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骗情县令(六扇门系列4)_堕天【4本完结】(5)

  “师爷,有人前来探访。”

  正想着要怎么从另一个方向撬开这青年比蚌壳还紧的嘴,门外狱卒匆匆而入,说是有人要探访该名犯人。

  原来他还有同伙?洪师爷暗自思忖着,顺口问道:“说是他什么人?”

  “是个女的,说是他女儿。”

  此言一出,不止洪师爷吃了一吓,就连栅栏里的犯人也被吓到了,呛咳不已。

  “请她进来。”

  想了想自己还是出去的好,这样让他们放下戒心些,说不定还能打听到更多其它的清息,使了个眼色给狱卒让他好生伺候着,洪师爷在向外走的时候恰好与前来探监的人擦身而过,不由得仔细多打量她两眼。

  来的那个女子约莫十四、五岁的样子,身上只是一身普通的村姑打扮,头上还包了一条蓝布碎花的头巾。稚气的脸上胭粉不施,清新如一朵楚楚可怜的小花。

  “女儿?年龄上来说似乎勉qiáng了点。”

  不过反正他们本来就不相信前来探问把人的人会用真实身份,这人索xing用了最假的一种,倒是另类的坦白。

  还是叫袁蔚中过来处理这边的事吧。“你!”

  洪师爷步出牢房后,被关在里面的犯人看着巧笑倩兮、连头发丝都没乱一根、整个人gān净如新剥荔枝般的同伴,气不由一处打来:“莲华你要来看我说什么不好?居然说是我的女儿,也不看看自己的年纪,我这才双十年华的大好青年生得出你这样大的女儿么?撒这弥天大谎也不怕遭天谴么?”

  那被他唤做莲华的女伴伸手挽一挽头发,笑道:“不然你还想我说什么?你老婆?我可还是huáng花闺女,沾上像你这种要身材没身材,要本事没本事,要身家没身家,要钱银没钱银的四无人员,百无一用是书生,那我的清誉不就毁了,我这一辈子被耽搁了找谁负责?”

  那青年被她一番伶牙俐齿的抢白,不由得气馁,嗫嚅道:“至少也可以说是我妹妹……”立时又被驳回:“免谈!瞧你这尊容,我们哪一点扯得上像亲兄妹?撒这么明显谎不怕天谴么?”遣字用词,连语气都完全相同,一字不差地驳回他之前的抱怨。

  “莲华!”

  牢狱之内的青年哀鸣,他明明口才与辩才都不差,怎么总输给这个只粗略识几个大字的乡野村姑?圣人云“唯女子与小人难养”果然诚不欺他!这是男人的耻rǔ,这是……听到门口有轻咳声传来,抬头一看,那个把自己陷害入狱的海盗县官不知何时已经杵在门口,这么大个人走路居然一点声音都没有,还在一边看热闹看到想喷笑,不由得看了他一眼:这种时候男人不是应该帮着男人,结成共同联盟一致对外的么?

  “咳咳,不用管我,你们继续。”

  袁蔚中咳嗽了两声在门口饶有兴趣地参观他们的内斗,只差没叫人端张椅子沏壶茶来看戏了。

  “我不免费给人看戏的。”

  青年冷眼看了一眼这无聊人士,奇怪,为什么对他防守得不如对防洪师爷那么严?

  也许是他鲁莽的外形让人比较能放下戒心,他已经见识过太多文人墨客明里客气多礼,暗里却笑里藏刀,用言辞杀人。

  “当然,卿玄烨的戏从来收费高昂。”

  刚刚去调查了一番,果然收获颇丰。这青年名叫卿玄烨,年方二十,来历不明。最早的出现记录是在十年前,过去一直以行骗为生,渐渐也小有名气。不过他为人聪明,骗的全是别人不敢公开悬赏索回之物,所以并没引起太大的注意。最近一次犯事是在半年之前,在他朋友辖下的汤怀县做了一票后销声匿迹,却不料今日撞上门来,让他逮个正着。

  “哼!看起来大人对我的事倒也查得清楚。”

  夜路走太多,果然容易撞到鬼。自己已经很小心不留案底了,却在这小地方撞大运。

  卿玄晔暗下心惊,看了一眼自己的同伙,示意别人已经有备而来,多加小心。

  “其实我并没有兴趣了解太多,不过倒是很想知道,上一次你从周贤人家里骗走的米珠佛,现在到底在何处?”

  上一次他是假冒了采购圣上寿诞礼品的钦差,抓住周贤人想行贿加官的心理,取了人家家传宝物后不告而别,也就是这一次,他才接到邻县同济的求助,这件案子不能明查,明着找寻连带物主也有错,所以只能暗寻被骗走的宝物了。

  “这嘛……”

  那个东西早换成了十两纹银,换了数月温饱……卿玄烨良心挣扎了一下,决定还是不要把金记当铺的小梁供出来,虽然那吸血般小气的当铺伙记会压他的价钱,但也帮他转手不少违禁物品,要是没有他的走货管道,今后他骗来的财物可不好销赃。

  “那是什么东西?”做苦苦思索状,卿玄烨下定决心来个打死不认帐。

  “一颗米粒大小的珍珠。珠子嘛,只是合浦珠田的产物,虽然价值不低,不过也没到价值连城的地步。然而上面有巧匠妙手微雕了佛祖神像,若将这米粒大的珍珠放置在水晶凸镜后,放大十倍的坐莲佛像立显眼前,掂花微笑宝相端庄,可谓神来之笔。也是可遇不可求的宝物。你不可能忘记这么一件特殊的东西吧?”袁蔚中冷笑,“你要是觉得挨几顿板子更有助于你的记忆,我倒不吝于帮你。”

  “我是真的不知道。”

  该死的小梁,果然又昧着良心骗得他好苦。果然他骗术修行远远还未够班啊!

  一迭声地喊冤叫苦,既然他说得这宝物如此贵重,死赖到底不知道还比较对自己有利,卿玄烨哭兮兮地将手伸向栅栏外,一把抓住来探访自己的“女儿”道:“大人,如果你还不相信我,非要我认下这不知何人犯下的烂帐以充政绩的话,我……我把女儿卖给你吧,就当是父债女还好了,日后为奴为婢,只求你供她两餐一宿。你也看到小人身无长物,也无钱银。”

  这边立刻就上演骨ròu亲qíng悲剧,不知qíng的人看着,还真要为他们“父女”同悲的亲qíng感动。

  又来这套,若卿玄烨粉墨登场,倒还真是个唱作俱佳的戏子。骗他虽然骗不过去,可是骗不知就里的民众却是足够了。

  他的官声,还不想因此而受到牵连。

  袁蔚中头痛地扶着额,拿那一对共同耍赖卖力演出的同伙没辄。他看出这女孩子手下有点武功,如果是让卿玄烨走脱,日后自己要留下她来却也不易。

  不行,他们二对一自然自己没把握,若是让他们自己窝里反自起内哄,恐怕比较容易各个击破。

  这样一转念,袁蔚中淡笑道:“卿卿,我对考证你们之间的关系没有兴趣,比起要她‘父债女还’来说,我更想要你……”故意拖长的尾声带了几分邪气,气氛造到这里就够了。是个女人就应该无法容忍自己的魅力还不及一个男子,这一招虽然有点无耻,不过无赖招对无赖招,达成目的就好。

  “哦,原来是这样啊。”

  果然,一听他这话,那女子立刻就放开卿玄烨的手,了然地走到一边,淡淡道:“这就好办了!既然你这排骨一样的身材还有人愿意啃,那就不用我牺牲色相了。完事后到老地方找我。”

  言罢,也不多说,厌恶地看了一眼袁蔚中,转身就走。

  “……”

  这效果好象有点出人意料地好了一点。

  看看闻言一震,用复杂的眼神看着那女孩儿头也不回离开的青年,袁蔚中察觉自己好象不小心涉入到他们之间的一些私隐,倒有些尴尬。

  所幸卿玄烨也没难过太久,只是沉默了一阵子后,就恢复到原本的神色,自bào自弃往地上一躺,淡淡地道:“那么大人是想在这里,还是到你那里?”

  他就知道进了这门,没点损伤是出不去的了。他们这种人,本来就随时做好打算以自身利益的牺牲来换取那点卑微的自由。

  卿玄烨皱了皱眉,在骗不到的时候,男娼他都当过。

  当一个人贫困jiāo加时,尊严与自爱是最先被放弃的。

  “其实,我真的只要你jiāo出米珠佛就好。”

  那个人已经索xing一副任君享用的样子躺平地上了,袁蔚中倒有点不知道如何是好。

  咳嗽一声清了清突然变得喑哑的嗓子,要知道,当诱惑就摆在面前,而且是只要你一伸手就可轻而易举得到的时候,人xing的弱点就会bào露无遗。

  唉,不过,他的确是久已不食ròu味,难得见个美味的人在面前,他的自制力啊!

  “你真想知道?进来啊,其实珠子就藏在我身上。”

  卿玄烨勾了勾手指,凤眼一挑,倒别有风qíng。

  “不能过去,不要过去……”

  袁蔚中心里这么默念着,可是手脚却不听使唤,打开了锁,把钥匙藏好,迟疑地走到他身边,俯下身去。

  “不信你来搜。”

  轻声地说着这样的话,卿玄烨却一抬头吻上了他的唇,一双手也攀了上来,不老实地向那副坚实的胸膛摸索着。

  一番唇舌jiāo缠,上下抚摸,两人都已然qíng动,气喘吁吁。

  “你,”袁蔚中深qíng款款地看着面前也一样颊染桃红的人,笑道:“什么时候才肯把手从钥匙上拿开?”

  “哼!”

  这个可怕的男人,居然在意乱qíng迷之时也没放松地警惕,真是小看了他。想趁机把钥匙摸到手然后逃走的念头被识破了,还赔上一个吻。

  卿玄烨顿时兴味索然,没好气地把人推开,用力地用手背擦拭嘴唇。

  “不过,你好象对这种事也不陌生,还是说,这是你的兴趣?”

  今次是他主动投怀送抱,而且这大胆老练的样子不像是个初尝此道的雏儿。袁蔚中挑了挑眉,看了他一眼,动手整理自己凌乱的衣衫。

  “……”

  “说呀!”

  袁蔚中挑起他的下巴,却被厌恶地避开,不由得挑了挑眉,对这个前后反差如此之大的骗子琢磨不透。

  “没什么,既然被你识破也就算了。现在无论是什么珠都已经没有了,而我……只想求大人放我自由。”

  卿玄烨左右权衡了一下,泄气地开口求饶。

  他真的很害怕被关在牢狱这样的地方,偏偏这么些年来,他所做的事都让他游离在这些场所之外。

  卿玄烨的骗术高明,不仅仅因为他的小心,还因为他畏惧牢狱之灾而产生的不贪心理。说白了,他其实只是一个胆小的骗子。过目不忘的本事,现在也只是用来在把书典背熟后,jīng心设局钻律法空子上。若非如此,依他的本事,早可一次骗够足一辈子花不尽的钱财——自然,这样做等待他的下场是后下半辈子都要在牢里渡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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