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寡人有疾_随宇而安【完结】(32)

  我被她这话一呛,哭笑不得:“寡人是一国之君,不是你想玩就能玩的!”

  我脑门上挨了一下。

  母亲哼了一声,捏着我的脸颊说:“跟我你也敢自称寡人?”

  她打我是真不留qíng,我眼泪花花地瞪了她一眼,回她一声:“哼!”

  “来,乖乖告诉母亲,今天是怎么回事?”母亲讨好地问,“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狂野了,竟然骑到裴铮身上去了!”

  我面上一热,卷起铺盖掩住头面。“不小心的……”

  “你这不小心也太大了吧……”母亲哈哈一笑,扯我的被子,“老实jiāo代,是不是他勾引你的?”

  真让人想死,为什么她老是问一些让人难以启齿的问题。

  “我困了,要睡觉,明天还要上朝。”

  “好豆豆,母亲这是在教你呢!你都快大婚了,有些事qíng,总要懂的对不对?”她继续哄骗我。

  “得了,那些事我早就懂了,哪里用得着你教。”我死抓着被子不放。

  “我就知道!是你偷拿了我的jīng装版《玉X团》《金X梅》!”母亲悲愤地说,忽而语气又是一变,“豆豆啊……你懂的只是形式和皮毛,母亲教你的才是jīng髓。就比如你现在这样,着实不成样子啊。”

  我偷偷看了她一眼,“怎么说?”

  她坐正了,掰着手指教训我:“你知道,坏人最怕什么吗?”

  我想了想:“严刑峻法?”

  “错!”母亲说,“最怕有良心!因为有良心,就坏得不彻底,会痛苦。那我再问你,流氓最怕什么?”

  我想了想,摇头。

  “最怕有脸皮!”她伸手捏了捏我的脸颊,“因为有脸皮,就会不好意思,怕丢脸。可是你做都做了,怕丢脸有什么用?厚黑学入门第一课,脸厚如城墙,心黑如煤炭,最后一课,就是厚而无形,黑而无色,即是所谓的不要脸,没良心。豆豆,你这脸皮薄的,啧啧……老娘都不好意思取笑你了。”

  这人胡说八道到这水平,实在让人叹为观止,年龄都长到狗尾巴上了!“你这是在劝我对裴铮霸王硬上弓,让我继续推倒他?”

  “不不不!”母亲连连摇头,“豆豆你接触的男人有限,悟xing也有限,这裴铮本就是倒的,何须你推?分明是他勾引你在先,又欺负你脸皮薄,让你心生愧疚,引你步步上钩,他虽在下,却占足了优势,还让你以为是自己高高在上,实在yīn险得很!”

  我如醍醐灌顶,恍然大悟!

  姜果然是老的辣,她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有几分道理了,难怪之前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明明是自己占了便宜吧,又像是被人占了便宜。

  “母亲,那我该怎么做?”我虚心求教。

  “记住三个字,这是我毕生的总结。”

  我被她突如其来的认真表qíng震住了,愣愣地点头。

  她说:“不要脸。”

  我说:“好困,咱们睡吧。”

  她这三个字,比“以德治国”还虚无缥缈。

  母亲又来拉我。“我是认真的啊!豆豆你就是太要面子了,做什么事都想着名声名声,跟国师一个样,那裴铮就聪明多了,跟你母亲我学了十成十,人不要脸,天下无敌!他现在除了名声没有,什么都有了,豆豆你除了名声……好像名声也不算有,那就是一无所有……”

  “你何必如此埋汰于我……”我哀怨地叹了一口气,“这还不都是你们害的,培养出那样一个祸害来……父君收他为徒,二爹认他为义子,倾囊相授,扶持他官居一品,你们杀了人父母让我来还债的吗?”

  “呸!豆豆你说话真难听,我们这还不都是为了你好?”母亲不满地说,“是你自己指名要人家做牛做马,怎么反过来倒成我们的不是了?”

  我愕然:“我何时说了?”

  母亲扶额道:“你果然都忘光了……你六岁那年,我带你去白虹山庄,是你指名要裴铮给你做事,还保他官居一品的……”

  我仔细想了想,摇头道:“我真不记得了……”

  “裴铮兄妹原是孤儿,因你二爹收养才在白虹山庄做事。你二爹见他天资过人,聪明绝伦,便让他读书习字,辅助管理山庄事务。那年他还未及弱冠,便有人欺他年幼,rǔ骂他寄人篱下,因亲谋事,恃宠而骄,是你护着他,拉着他的手说,以后他便是你的人,你为君,他便为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任何人不得欺他骂他,你都忘了吗?”

  我咽了口水。

  母亲叹了口气:“你既想要用他,我们自当为你筹划。不过他待你和笙儿一般,你那时也不过六岁,孩子话我们也没有当真。裴铮自己想要入朝为官,你父君见他天资过人,也乐意收他为徒。其实一开始我们倒也挺放心的,他走的是你父君的老路,按部就班,只是没想到我们离开帝都不久,他便有些出格了。他这人城府深沉,你几个爹爹也看不真切。当初以为他出身低贱,所好者不过权力地位,但如今看来,他想要的却是你……”

  “所以……你们是将裴铮当成我的童养夫,还是让我当了他的童养媳?”这一番话听得我胆战心惊,总觉得自己幼时说话做事太不谨慎,他们大人怎么还就当真了……

  “这倒没有。他长你八岁,成熟许多,你还是颗小豆豆,和笙儿一样年纪,谁能想到他对你存了什么样的心思?”母亲说着摸摸下巴,“这裴铮也实在能忍得很,不知何时对你动了别样心思,竟然连我们都瞒了去……只是豆豆,你也同莲姑说,你喜欢的是苏昀,怎么末了又立裴铮为凤君?是不是他使计bī你就范?”

  我猛地抬头瞪她,失声道:“你怎么知道?莲姑……”莲姑出卖我!

  母亲随意地摆摆手,拍拍我的肩膀说:“别那样一脸悲愤,莲姑没出卖你。她答应你不会告诉我嘛,不过她什么事都不会瞒着你二爹,你二爹又不会瞒着我……咳咳……豆豆,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你怎么挑上了裴铮?我都准备好上国师府帮你提亲了!”

  “我是喜欢他,但他不喜欢我,又有何用?”我趴在chuáng上,揪着chuáng边的流苏,闷声说,“那时苏昀同我说,心里那个人不是我。我若早知道他有心尖尖上的人,又何苦等那么久?到底是我自作多qíng,làng费了大家的时间。”

  母亲冷哼一声,“姓苏的那小子说不喜欢你?这是赤、luǒluǒ的欺君!你八岁之时,第一次见面就调戏他,他也算少年老成,但哪里能完全藏住心思,看你的眼神自与看旁人不同。其他不说,便是笙儿,也不见他如何上心过,可你说的话他却都放在心上。只因你说了一句杏花好,他便日日摘来杏花为你做书签。你兴冲冲要去京郊踏青,他在城门等了你半日,你却又忘了那回事,转头带了人马去上林苑打猎……”

  我愕然道:“我都不知道……”

  “你不知道的事多了去。”母亲揉了揉我的发心,叹了口气,“苏昀心思复杂,但对你的感qíng却不像假。你与他也算青梅竹马,我同你几个爹爹见你对他也非无qíng,便由着你们去了。你喜欢谁便是谁,我的女儿,便是要天下男人服侍也是应当的!”母亲甚是霸气地哼哼两声,凑过来在我额上响亮亲了一下,我面无表qíng地抬手擦了擦。

  “别说他喜欢你,就是他不喜欢,只要你喜欢也就够了。今天你五爹去试探过他了,当日他说心里另有其人是骗你,只怕,你也早已知道他是在骗你了吧……”

  “知道。可是我累了。”我偏转过头,看向流苏外摇曳的烛火,声音渐低,“母亲,大臣们都在bī着我选秀男,立凤君,他们都想把自己的儿子塞到我的后宫,那些人,我一个都不喜欢。我喜欢的是苏焕卿,那一日,只要他点一个头,不管有多艰难,即便所有人都反对,我也会选择跟他在一起。但他自己先选择了放弃,纵然他有千万种苦衷和为难,我也不想知道了。我要同我在一起的那个人,待我就如同爹爹待你,无所畏惧,无所顾忌,一往而深。”

  母亲沉默了许久,终于轻笑出声来,下巴搁在我肩头,笑着说:“我家豆豆真长大了啊……想当年,你还圆滚滚的像个糯米团子,脸儿圆圆眼睛圆圆,跟在我背后屁颠屁颠地小跑着,牙齿漏风,奶声奶气地喊‘母jī,母jī,等等我’……”

  我羞恼地拉起被子蒙住头脸,“不许说!打小你就欺负我!”

  母亲拉着我的被子哈哈大笑,“小jī害羞了!你在裴铮面前就这么一副怂包样吗?君威在哪里?你怎么镇得住那些乱臣贼子啊!莫说我喜欢欺负你,估计裴铮都忍不住!”

  这句话瞬间点醒了我!

  这么多年来,裴铮喜欢欺负我的原因终于找到了!

  敢qíng不是因为他太坏爱欺负人,而是因为我太软好拿捏!

  变故

  裴铮和苏昀的归位并没有给朝堂带来太大的震动,原因在于有更qiáng的势力压住了那些蠢蠢yù动,对于崇光新臣来说,太上皇只活在传说,还有太史令的胡说之中。

  明德老臣的态度则不同,怀念有之,恐惧有之,后者多半是做贼心虚,但父君已明确表示过,不再gān涉任何政事,只在后宫陪着母亲喝茶,陪二爹下棋,这朝廷依旧是我做主。

  但是有这几尊大神做靠山,我说话的声音也大了许多,处置鸿胪寺那几人时,一个站出来反对的也没有,有几人偷偷瞥了苏昀一眼,见他没有反应,自己便也不敢出头了。易道临却因此招来了一批怨恨的目光,多是怪他受苏昀引荐之恩,却恩将仇报。

  退朝之后,易道临私下向我申请提审贺兰,我本已不将贺兰视为囚犯,便免去提审二字,让他自行去询问,但略一思索,又改了主意道:“寡人同你一道去。”

  易道临微有些诧异地看了我一眼,俯首称是。

  “前不久,曾有人让我保护好贺兰,说有人会暗害于他。易大人以为如何?”我微笑问道。

  易道临眼神一动,“陛下可是因此怀疑之前那场大火别有意图?”

  “大火来得蹊跷,寡人始终心存疑惑。但贺兰确实并未因此受伤。”我实话说出心里的疑惑。“当日是因侯爷夫人在场。寡人记得清楚,贺兰说自己几日来多有不适,当时若非有夫人相救,是生是死,却也难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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