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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兰无长兄_绞刑架下的祈祷/祈祷君【完结】(485)

  “我已经劝过了,劝了没用。”

  素和君指挥几个白鹭官捆住柳元景,又把他的下巴扒开检查了一遍,发现牙齿里没有藏□□,心中不由得一松。

  倒是不怕服毒自尽了。

  只是嘴里还是要塞东西,鬼方便是咬舌自尽的。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大魏的一国之君,喜欢乱跑的拓跋焘陛下。

  他穿着一般将军的服饰,笑的极为开怀。

  “听闻花将军又立奇功,于是一时心痒,就跑过来了。反正横竖大营就在附近,这里的镇戍将军又是熟人,我也不担心安全问题。”

  他这话说的还真没错,怀朔的镇戍将军是宗室出身,见了拓跋焘还得喊声“弟弟”的远亲。

  花克虎和花平听得云里雾里,可看贺穆兰和陈节的态度也知道这人身份大概不低,和花木兰私jiāo也不错。

  花平想着私jiāo不错,那也算是晚辈,加之贺穆兰毕竟是女人,他总希望家中子弟能结jiāo的是正直坦dàng的有能之士,拓跋焘今年二十出头,刚刚打了大胜仗,意气风发气度大好,引得花平点了点头,夸赞到:“木兰你这朋友实在是人中龙凤,让我一见便心喜,快给我们引见引见……”

  一边是长辈,一边是君主,贺穆兰gān笑了几下,先把花平引见给拓跋焘:“这是我花家的族长,我的堂伯,单名一个平字。”

  她原本还想把家人全部摘出去,在拓跋焘没发现之前将此事了结,却没发现拓跋焘来的这么快,正抓了个正行。

  柳元景调查了出了她的身份,如今只要不死,她总会bào露出来的。只希望拓跋焘还像前世那样宽宏大量,即使“千金买马骨”不成也不要问罪她家,能赏赐点针头线脑让她提早退休是最好了。

  花平一听到贺穆兰先介绍自己就知道自己托大了,二十岁出头就能让贺穆兰这么尊敬,莫非不只是个豪族子弟,还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

  他不愿给这人留下一个倨傲的长辈形象,贺穆兰介绍完便微微弯了弯腰,以示对对方的尊敬。

  贺穆兰和拓跋焘带来的人却都没想到拓跋焘是个不按理出牌的xing子。

  只见他咧出一抹笑容,立刻亲热的扶起花平:“我是花木兰的好友杜寿,您是花木兰的堂伯,便也是我的长辈。伯父怎么在这里?”

  他看了看四周一地的死人,笑的更厉害了。

  “人说虎父无犬子,上阵父子兵,想不到花木兰武艺厉害,花家诸位好汉也如此了得!来来来,那位小哥也来,我们一起聊聊……”

  贺穆兰一拍额头,无助地朝着素和君看去。

  素和君似乎也是被这位陛下的自信折磨到无语,学着古弼的做法狠狠地咳嗽了一声:“咳咳!将军,先把人犯压回去要紧。还有客店和城门也要封锁,此时不是叙旧的时候!”

  花平和花克虎正想和这大汉结jiāo呢,却见他的随从出声制止,他们都不是愚笨之辈,立刻劝说这“杜寿”先忙正事。

  拓跋焘可惜地啧了几声,猛地一拍掌。

  “那好吧,我先把事了了,晚上到花木兰你家去拜访拜访……”

  这下子,花平和花克虎惊得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心慌意乱的想象着该如何阻止这位好汉去拜访。

  贺穆兰却已经做好了被揭穿身份的准备。

  花生死后,她对这无休无止的杀戮和战争已经厌烦,听到拓跋焘的话,只是平静地点了点头。

  “这是寒舍的荣幸。”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大概在8点左右。

  小剧场:

  “谁在放他娘的狗屁!我们家将军是铁骨铮铮的汉子,老子这亲兵伺候他吃喝拉撒加洗澡,谁说他是个女人我和谁急!”

  贺穆兰:……泥垢了!

  陈节:啥?泥垢?将军等着,我马上来给你搓!

  贺穆兰:……

  ☆、第268章 她的陛下

  柳元景已经被抓住了,燕七还下落不明。

  整个客店被一锅端了,无论是店里的小厮、掌柜还是杂役,甚至连客店中的客人都被抓了起来。

  在这个时代,根本没有什么“搜捕令”一说,只要上面下令,你有嫌疑,无论是不是无辜,都要先抓起来细细审讯。

  贺穆兰将花平和花克虎打发了回去。拓跋焘虽然是个好君主,但并不代表他对自己的敌人就心慈手软。柔然那么多负隅抵抗的部落主脑袋被砍下来当球踢的事,就是这位看起来“慡朗刚直”的陛下gān的。

  他们如今对拓跋焘印象大好,可若真看了他心狠手辣的一面,说不定以后心中就会留下不好的回忆,这又何必呢。

  贺穆兰是当事人,又要保护拓跋焘的安全,自然是和其他宿卫们一起寸步不离的跟着拓跋焘。

  若gānláng头也在此次跟随拓跋焘的人群之中,趁了个机会凑到贺穆兰身边,脸色凝重地问:“那汉人之前大喊大叫的那句话什么意思?”

  贺穆兰没反应过来:“哪句?”

  “就是……就是你是女人那句。”

  láng头也觉得这话实在是无稽,可一个探子若真是这么造谣中伤他大魏的后起之秀,真是其心可诛了。

  贺穆兰还不清楚拓跋焘会是什么态度,当下模棱两可的“啊”了一声,“你也听到了?谁知道呢,我也不清楚他喊那个为什么。”

  “他叫的那般大声,我们当时正在外面控制各个路口,虽没进来,也听到了。”若gānláng头面有忧色地看向贺穆兰:“你如今风头正盛,连各国的探子都对你虎视眈眈,最好小心点为妙。自古没有死在沙场上,却死在暗箭之下的将军也不是没有……”

  “我明白的,谢过你的关心。”贺穆兰心中一暖,看着若gān人的这位二哥的眼光也柔和起来:“暗箭伤人总归有限,我会小心。”

  若gānláng头刻意jiāo好贺穆兰只有三分是爱屋及乌,七分却是因为他看出这一位日后一定青云直上。能让拓跋焘亲自去家里拜访的人,目前大魏只有两人,一个是古弼,一个是崔浩。

  这两人是什么人?都是能文能武的权臣。

  láng头能在宿卫军中站稳脚跟,混到近身侍卫,若不是惯会审时度势,早就被排挤到边缘了。此时大半为了家族,小半为了自己那单纯的弟弟,他也要拉拢好花木兰,让若gān家先留下个人脉关系。

  贺穆兰看待人和物都是坦坦dàngdàng,自然没想到若gānláng头心中拐了这么多道,她以为若gān人真心待他,他的哥哥也是差不多的汉子,再加上对方是好意,也就欣然接受。

  如今像是若gānláng头这样想法的人不知道有多少,就连库莫提和素和君这样的人都不敢小瞧于她,可若真的让她拆穿了女子的身份,还不知道有多少人会扼腕不已,不敢置信。

  将士们封锁了周围四街,又把客店里的人都抓走了,逃出来的燕七藏在一户民宅里,听着外面的动静,忍不住把这户人家桌子上的碗都给砸了。

  这一家人也是倒霉,好生生的刚在吃饭,被燕七溜了进来,他也知道杀了人只会引起别人的怀疑,只刺伤了这家的女主人,又将她捆了起来,胁迫着男主人和他家的幼子去给他探听消息。

  等听到客店里的人全部被抓走了,还有个不知是死是活的白衣人被一群将士押走,燕七恨不得冲出去杀个gān净。

  他不明白一个好好的护送任务为何会引来这么多人的围追堵截。

  都是那花木兰!

  ‘柳郎君叫我杀了花木兰,我当时一口回绝,如今我保护不力,害的柳郎君生死不知,更是无力回天……’

  他只是个年轻人,平日里受游侠追捧,又被达官贵族委托任务经常出入豪门,心高气傲惯了,乍然受到这样的打击,被人调虎离山,心中又是懊恼又是内疚,只想着“我怎么也要给柳郎君报仇才是”。

  ‘杀了花木兰不容易,可我知道花木兰家,杀了她全家却是容易的。听那跑堂的刺探回来的消息,他家老的老,残的残,一个孩子才□□岁,一剑一个,也好让那花木兰后悔!’

  他最擅长的就是杀人,又没什么是非观念,对于胡人更是痛恨,只要一想到花家的亲眷在他剑下痛哭出声,心中顿时产生一阵快感。

  ‘是了,我还可以抓了花家之人,去要挟花木兰jiāo换柳郎君。’他没想到连魏帝都介入了,只天真的以为花木兰是得了此地的卫兵相助。

  他自己是个为了个人恩怨可以不顾家国大事之人,便以为贺穆兰也是那种为了家人会放了柳郎君的人,越想眼睛越亮。

  待到了天黑,他思咐着自己的身手在这黑夜里来去无虞,便向这家主人问清了白日里探子们探到的地址,在得到答案后,一剑一个血洗了这家鲜卑人,换了身普通人的衣服溜了出去。

  与此同时,拓跋焘则在宿卫军们的保护下前往了花家。

  ***

  “怎么样,你觉得我的礼物可合适?”拓跋焘兴奋地看了看身后宿卫们抱着的礼物,兴致勃勃地说道:“听说花家只是普通军户人家,礼送重了倒怕引得他们惶恐。反正横竖花木兰进了京就要受封赏的,到时候多赐一些也就等于赐给他的家人了。”

  “陛下这礼物还是太贵重了。而且花家人不一定爱看书。”

  素和君看着拓跋焘这兴奋劲,忍不住叹了口气。

  没错,拓跋焘让人捧着的,正是五经。

  四书五经成为学子们的必学读物是宋朝时候的事,那时候雕版和活字印刷印刷大行其道,印刷业昌盛,所以各种书籍由达官贵人之家涌入了民间。

  可这时代,书籍全部靠手抄,最早的雕版印刷也还要到唐朝,书籍是一个人家最宝贵的积累,这时代,尤其以《五经》更为流行。

  拓跋焘想着花木兰认识字,他家人必定也是识字的,只要家中还有晚辈,这些书就一定能用得上。这书来的也不容易,是他去将军府用膳的时候从他那位远方兄弟那搜刮来的,有许多大家的注释,花家人一定很高兴。

  为了给花木兰一个惊喜,拓跋焘还把她提早打发回去陪家人用饭了,就为了让花木兰感激涕零,好收获这种满足。

  这礼物确实宝贵又不庸俗,素和君这话只是随口说说,是为了掩饰自己心中的不安。

  现在还不知道这花木兰身上有什么秘密,可这位陛下却似乎笃定了她是可信任之人。他就怕花木兰真有什么不可用的秘密,陛下如今这般看重她,这般心中到时候让这陛下受挫,由爱转恨,那花木兰就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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