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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公子今天不开车_发呆的樱桃子【完结+番外】(145)

  他离不开应宜声,无法转世,最多,最多能潜入应宜声对水自照的影子中,默默地从水中看着兄长的脸。

  ……现在他终于能抱到哥哥了,真真切切的哥哥。

  千言万语把他的舌根压得僵硬无比,但他由衷地欢喜。即使应宜声在回过神来,是那样用力地抱紧了自己,恨不得把自己的骨头勒断,他也甘之如饴,伏在应宜声耳畔,哑声道:“哥哥。我等了你好多年。”

  他继续道:“哥哥,下辈子……让我做兄长吧。宜歌会好好疼你,照顾你,再也不离开你。”

  ……心愿得偿、再无憾事。

  此处道观乃世外仙所,一双拥抱在一起的魂灵,渐渐变得透明,消弭在空气中。

  而在一侧榻上,太女仍止不住地呜咽悲泣,所以她看不到,应宜声从死前数日都一直紧握着的手掌摊了开来。

  一颗沾满鲜血的、已经碎了一半的栗子苏,随着那个安息的魂灵的离开,滚下了他的手心,在地上滚了几圈,不再动弹了。

  ……

  七日已过,江循那边仍是没有半分动静。玉氏兄弟都很是挂心,玉邈却也不急着去寻找,只日日守在放鹤阁里,闭门不出。

  东山诸人谁也不知道他在等待什么。

  就像魔道诸人,也不知道他们的老祖是为着什么,来到了西延山顶峰上的一片平坦岩石之上,终日仰望天际,仿佛在等待什么人的到来。

  前些日子魔道新任的少家主,也因为“吞天之象”的回归而退居二线,成为了倾官的手下。

  他将底下魔修的调查战战兢兢地呈上山崖,壮着胆子道:“老祖,这是小的们这些日子查来的……关于东山家主的全部事qíng。请老祖过目。”

  倾官转过脸来,那漠然的一眼,就像是擦了雪后熠熠生光的刀刃,刺得少家主一个哆嗦,双膝瘫软,立时跪地。

  倾官这才单手接过那一卷和玉邈相关的资料,却并不拆开,只随手摆在身边,视线重又转向天际,口吻中满是少家主难以理解的期待:“就放在那里吧。我等着阿奴回来再看。”

  少家主没办法把这个称呼和任何人联系起来,只好奓着胆子问:“敢问老祖,‘阿奴’所为何人?”

  倾官浅笑:“我的妻子。”

  少家主:“……”

  倾官眉目间俱是光彩,压根儿不理会身侧蝼蚁的诧异视线,自言自语道:“……他那么胆小,又一个人苦熬了那么久。从那个空间里回到现世的话,一定会找到一个对他来说完全安全的地方……所以,他会回来西延山,回来我身边。”

  山风chuī动了他的头发,将他那样天人感应的美衬得仿佛有勾魂之效,颜如舜华、湛然若神。

  他无比确定道:“……他一定会来的。”

  此刻,东山放鹤阁中。

  玉邈一直在伏案写着些什么,粗看上去,他似乎还有些闲云野鹤的雅趣,但细细一看,却是满纸荒唐,谁也不知道他在写些什么。

  他执笔的手在止不住地发颤,笔下文字也是曲曲弯弯,毫无美感。

  他发力用左手握住自己右手手腕,却根本止不住这一症状。

  这是在江循殒命的三年间落下的毛病,只要一想起他,玉邈便心绪狂乱,颤抖不止,而这七日的不知所踪,再次把他的毛病激发了出来。

  看着笔下乱七八糟的墨迹,玉邈无心再写字,掷笔于案。

  当他转过身去,准备回到卧房时,便于虚空中看到了一抹异常的漩涡。

  还未等他反应过来,怀中就是狠狠的一沉。

  通体不着丝缕的江循,从半空中落下,恰好跌在他的怀里。

  江循与往日看起来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周身滚烫如火。

  他像是畏光似的,伸出光luǒ的手臂,轻轻勾住玉邈的脖颈,把身体迎向玉邈,声音还带着暖融融的热气,喷吐在玉邈脸颊上:“……九哥哥。我回来了。”

  玉邈只是一愣,就快步把江循放在了卧榻上,扯过被子来盖住他的身体后,便俯下身来,近乎狂乱地亲吻着江循的脸颊和耳朵。

  密密的吻压上来,bī得江循根本透不过气来,待他qíng绪稍退,江循已经被亲得发晕,只顾着揽紧他犯迷糊。

  ……回来了……回来了就好……

  玉邈不肯放开他,动作轻柔、小口小口品尝亲吻着他的唇,声音都在抖:“不要再走了。”

  江循却一反常态,沉默着拥紧了玉邈的肩膀,继续哑声唤道:“……九哥哥……”

  玉邈察觉出有些不对劲,把人从自己怀里拉出来,捧着他的脸,发现他一脸的恍惚之后,才疑惑地皱起了眉:“何事?不怕,有我在。”

  江循张了张口,终究还是不发一语,埋头倒在了玉邈怀中。

  ……他……想起来了。

  关于三百年前的事qíng,关于倾官的事qíng,他统统想起来了。

  第134章 双神(一)

  在玉邈怀里昏沉了不到一刻钟功夫, 江循便发起了高热, 面颊水红, 绯色染遍了周身体肌,薄汗更是出了一层又一层,蛮不舒服地咬着被角辗转反侧。

  ……他这几日太辛苦了。

  玉邈解开自己的衣裳, 单膝跪上卧榻,把烫得几乎要烧起来的人拥在怀里,手指在他紧绷到发颤的后背轻轻画圈。发凉的指尖在滚烫之上游移, 惹得江循哼哼唧唧地勾紧了玉邈的脖子, 依赖着眼前的这片凉意,缠绵其上, 同时积极地把双腿分开,顶起胯来, 猫似的在玉邈身上蹭来蹭去,却又笨拙地不得其法。

  高热支配了江循的意识, 甚至是他的身体。他眼中蒙了一层淡淡的水翳,迷茫看向玉邈的眼神,就像一只找不到回家道路的家猫。

  玉邈清晰地看到, 江循原本是浅栗色的瞳色, 开始间或闪过宝蓝的光泽,那张殷红的唇含糊地吐出暧昧的字句:“……好痒……热得痒。”

  他张开腿,在玉邈怀里又闷闷地蹭了蹭。

  从未主动的人,偶有动作简直是热qíng如火。玉邈能清晰地感觉到,江循的手指正在撩着自己的头发, 一圈圈在指尖环绕,随即将发尖噙咬在了自己口里,舌尖微微转动,便濡湿了那一处发尾。

  完成这个撩人动作后,他就像是做了什么得意的恶作剧一样,歪着脑袋直对玉邈笑。

  玉邈丝毫不犹豫,就势把人按倒在chuáng上。

  两人本都是坐姿,在后背接触上柔软chuáng榻的同时,江循像是怕不安全似的,又仰身起来,环紧了玉邈的颈项:“抱我……”

  浮生若梦,为欢几何?

  玉邈俯下身来,浅浅吻住江循的口,正yù动作,就听身下人发出了一声迷蒙的呼唤:“抱我,倾官……”

  玉邈的脸色骤然变了。

  他qiáng忍着在体内沸腾起来的火焰,撑起身来,看向双臂间满眼迷糊的家猫,产生了掐人尾巴的冲动。

  偏偏江循还不知死活地露出了一点本体,那柔柔软软的小尾巴不安分地在玉邈双腿之间摆动。

  玉邈伸手一把抓住那只尾巴,眸光冷冽。

  ……他听过这个名字。

  七天前,乐仁托乐礼找到东山来,说江循找到了最后一片神魂碎片,为了与神魂融合,投身进入了另一个空间,让玉邈耐心等待,云云。

  顺道,乐礼就提及了把应宜声弄到这般凄惨田地的“吞天之象”。

  ……他名为倾官。

  玉邈捏了一把江循的尾巴,问:“倾官是谁?”

  江循正在放松状态,哪里被人这样粗bào地对待过尾巴,玉邈只是轻轻一捏,他的眼泪都要下来了,神智也清明了几分,玩命扑腾起来:“唔疼!!疼嗷!”

  玉邈的牙关咬得咯咯作响,勉qiáng克制住了自己的qíng绪,手上倒是松了点力道,重复了一遍自己的问题:“我问你,倾官是谁?”

  江循恍恍惚惚地看向玉邈,眼神半天才聚上焦:“唔?玉九……什么事儿?”

  玉邈:“……”

  江循是真的有点思维颠倒。

  和衔蝉奴本身的力量融合并不困难,难的是,应宜声所持有的那片神魂,几乎包含了衔蝉奴从上古以来到三百年前所有的记忆。

  第一世的江循虽说是也凑齐了神魂,但那个时候,跟随在他身边的玉邈刚刚殒命,他怕是根本没来得及实现记忆的融合,只能用刚刚融合完神魂力量的虚弱身体qiáng行拖着玉邈下山,jīng疲力竭至极,才会被仙界钻了空子,封印致死。

  这几日为了和记忆融合,江循在那个空间里痛苦难忍,即使现在脱出了那个地方,江循仍被热意煎熬得死去活来,稍稍清醒一下就又跌入了无尽的迷梦中。

  他拉着玉邈的手,眼中闪过那般缱绻温柔的眷恋之qíng:“倾官……唔嗯~~我找到你了。对不起……”

  玉邈脸色铁青,可又不忍心甩手把人推开。

  半晌后,他弯下腰,惩罚地吻紧了江循的嘴,把他即将吐出口的一串关于“倾官”的话统统堵在了里面。

  从轩窗外透入了漫天灿烂的火云烈光,红艳若血,将玉邈光luǒ的后背镶上一层耀目的金边,仿佛有无数太阳炸裂在天边,斑斑火迹滚涌泼溅。

  ……万物生金,一神入世。

  这是神降生于世的标志。

  东山诸人都纷纷仰望天际,仙、人、魔、妖,都仰起头,敬畏地望着这令人心惊的异象。

  人间见此祥瑞之兆,无一不顶礼朝拜,口称神灵临世,魔道必亡,世人必能得救。

  但仙界诸人却都慌了手脚,不等撞钟集会,便有不少仙道之人汇合在了仙殿之内。

  仙帝亦是难得的满脸慌张,招来了底下之人询问qíng况,不知qíng的仙界之人各个垂手侍立,神qíng紧张。

  ……除了玉中源。

  他乐得做一散仙,本来日日游dàng在外,下棋饮酒,不亦快哉,只是今日碰巧回归仙界而已。

  他问心无愧,只在众人肃立时,埋头整理袍袖上的皱褶。

  仙帝当然无暇顾及玉中源的散漫,只焦急地等待探查过后的信使前来禀报qíng况。

  半晌之后,信使才满头大汗地登上殿堂,纳首便拜:“回禀仙帝,三界之内,有……有神降世……”

  仙帝心急,冲口而出:“衔蝉奴和倾官,他们中谁人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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