲在修远身后,哑哑出声。

  “卿卿你怎么了?”她有些急躁地扯动帘布,“受伤了?!”

  “没没。”我急急应声,看着快要撕裂的帷幔,额角浮起冷汗。

  “小鸟!”师兄你真是chūn雨突至,解救了我这棵快要枯死的禾苗。

  “放开。”师兄低喝道,“不要胡闹。”

  “梧雨兄,外面怎么了?”修远突然出声,惊的师姐向后几跳。

  “咿?咿?”师姐出声低叫,“卿卿和夜景阑,这、这、这……这就是捉jian在chuáng?!”

  大窘,qiáng作不闻师姐的念叨,我侧耳倾听,jì馆果然安静了许多。

  “呵呵。”师兄的笑声如细阳淡照,很轻暖,“呀,夜兄现在才发现异样么,真的是好令人意外啊。”忘了补充,还笑得依旧坏心。

  修远似已习惯他的调侃,不恼不怒,表qíng淡然。他挡在我身前,姿态闲雅地穿起衣袍。我正yù穿衣,却正对他眼底煽qíng的残色。脸上骤烫,偏身背对他整理起衣襟。

  “星陨东天,月掩轩辕。”幔外响起师兄低低的吟诵,“如雨西流,如瓮如斗。”

  说的是流星?!我穿戴整齐,套上长靴便向窗边跑去。

  啪地一下推开窗扇,只见深渊色的天幕里,流星如水墨大师信手晕染在宣纸上的线条,如糙叶上垂下的清露,一瞬间,便坠向不可知的所在……不!不是不可知!我撑手探身,任由夜风拂动身后的长发。星陨处,如萤火点燃了糙丛,天边燃着熊熊大火。暗红色的火舌叫嚣着冲天而去,好似卷烧着流星为景的画轴。

  如此热烈,如此蓬勃,为夜点亮了不尽的希望。

  火蔓处,是青国的王宫,怪不得这云上阁已人去楼空。

  是谁cao纵着这祝融,又是谁隐密在夜色中?

  钦天监啊,钦天监。我不禁惊叹,允之你是先谋后动,果然是高手。而你烧的可是那处,可是华族的脉搏?

  腰间被轻柔环住,我靠在修远温暖坚毅的胸膛上,极缓极慢地牵起一抹笑。

  红炉焙酒宜早寒,鸳帐共话夜语喃。

  寒光垂静自一色,飞星东曳灯火阑。

  这一夜,

  星陨,天变。

  两重心字 一剪相思

  星陨夜之鱼水之欢

  云上阁里莺歌燕舞、香粉缭绕,最北边的三等雅间外,一个纤细瘦小的人影蹲在门边正侧耳倾听。

  “咿?”小人儿抱着一个玉酒壶,细白嫰耳紧贴门上。怎么会这样?她秀气的眉头紧紧锁住,紫色的胎记随着面颊的鼓起而显出几分生动。

  半晌,她站起身,左右张望了一下,见四下无人不禁一阵雀跃。她兴奋地伸出食指,暗运内息将蒙窗的棉布戳开一个小dòng,黑亮活泼的大眼眨视屋内。透过纱质屏风,她隐隐看到chuáng帷里jiāo叠激làng的身影。

  “官人,好官人,饶了奴吧……”下面的女子轻泣告饶。

  “贱人!看你那副dàng样!”身上那男子动作很是激烈。

  “呜……”女子喉间发出类似于低咽的声响。

  “唉?”偷窥的那人抱紧酒壶,面色越发的迷茫。她撇唇颔首,再次蹲下:不是鱼水之欢么?怎么没有鱼也没有水,更没有欢呢?

  她垂首敛神,美目中闪过一丝恼意。难道是小鹤子骗了她?果然啊,上次她问柳寻鹤jì院有何好玩之处。那家伙就闪烁其辞,被问的不耐烦了才丢下四个字“鱼水之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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