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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公子今天不开车_发呆的樱桃子【完结+番外】(23)

  玉邈倒还是一副云间仙子世外仙姝一般的淡然脸,重复了一遍问题:“你跑什么?”

  江循脸皮极厚地撒谎:“想快点回去。”

  玉邈却露出了不满神色:“不多逛一些时候?”

  大哥,要不是有你陪着,搁在平时我一个半时辰前就回去了好吗?

  江循眼见着玉九自己送上门来,不由得计上心头:“玉九,搭个便车行不行?”

  玉邈:“……嗯?”

  江循:“……我的意思是,你不是有广乘吗。我逛了这么久,还提了这么多东西,特别累,真的。”

  两人倒是对同逛集市这件事极有默契地闭口不提,玉邈抱着自己的剑,往后退了一步:“广乘不载旁人。”

  江循就地往台阶上一坐,反问:“我是旁人?玉九你得摸着你的良心说话。”

  玉邈不接话,目光冷冷地在江循买的一堆东西上转了一圈,看得江循心头发毛后,才悠悠道:“我给你的钱,你给多少人买了东西?”

  江循心头一突,马上堆了笑出来:“你你你,都是你的。”

  玉邈却一点面子都不给:“胭脂也是我的?”

  江循脸不红心不跳的把原本买给秦秋的胭脂递过去:“当然是你的。玉九你风流倜傥,丰神俊朗,若再打扮一下那可真是天人之姿了。”

  把江循的奉承一字不落地听完,玉邈抱剑淡然道:“承蒙秦公子夸奖,东西还请收回吧。本人再如何涂脂抹粉,也担不起一句色艺双绝。”

  江循:“……”

  江循被噎得翻了个白眼,认命地拎起大包小包准备继续苦bī地爬山回家,一起身却被拽了回来。

  玉邈指着广乘:“……到了殷家封印那里,我先放你进去,一刻之后我再进去。明白?”

  江循心领神会,在内心里对玉九的人格致以了崇高的敬意和赞美,然而等广乘一飞冲天时,江循立马虚了:“玉九太太太太高了你下下下去点儿!!”

  站在他身前的玉邈似乎失聪了,江循怀疑他是在装风声太大听不见。

  他终究还是忍不住腿软,哆嗦着一把搂住了玉邈的腰,凑在他耳边喊:“玉九你大爷的太高了啊!!”

  玉邈背对着他,唇角向外延伸着,心qíng不错地反问:“……高吗?”

  ……玉邈这种从小练习御剑的,和自己这种半路出家的野狐禅果然没有可比xing。

  江循把整个人粘贴在玉邈的后背上,唇角不自觉地勾起一丝笑容。

  而玉邈低下头去,看向竹林的一角,眸光冷了一冷,旋即收回了视线。

  秦牧既然如此乐于向自己献殷勤,自己不能不给机会。不过看这qíng势,下次他出门时,自己还是跟过来比较稳妥。

  ……

  尾随在玉邈和江循身后的正云止住了步伐,扶着一根苍绿修竹,脸色yīn沉。

  见那秦家公子不设防,他本打算速战速决,今日动手最好,谁料想那玉家公子居然也在。

  正云从未见过玉家人,但广乘之名仙界六门中谁人不知。广乘是有神格的兵刃,若是无极qiáng的灵根天赋,广乘根本不会为之出鞘,换言之,广乘认谁为主,谁便是隐形的下一任玉家家主。

  正云咬牙。

  家主jiāo付的任务不能不做,但需得静待时机,若是贸然出手,bào露了宫家机密……

  他正准备回去,突然,一道慵懒沙哑的声音从他身后悠悠传来:“借问……”

  正云的手心顿时钻心地冷了下去。

  他根本没有听到有人靠近的足音!

  来人只来得及吐出两个字,正云便不由分说拔出剑来,骤然回身,朝来人颈项处抹去!

  没有预想中的皮ròu割裂声,没有飞溅的血珠碎开的血ròu,那道声音仍停留在自己脑后,却换了另一个声线,笑语嫣然,洋洋盈声带着种叫人心醉的美:“借问,‘宫羽’一脉的弟子,不带着自己的锦瑟,反倒用剑,是为着什么呢?”

  正云的喉头一阵滚动,却喊不出声来,只能咕噜咕噜地发出猫似的惨叫,同时跪倒下去。几番拉扯下,他原本束好的头发披散下来,被他几下拨乱,露出了后脑勺——

  那里是一张人脸,和正云一模一样的人脸,只是还没有长全,看起来更像是一颗模糊的肿瘤,蠕动着、生长着,只有一张嘴生得分明,一张一合,发出的声音,和正云一般无二。

  正云死死地用手指楔住后脑勺,想要将那异物撕扯下来,却撕下了两绺连带着头皮的头发,垂坠在他的手心里,往下滴着血。

  声音戛然而止,正云跪在地上,神经质地抚摸着已经恢复正常的后脑,确定那怪物已然消失,便用双手死死捂住耳朵,试图压住那仍在脑海中絮絮盘绕的低语残音。

  眼前一双脚慢慢走近,正云心惊,竭力挣扎起来,去看那人的脸。

  一看之下,正云怔住了。

  此人分明是个男人,却又是个不折不扣的美人,是万物之灵齐聚于一身的美,即使是布衣也被他穿出了无尽风流之色。只一眼看过去,正云的疼痛就褪去了不少,甚至忘了发问。

  对方蹲下身来,微笑着与正云对视,正云这才回过神来,qiáng压心头黑沉沉的恐惧,厉声喝道:“你是何方妖孽?”

  来人背上背着一个黑色布包,似乎是排笙的模样,但从此人身上,正云感知不到任何气息,仙气、人气、鬼气、魔气,统统不沾,他像是朵刚脱胎的莲花,质本洁来,却叫人心中没底。

  来人浅笑,毫不造作绕圈,自报家门道:“应宜声。”

  由于他的态度太过坦然,正云停顿了几秒,才明白他刚才说了些什么。

  ……应……宜声?

  ……应宜声?!

  宫氏叛徒应宜声?

  他不是已经死了吗?!

  正云一时间宛如坠落深渊。

  他不怀疑,他丝毫不会怀疑,没人会将宫家蛊术运用得如此收放自如,没人能如此轻易地识破他宫家人的身份,最重要的是,没人会冒充应宜声,这个即使在魔道也被人唾弃的怪物。

  正云失声道:“你不是已经……”

  应宜声耸肩,笑得还有点不好意思:“让你们失望了。不过,你们也让我很失望,居然真的没有死完。”

  正云顿时瘫软,他知道自己是彻底完了,回不去了,只得咬牙剖白心迹:“魔头,你死了这条心吧,我绝不会出卖宫氏所在!我……”

  他来不及说完他的豪言壮语了,他的瞳孔在一瞬间涣散了开来。

  应宜声的手指穿透了他的胸腔,径直cha入他的心脏,将那活泛的、仍在跳动的心脏抓了出来。

  心脏似乎还不知道主人已死的事实,跳得像是只不安的兔子,应宜声捧着这鲜血淋漓的东西,笑着道:“抱歉,我对你们宫氏的所在不感兴趣。出来一个,我杀一个就是。”

  修竹之后绕出一个娉婷的身影,立在应宜声背后,望着他的目光满是痴迷,是那种恨不得将他一口吞下咀嚼成片的痴迷。

  应宜声把心脏丢在正云破开的胸口,起身向山下走去,口吻带着和善温暖的笑意:“把这里收拾gān净。还有,你带来的这个消息我很喜欢。”

  太女单膝拜倒,眼角眉梢都挂着欣喜的笑意:“谢主上。”

  应宜声站住脚步,望向山顶,看也不看太女一眼,眼睛弯了一弯:“宫氏要秦牧,我偏偏要保他。你看顾好他,直到他成年。……秦牧的身体,只能是我的。”

  第23章 shòu谷(一)

  太女造访曜云门、顺手点了间房子的事qíng,纪云霰在征询过江循的意见后还是压住了,只称是意外走水。

  秦秋还挺不平的,在她眼里,哥哥有了xing命之忧,却秘不外泄,分明是殷氏为了维护自己的名声。她要去讨个说法,却被江循的一记摸头杀给顺了毛:“好了,乖。若是传到外头去,别的且不说,父亲母亲又该焦心了。”

  一提到父母,秦秋的眼睛都亮了,满满的都是孺慕之qíng:“哥哥说得对!”

  江循无言。

  前不久是年节,江循同秦秋一道回了渔阳秦氏所在的渔阳山。江循一路提心吊胆,生怕被秦家父母扒掉马甲,直到山门底下,江循还在qiáng行压抑随时掉头跑路的冲动。

  没想到,山门刚开,江循肩头上便被披上了一件貂绒外袍,一个身着湖绿衣裳的美妇站在门口,笑得一脸慈和:“小牧,在曜云门一切可好?”

  江循很少尝试过这般被人殷殷垂询的滋味,当年他被养父母从孤儿院领出来时,曾经过过一段这样的日子。只是后来,久久备孕不得的养母怀了孕,qíng况就有一些不一样了。平心而论,江循在养父母那里从未受过nüè待,最坏也不过是从卧房里搬出来睡到沙发上,但终究是不一样了,这种感觉很微妙,也很磨人。

  美妇领着满腹心思的江循进殿,拜见父亲秦道元。一个蓄着美髯、相貌堂堂的中年男子,颇有几分儒雅之气,甫一照面他便大笑着走来,拍了拍江循的肩膀,眉宇间喜色难抑:“不错,又长高了些。”

  一切顺遂得叫江循难以相信。这二人望着自己的温和宠溺,叫江循起了愧疚之心。

  ……这本不该是属于自己的东西。

  由于始终无法入戏,江循的表qíng不大自然,秦道元和杨瑛夫妇面面相觑了一会儿,秦道元便关切道:“小牧,你一路劳顿,若是身体不适,还是早些休息为好。”

  殿门打开,江循就看到了刚才被屏在外头的秦秋,小家伙怯怯的,像是只小动物,双手却高高举起,捧着一件针法有些稚拙的金鸾翠羽衣:“父亲,母亲,这是女儿亲手……”

  杨瑛的反应很淡,淡到叫江循难以理解,随手接过衣裳便披在了江循肩上,抚了抚江循的肩膀,神色柔如秋水:“回去歇息吧。”

  命令一下,马上有弟子前来引路,杨瑛转身入殿,殿门关合,把秦秋那张满含期待的脸关在了门外。

  她的眼里渐渐含起了一汪泪,江循虽是不解,还是揽住了她的肩膀,轻轻哄了一会儿,把那件衣服除下,jiāo还给了秦秋:“走吧,我们回去,外面冷,嗯?”

  秦秋前天晚上还在点灯熬油,她被针扎得通红的小手捏紧了翠羽衣的边缘,细声细气的:“哥哥,我再等一下好不好?等父亲母亲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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