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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行深宫_许童童【完结】(100)

  皇怒妃冷了半日,突道:慧妃,这兰美人分明是拿话挑你我互斗,只不知,她现在又为何人所用?

  是么?我故意笑道:本宫无须人挑拨,怒妃姐姐做过的事本宫永远记得。皇怒妃点了一点头,道:如果本宫跟妹妹说,chūn菱与其祖母之死,始作俑者另有其人——妹妹可愿相信?

  微惊,我冷冷看她。

  她叹口气,冷笑道:皇怒妃!皇上可真会替本宫取名。本宫若不为看两个皇儿,担心他们没了母亲要受人欺负——岂怎肯受此大rǔ?

  她并不看我,似自言自语般说:慧妃又何苦与本宫作鹊蚌之争?现今本宫失势,皇长子处境如临深渊,本宫全部希望均在他身,只求他能平安成长。如妹妹肯放过皇长子——本宫自当感激不尽。

  我冷笑道:妹妹倒没有姐姐那样的好心肠,自不会向皇子皇女们下手。她眼晴中闪过一道光芒,又道:若妹妹肯以皇次子名义,向本宫发个誓,保证绝不伤害本宫两个孩儿——本宫亦会让妹妹亲眼看见许多原不为你知之事。妹妹早些分清敌友,以便日后你母子在宫中,也好有个防备。

  我为什么要对着她发誓,我不语。

  她叹说道:妹妹亦是母亲,难道不肯体谅本宫身为人母的心qíng?

  我心一软,叹道:好罢,本宫答应你。只是~? …

  皇怒妃打断我话,淡淡道:妹妹要问之语,本宫已尽知。三日后,但将请妹妹去则思宫一述。

  三日后,我应约去则思宫。

  皇怒妃淡然道:若妹妹能委曲在内室待上半日而不发出任何声音,便会亲耳听见许多有趣之事。

  我进去坐了,她见我并不反对,方吩咐王河水请阿若过来。

  不多时,我听见阿若银铃般的笑声。

  怒妃姐姐,她笑道:又有什么好吃的叫上阿若么?

  皇怒妃淡淡道:吃的倒是没有,德妃妹妹想吃什么,何不求皇上赏你?皇上若不给,还有本宫叔父,令尊一品大员谢大人呢。谢大人既大义灭亲,举报全部事实立下大功,皇上赏赐想必丰厚得很。

  阿若大惊,道:姐姐是在怪家父么,家父也是没有办法… …

  皇怒妃冷冷道:本宫岂敢?家父犯的乃是诛连九族的大罪,叔父要自保,忠义不能两全。本宫只是奇怪,浩王爷秘查谢家半年,收集的全部证据,不是让皇上亲手烧掉么?怎么捉拿家父亲当日,所有证供仍出现在浩王府?难道皇上当日,烧的不过是几口箱子与一些废纸?

  这——阿若? 征了怔,qiáng笑道:朝中大事,妹妹又怎会知道?

  皇怒妃叹道:本宫看妹妹从小长大,对你爱护有加。为何你要暗中派人至慧妃宫女chūn菱家中打杀,害死chūn菱祖母,反而嫁祸于姐姐之身?又为何暗中收买兰珠,让她当面挑拨姐姐与慧妃关系?

  阿若低呼一声,诧道:阿若没有… …

  皇怒妃冷笑道:姐姐难道还不知道你么?姐姐以前毕竟是皇后,多少人为姐姐收集消息?当初,姐姐并不想杀chūn菱,不过想以她辖制慧妃。chūn菱死的前夜,听说妹妹曾买通看守与chūn菱密谈良久。妹妹走后,chūn菱突然承认罪行,进而在皇上面前指证本宫,直至她最后身死… … 妹妹究竟对她说过些怎么?

  阿若不语。

  皇怒妃又道:外人也许会以为你憨傻单纯,可咱们心里比谁都明白,谁以为谢家女儿傻,他自己便是天下最傻的傻子。

  阿若突然冷笑,冷冷道:不错,妹妹行事,原瞒不过你去。咱们谢家的女儿,个个自幼接受家中训练,以便成年后能嫁给皇上王爷,增加他们男人的政治资本——姐姐可不正是他们最得意的作品么?

  这次轮到皇怒妃说不出话来。

  阿若又冷笑道:可是妹妹我,我凭什么要听他们摆布,让人当作偶人般玩于股掌之上?自你们知道浩王爷在查谢家,便要我嫁给他,以我终生幸福来拉拢他:而皇上,却是想借这桩婚事来拉拢家父。让家父作为证人,指证大伯父谋反事实。后浩王爷不愿娶我为正妃,他们又将当件东西般送给皇上。双方各怀居心,全然不顾我当事人感受。

  姐姐,阿若又道:你知道为何我喜欢捏泥人么?因为我不想似你一般听命于人,我要将别人命远,牢牢握在自己手中。你们想做事的,我偏不让你们得逞。你们在宫中用水做手脚、献奇石自夸、找来那个渡边和尚… … 这些无聊诡计,全部被我告诉慧妃。

  又说:姐姐说得不错,chūn菱死前,确是我支招让她指证姐姐。也是我派人去她家乡——这一切只囚我不想慧妃放过姐姐,让姐姐过得太于安宁。谢家人不是想皇上立皇长子为储君么?只要慧妃不肯放过姐姐,皇长子想当太子?只怕机会渺茫得很。

  皇怒妃恨声道:阿若,皇长子也是你嫡亲外甥!

  阿若冷笑道:姐姐倒知道用“嫡亲”二字?我是姐姐的“嫡亲”堂妹,姐姐怎么狠得下心给皇上出主意流掉我腹中孩子,妹妹的孩子,难道又不是姐姐的“摘亲”外甥么?

  阿若又道:姐姐的心,我可比谁都清楚。你是怕我生下皇子,夺了你的后位。浩王爷找家父作证一事,家父当时虽未应允,却被大伯父知道,引起他的疑心。你们表面上虽不说,暗地里却多方试探。家父为表清白,只有献计大伯父,指使姐姐以栖牲我为代价,指使我与浩王爷私通,嫁祸给浩王爷——不想却被慧妃化解。姐姐一计不成,再生一计… … 终于令我流掉腹中皇子。姐姐可真是对我爱护有加!

  皇怒妃久久不语… … 终于叹道:妹妹竟知道这些事qíng!

  阿若冷笑。

  皇怒妃长叹道:妹妹说得不错,姐姐果然一直是谢家玩偶——姐姐心中苦闷,只怕更胜妹妹十倍。姐姐自知后位来之不易,为取悦皇上,我哪日不是处心积虑,如屐薄冰?皇上咳嗽一声,姐姐也要想上三天。可是,罪父却以皇长子xing命相威胁,bī姐姐助他举事。不想皇上也料到这层——他为让姐姐出面指证罪父,竟也不惜伤害孩子… … 虽那次嘉儿只是过敏,但姐姐心中痛廷与惊恐,又岂是旁人能够体会?只得听从荣妃劝诫,嫁夫从夫,从了皇上。

  阿若仍是冷笑。

  皇怒妃道:妹妹,宫中各人,相互算计十分平常。你我毕竟亲姐妹,谢家对你也有养育之恩,难道你一点不念亲qíng,日后仍要与我作对?

  亲qíng?阿若冷笑,她好像听见天底下最荒唐的两个字:呵,问世间qíng为何物?可笑又愚蠢。以前我以与谢家的安排倒行逆取乐,现谢氏既大势已去——我只有以让你们斗来斗去为荣。看你们一个个成为手中牵线木偶,是我平生最大幸福

  好罢。皇怒妃淡淡地,说:既然如此,姐姐也不qiáng求。说完,皇怒妃扬声道:慧记妹妹,刚才一切你可听得清楚?

  自亲耳听见谢氏姐妹一番对话,后几日,我总觉胸口犯堵,只觉有些友qíng是天下最靠不住之事。那心,便恨恨地,灰了又灰,只觉人生无趣得紧。这日中午,从同chūn坞回来,穿过梅花门时,不巧正迎面遇上阿若。她看着我,我看着她,均是一脸的尴尬… … 却又不能视而不见,二人淡淡地.点了一点头,擦肩而过… … 彼时烈日高悬,烈火袭身,我却如同被寒流陡地击中,心尖冷冷地颤,yīnyīn地痛。

  她从前那样依恋我,而我从前那样的怜惜照顾着她——往事种种仿佛就在昨天,而我与她,终于在这年夏天形同陌路。

  头上骄阳肆nüè,头顶知了鸣叫不休,我陡心qíng烦闷,走至浓密花旁树荫底下静静地立了,闷闷地,仍想找一个知心人继续说会子心里话儿。萼儿如今怀有皇子,自然是不便打扰的。找文泽?在他这个夫君面前,凡事更是要掂量着说,倒失了一吐为快的本意。余者尚有三四名一向jiāo好的嫔妃,可是,她们位份却低,我随口说说倒没什么,只怕一言不慎,倒给别人增添许多不必要的烦忧,说不得甚至会给她们招致一些无妄之灾。

  第七十章只为承诺入冷宫

  我沉吟良久,方始知偌大皇宫,原来自己竟无几处可去… … 无处可去,我无处可去… … 只得懒懒地,懒着身,懒着心,仍回听雨宫洗浴… … 继而懒懒地靠在贵妃榻上小歇。

  不想没休.感多大一会儿,却又惊闻萼儿小产——心又是陡地一沉,我,急步赶至花等宫,萼儿的侍女小红见我来时,赶忙着打起中门口竹编的凉帘,凉帘之后,淡淡轻烟之中,隐隐约约地,萼儿娇小的身躯正背向中门斜卧在一小块碧玉排串制成的玉席之上,双肩正不停抖动… … 我脚下缓了一缓,方才坐上chuáng沿,扶着她肩轻轻唤道:姐姐… …

  萼儿却不回头,缨缨抽泣道:姐姐想一个人静静,请妹妹先回罢。我愕了一愕,正要起身,突然外面通传一声“皇上驾到”,我还没来得及起身,眼中只扫见米白色丝袍一闪,果然是文泽风般抢进身来… … 我忙着见了礼,萼儿却不接驾,直接转身扑入文泽怀中痛哭失声。文泽好一番柔声安慰,方才皱眉道:萼儿,朕听说你刚从她那处回来,莫非… …

  萼儿看我一眼,对着他流泪道:天热,不过吃了一小盏茶。回来就… … 皇上,是臣妾自己不当心,臣妾请求您,千万不要为了臣妾而伤了与? ? 一与她的和气

  文泽目中一寒,如有万千冷箭在其中闪动,闪动着,闪动着,他冷冷道:果然是她。朕早知… … 早知… … 可是,她又何必一定要赶尽杀绝?!

  他看我一眼,命所有人等退出。我便迟疑了一小会儿,走在人群最后,却满心狐疑,退至中门口细细听了一回。只听文泽道:朕一忍再忍,全为顾念母子之qíng,可她却一再bī月补……今日说什么也要向她问个明白。

  他这是要向德仁太后宣战?

  我讶然,心陡沉… … 火光电石之间,脑中立时想起文浩临行前的让我设法协调好文泽母子关系的嘱托… … 是的,文浩为我做了那么那么多事qíng,我绝不能连他这一点小小的要求也做不到,此次即使幢臂当车,也断不能眼睁睁看文泽母子因为萼儿起了冲突——来不及多想,趁文泽仍在安慰萼儿,忙退出花等宫,吩咐莲蓬小莺回去,自己则快步赶至同chūn坞。

  我赶至同chūn坞,完全不让同贵嫔开口,急,急道:姐姐,你现在什么也不要问,什么也不要说。如妹妹今日出事,请姐姐一定要帮我照顾好麟儿,若姐姐能力有限,请你求太后娘娘一定要保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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