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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公子今天不开车_发呆的樱桃子【完结+番外】(131)

  被拍入墙内半个身位的武使一口血直喷了出来,眼前一片天旋地转的银星,待他回过神,想要从墙内挣扎出来,却发现那些裂纹似乎活了过来,真的如蛛网一般充满了黏xing,把他死死困在其间,动弹不得。

  江循走前几步,活动了一番手指,盯着那满脸兢惧的武使,笑道:“……第一招。”

  武使再也不敢小瞧江循,猛地攥起拳,一记浑厚的灵力朝江循横扫而来,满室器具都像是被这力量所慑,簌簌抖动不停。

  江循却静如止水,连头发都没有被chuī动一下,迎着那股力量便坦然走了上去。

  接触到江循身体的瞬间,那股灵力就像是遇上了洪水猛shòu,连欺身过去都不敢,骤然反弹,直挺挺地撞回到了武使的身上!

  他一个不察,嘴角又淅淅沥沥地流出鲜血来。

  在武使和薄山子骇然的目光注视下,江循又往前行了两步,平静道:“这算第二招。”

  第121章 扬眉(二)

  武使口腔内血气翻涌, 挣扎不得, 言语不得, 体内更是灵气翻涌波动不休。他咽下好几口血,才勉qiáng护住了心脉。

  期间,他的目光不断在江循和秦牧间逡巡, 既恨且惧,苍白的嘴唇止不住地战栗。

  薄山子在一边已是唬得面无人色,秦牧却没有半分要阻拦的意思, 只沉默地后退几步, 站在了江循身后。

  见此qíng此景,武使的面皮铁青, 后背腾腾地生出凉意来。

  他虽说没亲眼见过江循,却也有耳闻, 昔年,衔蝉奴于人间复生, 却再无神xing,仗着自身灵力,杀害秦氏独子, 李代桃僵、取而代之, 横行多年竟然没有一人发现,但天网恢恢,其身份终于败露,但此人仍不知悔改,遁入民间, 妄想逃过天惩。仙界为除去这一害,便委令玉氏家主玉观清动用释迦法阵,终于将妖邪封印。

  此后的qíng节却峰回路转,秦氏独子秦牧突然改头换面,重返秦氏,言称昔日皆为误会,江循与他本是挚友。但是江循既已身死,仙界也没有起死回生之术,只能洗脱其杀害秦氏独子的罪名,予以安葬。

  这名武使并不知道仙界封印衔蝉奴的内qíng,所知道的也就是这些道听途说的小道消息。

  而眼前的人,被秦牧称为“挚友”,又有这般qiáng悍如山海般的灵力,给了他一种极其不妙的预感。

  他好容易稳住了心神,开口颤声问:“你……你究竟是何人?”

  江循很是làngdàng地答:“你爸爸。”

  武使勃然大怒:“……你放肆!!!”

  江循一想也觉得自己不大对,万一这武使是个有气节的,被自己这样吊打加羞rǔ,悲愤过度,不管是咬舌还是脑溢血猝死,都怪麻烦的。于是他再懒得和他多碎嘴,走近两步,道:“仙界要求各仙派护住各自的龙脉,不为魔道所劫。那敢问武使大人,如果各家仙派遭到魔道侵袭,是不是要全派尽灭以保龙脉,才对得起贵仙界?贵仙界到底是gān什么吃的?”

  这问题尖锐至极,武使竟不知从何辩解,后背冷汗涔涔,只直着脖子嚷:“无礼!快些放开我!秦家主!秦牧!这是渔阳地界,你胆敢纵人对仙界使臣不敬!”

  江循一步迫近,提高声调,语速加快。

  “……若是各仙派为保全自身,留蓄力量,在你们看来便是自私自利,是与魔道为伍!可是这样?”

  “若是各仙派为守戍龙脉,全派尽灭,你们就轻描淡写说一声,仙界忙碌,无暇处理这些小事,龙脉才是最要紧的。可是这样?!”

  “你们究竟想gān什么?想置身事外多久?各仙派不是你们的盔甲!不是你们的挡箭牌!三年前你们杀了唯一能对付吞天之象的人,只是为了你们的仙位不失,现在吞天之象被魔道复生,我问你,你们的应对之策呢?!”

  江循面上再无半分笑影,神色凌厉,目光中火花迸溅。

  三年前,他猜到仙界会对自己的身份有所忌惮,但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他们竟然会这样实施攘外安内之策,非要把自己推入死地不可。

  对了错了,正道邪道,全凭他们一张嘴判定。每一世的江循,恐怕都是直到死才明白,那致命的一刀竟是从自己背后捅出来的。

  ……一百多世了。

  一百多世以来,他几乎每次都死在仙界手里,死在这个看不见的敌人手里。

  那么,江循再生之后,又何须再和他们虚与委蛇!

  怒气化为一圈圈赤红的波纹,使得江循周身灵光盛起,直冲武使而去。那武使只觉心口逐渐窒闷,瞳孔刺痛,一làng三叠的压迫感从心脏蔓延到大脑,再沿着血液回流到指尖,肋骨更是被重压压得咯吱作响,似乎下一秒就会尽数折断在胸腔之内,刺入他的五脏六腑。

  在他濒临失禁前,江循心绪总算稳定了下来,果断地收回了那肆意流淌的半神之力。

  武使的眼珠都要bào凸出来,终于得了一口新鲜空气,贪婪一吸,顿时剧烈呛咳不止,但他受此威慑,是真的怕了,两股战战,体内灵力溃散,竟是半分气力也调集不起来了。

  江循深呼吸一口,调息完毕后,方拂袖转身,再懒得看那张虚伪的脸:“贵仙界一不派专人镇守各仙派,二不在魔道来袭之时策应各仙派,三不知安抚受损严重的各仙派,只知道袖手旁观,满口称要找旁的方法来解决此事……”

  讲到这里,江循伸出手指,朝虚空一抓,墙上四分五裂的皲裂痕迹即刻活了过来似的,自成一张密密麻麻的大网,把武使绑了个结结实实:“……贵仙界置身事外,实在不好。如果您实在不知该如何为剿灭吞天之象出力,我为您想个办法,可好?”

  说罢,他转向了秦牧,朗声道:“阿牧,立一根木柱,把他吊起来。说不准魔道中人正盯着渔阳山,我们做此姿态,说不定魔道以为我们有意招降,便会主动派人来,与我们和谈。”

  听了这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武使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我乃仙界所派,秦家主,你敢如此慢待!!你……”

  江循扭过头去,对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摇了摇手指:“委屈贵使节做一回诱饵了。到时魔道若是真的派人来和谈,我们会立即予以缉拿,扭送仙界,到那时候,贵使也是大功一件啊。”

  武使:“……”

  秦牧从刚才起就一直压抑着向上翘起的嘴角,但是事到临头,他也不能不多提醒江循一句:“小循,你此举一出,必会得罪仙界。你可想好了,定要这么做不可?”

  江循慡朗笑开了,丝毫不避讳道:“若是仙界有本事的话,就在这时候再封印我一次;没本事的话,就帮我把应宜声找回来,拿回神魂,让我帮他们歼灭吞天之象。他们够聪明的话,会知道哪个选项更合算。”

  秦牧思忖片刻,便再无犹疑,迈步到门前,一把拉开了已经破烂不堪的殿门。

  殿外已经聚集了十几个听到骚动、担心地聚集而来的秦氏弟子,没想到家主亲自开了门,他们一时心虚,刚想作鸟shòu状散,就听秦牧高声令道:“诸弟子听令,竖起通天梯!”

  武使闻听他下此命令,差点儿肝胆俱裂:“姓秦的,你敢!”

  秦牧已经不打算理会他,回头与江循jiāo换了个眼神,他便径直迈出了殿去,筹备事宜去也。

  外面天冷得很,殿门又被江循手撕了开来,寒风呜呜倒灌入殿内,江循随便捡了把椅子坐下,慵懒地侧身靠在椅子扶手上,手托着侧腮,指尖百无聊赖地绕着鬓边的一缕头发,笑带邪气地看向一旁瞠目结舌的薄山子:“有劳薄山子,把武使大人请下墙来罢。”

  薄山子喉头一紧脸色一白,不敢违拗江循的意思,朝武使的方向急行两步,又意识到不对,刹住脚步,抬头一看,武使的脸色犹如恶鬼,让他顿时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在他踌躇间,突然听到江循的声音幽幽从背后传来:“薄山子。你知道为何当初你们对我穷追猛打,我却不杀你们吗?”

  亲眼见识了江循的本事,再听到他这样的腔调语气,薄山子霎时间后背僵硬,汗出如浆,舌根更是僵硬不能言。

  江循一边玩弄发丝,一边语带笑意道:“……不杀你,是因为我要留条后路啊。等我洗清罪名,总要有个像样的落脚地吧。和魔道结仇,我已经很苦了,我琢磨着吧,要是再得罪你们这些仙派,我可真惨了。我还指望着将来有个安生日子过呢。”

  话到这里,他突然话锋一转:“……可是,现在洗清了罪名,我突然就不这么想了。有些时候,忍气吞声,一味逃匿,好像不是解决问题的好办法。薄山子,我说得可对?”

  薄山子再不敢耽搁,匆促地抹一把额汗,上去就把被拍进墙里的武使抠了下来,道了声“得罪”,动手押着仙力被冲得四分五裂、连聚气都做不到的武使,准备出殿去。

  而在武使前脚还未迈出殿门时,江循对着他满是怨愤的背影含笑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武使大人,你说要让我的第三招,我暂且寄下。有朝一日,必当奉还。”

  闻听此言,武使大人险些一跤绊倒在门槛上。

  ……

  目送着武使被吊在空中,在天际冉冉升起,江循嘴角的笑意那叫一个làngdàng。

  乐礼听到了这边的喧闹,就推展枚从凌波苑出来听个热闹,正赶上一帮弟子大逆不道地把仙界来使往上吊的场面。

  见展枚眼蒙黑布一脸茫然,江循兴高采烈地跑过来,一屁股坐在他的轮车扶手边:“哟,枚妹,你暂时看不到,可真亏了。”

  展枚不解:“……别那么叫我。出什么事儿了?”

  乐礼意味深长地盯着那被高高吊起的来使,淡然道:“不错。”

  前不久,乐氏被剿,仙界也是反应极慢,事后也只问龙脉是否有损,乐礼如果说自己并无不满,那才是违心之语。

  这俩人都不说事qíng究竟,弄得眼睛刚刚痊愈、还不能视物的展枚有点心急:“……到底是何事?”

  江循刚想一本正经地驴展枚几句,就听到从还未修缮完毕的渔阳山门处传来通报。

  通报声声声传来,由远及近,径直撞入了江循的耳膜之中:“东山玉氏家主玉邈到!”

  第122章 魂兮归来(一)

  江循脸色遽变, 腿本能地就放软了, 差点儿直接从轮车扶手上出溜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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