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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妻难求_素衣渡江【完结】(68)

  这一日,身体好些后的雨楼,想活动活动筋骨,便挑了几件力所能及的教务事做,扫净屋子后,开箱倒柜,把之前做好的薄衣衫拿出来熨平,留着天气变暖穿。打开箱子,看到放在最上面的一件衣裳,她立刻露出痛苦的表qíng,将箱盖咣当一声盖上,回到chuáng上坐着去了。

  那是她走之前,量好夏宣的穿衣尺寸,做给他的衣裳。本打算从南京回来,继续做完的。现在看来也用不着了。

  “……混蛋!”她低声咒骂。骂完夏宣,又埋怨自己蠢,没识破他,叫他骗的团团转。郁闷了一会,不觉得再度头昏脑胀,赶紧脱鞋爬上chuáng,老老实实养着去了。

  安静的躺了一会,她猛地又坐起来,心里恨道,怎么能因为夏宣的错误,惩罚自己,叫自己jīng神颓废,过的这么痛苦。拍了拍自己的脸:“打起jīng神来,日子还长呢!”

  她的世界里又不是光有夏宣这厮,没必要因为他,使得自己的日子一团糟。

  雨楼qiáng打起jīng神去绣庄转了一圈,和其他女子有说有笑的聊了一会,心qíng果然好了许多。于是第二天一早,便不再闷在家里,全心全意的扑到绣庄的生意上去了。可是夏宣这两个字yīn魂不散,她查账的时候,忽然想起年前有一笔奇怪的生意,出高价订制绣屏,可付了一半高额定金后,忽然取消了这单生意。时间正好是夏宣到来前后。

  雨楼一摔账本,揉着太阳xué,瞅着屋角长吁短叹了一阵。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当天晚上,雨楼做了一个噩梦,彻头彻尾的噩梦,梦境一开始,她就发现自己嫁给了夏宣,dòng房花烛夜大吵了一架后,第二天早上去拜见公婆时,被老国公当着面,指着鼻子臭骂了一顿不说,又被夏宣的继母嫌弃敬的茶脏,泼到了地上,一点好脸色不给她看。她跑到到了花园里偷偷掉眼泪,正巧听到梦彤和秋霜两人讲她的坏话。

  这还不是噩梦的全部,接下来,夏宣的姐姐夏宓来访,当即扇了她一个耳光,骂她是狐狸jīng贱人。最恐怖的部分是,太后娘娘说她是整个夏氏的污点,把她叫进宫里,要杖毙她。

  梦醒后,她愈加坚定了不能嫁给夏宣的决心。

  门当户对是幸福的基础,门不当户不对,等于找死。

  如果嫁给夏宣,上面的噩梦极有可能成为现实。抛去被太后杖毙那部分,更有可能发生的是,过了几年,她年老色衰,夏宣又迷恋上了其他美色,把她抛掷脑后,到时候她得不到他父母的认可,又没威信在府里立足,被其他妾室欺负。

  如果那样,她真可以一死了之了,反正活着也是受罪。

  趋利避害,人之常qíng,她必须避开夏宣这个‘祸害’。

  于是雨楼又动了离开登州的想法。可眼下不同于在京城的时候了,现在泰生在衙门里做个捕头,日子过的挺好,赫珍有了孩子,自然是要跟丈夫在一起的。断然不会轻易随她搬家,她一个弱女子带着妹妹,又有点资产,怎么看都是打家劫舍的qiáng盗眼中的一块肥ròu。

  还是得找个男人做依靠。

  正在与雨楼准备再物色个靠谱的男人,随她搬家的时候,夏宣又找上门来了。

  距离上次分别不足一个月。

  这一个月没动静,雨楼还以为他已经从南京回京城去了,谁知他这么快又来烦她了。

  且他来的日子十分不凑巧,恰好赫珍最近应邀去一个大户府上教女红,雨堰随张妈去喝街坊的喜酒,家里就剩雨楼一个人在。

  这日飘着细雨,自从大病一场后,她每逢雨雪天都没jīng神,所以这一日,她便没去绣庄,而是关起门来在家休憩。靠着引枕看书的时候,她突然听到咕咚一声闷响,似是什么东西落在了院内。

  女子独自在家,她关好了门窗,锁好了两道门,此时听到声响,怔了怔,立即起身到屋门口将门闩cha好,然后小心翼翼的去窗边,从窗fèng窥探外面的qíng况。

  等看到熟悉的夏宣的身影,她开始后悔了,有一件她的确应该听夏宣的,就是应该养条狗,然后散养在院里。

  她不想见他,在窗下蹲身躲他。

  果然,夏宣推了下屋门,没有推开,他往窗户这边来了,在窗外向内探头探脑的。

  雨楼心道,家里没人,你快走吧。

  谁知他敲了敲窗户,低声道:“雨楼,我知道你在家,我有话跟你说。”

  她奇怪,你怎么知道我在家。

  夏宣这时道:“这门是从里面cha上的,如果屋里没人,应该是从外面锁上的。”

  “……”知道装不下去了,便隔着窗户道:“有什么话,现在说罢。”以后一定要养条狗,大个的中华田园犬,散着养,敢跳进院的家伙,一律咬成宦官。

  “这里说不清楚,你叫我进去,咱们慢慢谈。”

  居然还想慢慢谈?!雨楼冷声道:“我不会让你进来的,你想说就说,不想说你就走吧。”

  经过数次痛彻心扉的折磨,她这样轻微的拒绝,对他来说,不痛不痒:“你知道我不达目的,是不会走的。”

  “……”雨楼gān脆也没了好态度,气道:“你怎么又蹦出来了?上次给你的教训还不够吗?我不是什么都跟你说清楚了吗?”

  过了一个月,夏宣被她伤害的伤疤,好的差不多了,自然忘了疼。笑眯眯的道:“我不是来纠缠你的,你让我进去,我有话和你说,说清楚了,我立即走。”

  “你有跟我磨叽的时间,多少句话都说完了。”雨楼铁了心不想让夏宣进屋:“我数三下,你想说就说,不说的话,我就去睡觉了。”说完,当真数了起来,数到三,夏宣仍没开口,她便丢下一句:“给过你机会,你不珍惜,不怪我了。”走回里屋去躺着去了。

  可是哪能躺的安心,外面有个大活人堵在门口,看样子是铁了心和她耗着,不放他进屋是绝对不会走的。

  她怎么招惹上这么个东西,简直比冤魂还黏人。

  她一定是上辈子欠他的。

  雨楼熬了一会,下chuáng后悄悄移到窗边看外面的qíng况,只见夏宣解了身上的斗篷,铺在地上,大刺刺的坐在上面,表qíng极为淡定,一看就是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

  雨比之前大了,可夏宣闭着眼睛,毫不动摇的堵在她屋门口,看那架势就是天上下刀子,也不会退缩。

  她是怕他了,心烦意乱的打开门栓,没好气的朝他道:“进来!”

  夏宣便得意的一笑,立即打地上起来,扯起斗篷,捞在手中便随她进了屋。他嘿嘿笑道:“我就知道你心好,不忍我受苦。”

  “我怕你淋雨后,着了风寒病死在我这儿,国公爷,我担待不起。”

  夏宣低声道:“那可说不准,你走后,我在南京大病了一场,才痊愈不几天。”经过这么久的奋斗,他也摸准了一点,她心肠还是软的,只要他可怜到一定地步,她会发善心赏给爱他些关怀的。

  但这一次,他失望了,只见雨楼轻笑一声:“生病了很了不起吗?谁不生病?!你可以去墙角看看,我倒掉的药渣有没有你的多。”

  夏宣马上心疼的道:“你怎么也病了?”愣了一下,小心试探着:“是我伤你的心了么?”

  雨楼白他一眼:“别胡思乱想了,chūn天来了,得个头疼脑热不是很正常吗?只能说说明咱们得了同一种流感。”

  “什么是流感?”

  她摆摆手:“这个不重要。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夏宣侧过脸,捂着口鼻轻声打了一个喷嚏,然后道:“我冷。”顺便往chuáng上瞄了一眼。

  她瞪眼:“忍着!”

  “我衣裳淋湿了。这么穿着,说不定会再次病倒,我本是打算从你这离开,就回京城的,若是病倒了,肯定要在你这歇个十天八天,给你添麻烦的。”

  雨楼根本不受他威胁:“你侄子在登州,你病了,回他那休养罢。”

  “……”夏宣百般不qíng愿的吐出两个字:“好吧。”瑟缩着肩膀,坐到椅子上,刚要开口,便又打了一个喷嚏:“我真的很冷。”

  雨楼的忍耐到了极限,一字一顿的道:“如果我不让你去chuáng上盖被子躺着,你是不是就得一直唠叨你冷?”

  “你不想听……我忍着点,不说了。”然后又打了一个喷嚏。

  “……”雨楼气的想吐血,扶额指着chuáng道:“把湿衣裳脱了吧,我拿到炉子那给你烤烤。”

  夏宣便欢天喜地的去脱衣裳了。

  待确定夏宣那厮脱掉了湿衣裳,披着被子坐到chuáng上去了。她才睁开眼,从地上捞起他衣裳,满腹怨气的把他衣裳搭在锅台后烘烤。

  她回到屋内,面无表qíng的道:“你想说什么,这回可以说了吧。”

  他态度十分诚恳的道:“我错了。”

  “你如果是专程来道歉的,就免了吧。你以前道过很多次歉,没有一次是长记xing的。我相信你这次之后,还会继续撒谎的,你本xing如此,没必要痛苦的纠正。”说着,渐生起气来,讽刺道:“是láng哪有不吃ròu的,国公爷,您哪改得了说谎呢。”

  夏宣嘟囔:“我是改不了说谎,但我能改得了向你坦白。”

  “什么?”她道:“你是诚心来气我的吗?”说着,看向桌上的茶壶,突然想捧起来砸死他。

  “不是!不是!”他忙道:“是这样,你走之后,我仔细想过你说的话了,你说的也有道理。我既然爱你,肯定不忍心让你承受流言蜚语,叫你活在其他人的非议中。”

  雨楼道:“所以你现在来,是想到办法了?”

  他坦然笑道:“没有。”

  “……”她一点不想笑:“你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想让你嫁给我,做我的人。”

  “……”她觉得应该用扫帚把他撵出去。

  夏宣这时忽然换了另一种祈求的语气:“只是婚书上的。我给你写一张婚书,记载了我夏宣何年何月聘了你为妻,这一纸婚书放在你这。我破除咱们之间的阻碍前,你继续在这里生活,等我想到办法,我再来正式来娶你。”

  她心qíng复杂极了,五味杂陈。

  “能在纸上娶到你,我也满足了。”夏宣想笑,但心头苦涩,使得笑容亦含着酸涩:“你会答应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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