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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公子今天不开车_发呆的樱桃子【完结+番外】(130)

  一提到展公子的伤势,江循的表qíng就变得似笑非笑,看得殷无堂有点儿腿软,急忙岔开话题,想把昨夜自己隐瞒qíng况的事qíng给掩饰过去:“可治好了吗?”

  江循信手把那块方巾丢到了一边糙丛去:“他的眼睛倒是能勉qiáng视物了,但是还不能见光,这些天还得蒙着,过两日换成白布,再过两日换成轻纱,循序渐进的,不出半旬,就没什么问题了。至于他的腿嘛……”

  他故意拉长了音调,抬高了声音,充满真qíng实感地感叹道:“他这半个晚上给我絮叨的呀。我都不想给他治了。”

  果然,江循这边话音刚落,里屋中就传来了展枚一本正经的严肃声音:“江循!不可在背后说人是非!”

  江循耸耸肩,冲殷无堂扮了个鬼脸。

  殷无堂有点腼腆地跟着笑了,撑着拐有点颠簸地走了两步,刚想与江循说些什么,就见天边一抹红霞燃起,灼灼如桃花,如同血染。

  本是极美的景色,但江循发现殷无堂的脸色有点发青,便知道不妙,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殷无堂紧张地舔了下唇,似乎在斟酌要不要实话实说,但他还是没办法在江循面前自如地撒谎,只能据实以答了:“是……仙界。仙界又来人了。”说着,他压低了声音,小声道:“这些日子他们四处警告各仙派,不能步展氏后尘,jiāo出龙脉。我想他们应该是听说了魔道夜袭的事qíng,特地遣使而来。一为嘉奖,二……为敲打。”

  听了殷无堂的话,江循抱起了胳膊,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唇角勾起一抹冷笑:“……他们也配?”

  说罢,他就径直朝外走去,殷无堂心里一慌,马上伸手拖住他的胳膊。

  江循却扭过脸来,唇角上挑,眉眼间漾起暧昧与嘲讽的神色,端的是飞扬无比:“我琢磨着,不和他们见一面,不大合适吧?”

  第120章 扬眉(一)

  昨夜魔道众席卷渔阳, 如同飓风过境, 留下了一地残景颓垣。虽说最后的结果皆大欢喜, 但一些必要的修缮工作也必须及时着手去做。

  秦牧身负家主之责,不能和江循叙旧太久,扔下一堆烂摊子不管, 因此和江循在回明殿前短暂地打过照面后,他便率领三家弟子忙了半夜,羁押法力全失、形同废人的魔道众, 安置受伤弟子, 重绘斗云列阵,修补破损山门。

  清晨拂晓时期, 秦牧提着那柄劈坏了的开山斧径直走入山门中,那些正汗流浃背地重修山门的弟子们见到他, 纷纷行礼,甚是恭敬。

  秦牧掂了掂手中的斧头, 抛给了迎面走来的薄山子:“把这柄斧子拿回去,打成足链,发给众弟子佩戴, 让他们勿忘今日之耻。”

  薄山子刚刚应下, 就见秦牧走近几步,压低声音,换用了殷切喜悦的语气,眼睛里星辰满满:“……小循呢?”

  薄山子:“……”

  场景一时殊为尴尬。

  这些秦家内门弟子里,稍微有点本事的, 哪个没被秦道元调动着去追杀过江循,尤其是在浮山子残废、鹤山子登仙之后,以薄山子为首的一批人几乎是死盯在江循后面穷追不舍,尽管从没在江循手里讨过什么便宜,但薄山子自己回想起来都觉得自己怪膈应人的。

  ……更何况,那个时候家主的魂魄还寄存在江循的右手中,恐怕是把自己的行径给看了个一清二楚,虽说后来家主返山,未曾提及此事,对待自己也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不同,薄山子还是觉得如履薄冰,日日尽心伺候,不敢有一时一刻的放松懈怠。

  家主询问,薄山子不得不答,qiáng忍着发麻的头皮应了声“凌波苑”,正准备引秦牧过去,就见天边红云笼罩,仙光四she。

  ……仙界来使!?

  他不觉白了一张脸,失声唤道:“……家主?”

  秦牧凝神看着那氤氲红雾中若隐若现的身影,刚刚轻松下来的神qíng再度转为凝重:“……传令下去,谁都不要议论昨夜的事qíng,尤其是不准提小循!”

  ……现在诸事未曾分明,仙界知晓了小循的存在,也不知道会采取何种态度。

  他秦牧唯一确定的只有一件事,小循再也不能有事!

  假如小循重生的意义,只是把之前发生的一切再重演一遍……

  他不自觉地捏紧了拳。

  一边的薄山子得了秦牧的命令,心神稍定,却仍是不安:“万一仙界已经知道了呢?”

  秦牧撩开步子径直往回明殿走去,头也不回道:“如果他们真的知道了的话,要么派文使来劝说小循归顺,要么派上千百仙兵来捉拿……”说着,他抬起头来,笃定道,“……绝不会只派一个武使来。”

  ……

  回明殿间,仙界遣来的武使已然坐定,一身皂衣玄甲明光熠熠,端茶啜饮的仪态虽有几分风雅之气,但是眼角眉梢转动之间带出的bī人傲意,总叫人心中不慡:“秦家主辛苦了。昨夜魔道来犯,秦家主据部抗击,拒敌于山门之外,真是年少英豪啊。”

  秦牧淡淡道:“不敢当。”

  秦牧横平竖直、不卑不亢的腔调,倒也挑不出什么特别的错处,只是他再吝于吐出更多的字,保持着单膝跪地的姿势,眉眼低垂,一语不发。

  殿内就这么沉寂了下来,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尴尬之中。

  秦牧的态度有点刺心,让那武使不由得蹙起浓眉,不轻不重地把杯盖往茶盏上一扣,发出清脆的当啷一声:“……可抓到魔道的活口了?”

  秦牧默然不语。

  这样的反应让武使脸上浮现出一抹得色:“秦家主,这便是你做得不妥帖的地方了。一味只知杀敌、退敌,却不晓得存留个活口,审出些相关讯息,这是莽夫所为,不可取,不可取啊。”

  等到武使训诫完毕,重新端起茶碗来,秦牧才抬起了眼,平淡道:“昨夜生擒魔道之徒共计三百七十五人,都收押在了地牢里。大人如想去看,秦某领路便是。”

  武使手一抖,差点把整盏茶扣翻在地上。

  他仔细审视了一下秦牧的表qíng,发现的确不像是夸口撒谎,才暗自咬了咬牙,堆出赞许宽和的笑来:“很好。……很好。”

  秦牧的眸光直直地锁定了他:“大人谬赞。”

  武使被秦牧的目光盯得很是不适,只得qiáng行转移话题:“秦家主,我刚才看到渔阳半面山峦有崩毁之象。我问你,龙脉可有损失?”

  见武使只关心龙脉安危,秦牧的神色发生了微妙的变化:“龙脉无损。但我渔阳子弟伤有七百,亡有二百,敢问大人,关于抚恤之事,仙界可有何安排?”

  武使听到这数字,立即露出了痛惜的神qíng:“为保龙脉,秦家真是鞠躬尽瘁。我定会把这事qíng回报上界,上界也定会嘉赏秦家主。”

  秦牧那双琥珀色的眸子里隐隐燃起了暗火,字字咬得清晰狠厉:“回大人,秦牧并非要为自己邀功讨赏!秦氏弟子为护渔阳……”

  他的话却被武使打断了:“好好好,我也会一并上报。”他轻描淡写地挥挥手,露出一副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表qíng,“秦家主,素来听闻你xingqíng刚毅,但也忒不知变通了些。仙界最近正忙于处理吞天之象所制造的灾祸,很有可能照看不到这些细枝末节的事qíng,你也不必这般步步紧bī吧?”

  这话句末语调微微上扬,已经有了诘问的不满意味,似乎秦牧的提议为仙界造成了多大的困扰似的。

  秦牧因为切齿咬牙,腮部鼓起了一条轮廓清晰的ròu棱。

  但好在他还是及时控制住了自己的qíng绪。

  见秦牧陷入沉默,不再那么字字刀锋,武使也缓和了口气,道:“秦家主,我需得提醒你一句,这件事你本是有功的,不要太过肆无忌惮,居功自傲,惹得上界不满。”

  秦牧的指骨咔嚓响了一声。

  跪在一边的薄山子见势不妙,立即替秦牧深拜稽首:“上使说的是。”

  武使挑一挑唇,不再看秦牧,自顾自笑道:“说起来,秦家主,比起博陵展氏你们已经好上许多了。龙脉一旦被魔道得到,便会被其利用。展氏大公子竟不晓大义,弃龙脉于不顾,一心只顾着他的胞弟生死,等同于叛离仙界,于魔道为伍……”

  他的话刚说到一半,原本被层层灵力封印起来的正殿大门,竟然纸箱板似的被人刷地一声徒手撕了开来。

  江循自那缺口后现出身影来,双手扶在被撕裂的阵界边缘,直盯着那武使,冷笑一声:“你说谁和魔道为伍?”

  待薄山子看清来者何人,他差点厥过去,急忙看向了秦牧,又满怀担忧地看向了武使。

  好在那武使根本不认识江循,他霍然站起身来,指着江循问秦牧道:“这是何人?胆敢在外偷听?”

  秦牧并不惊讶。

  对他而言,他能做的就是尽可能保护江循,但如果江循愿意主动现身和仙界对抗,他也愿意做他的后盾。

  于是,他抬起头来,朗声答道:“他是我挚友。”

  武使没想到秦牧会如此作答,惊骇地瞪大了眼睛,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指摘了。

  在他呆愣之时,江循抱臂靠在了亲手撕裂的门沿上,抬手搔了搔侧脸:“仙界的人,是不是都特别喜欢玩‘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那一套?”

  一夜过去,江循换了身衣服,是最普通舒适的棉麻布衫,装束看起来比起秦家的下级弟子还不如。

  看清了只作平民打扮的江循,武使根本不yù和他多费唇舌,直接下令:“滚出去!”

  江循挑眉,连腰间别着的yīn阳都懒得打开,举起右手,伸出拇指和食指,比作枪状,对准了那武使的面门。

  武使根本探查不出江循身上有任何灵力的流动痕迹,看到江循的动作,便不以为意地嗤笑道:“宵小之徒,雕虫小技耳!你yù如何?我让你三招便是。”

  不过是一个狂妄悖逆的晚生后辈罢了,居然敢这般放肆?

  江循歪歪脑袋,把手指往上一扬,口中配以“啪”的一响。

  武使还没来得及嘲笑江循这样小家子气的动作,面上就遭了一记莫名重击,整个身子不受控制地向后倒飞而去,整个人直挺挺砸到了正殿壁上,蜘蛛网似的裂纹在绘龙描凤的墙壁上蔓延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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