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三四岁大,长相和季明尘有三分相像。
看到那个小孩的瞬间,我脑子里一片空白,手中的茶壶啪的一声摔到地上,四分五裂。
我呆呆地望着那个小孩,什么也听不见了。
他背着我和别人生小孩了。
还生了一个这么大的小孩。
是啊,他是皇帝,怎么可能不生小孩。
我全身颤抖,眼泪一串串往下掉。
季明尘急切地在我耳边说着什么,可我什么也听不见。我伤心地大哭,拼命推他,我的世界崩塌了。
……直到一句好奇的童音传入我耳中。
“皇嫂为什么哭了?”
什么皇嫂,谁是皇嫂。
我的哭声顿了一下,嗯……皇嫂?
小孩偏着脑袋疑惑地看我,黑亮的大眼睛里满是不解。
我和他对视了好久。
脑中思绪一闪,我想起来了,季明尘有一个弟弟。
我含着泪抬起头,季明尘担忧又无奈地盯着我,眼里有一丝隐藏的笑意。
我明白了。
于是我哭得更厉害了。
太丢脸了。
季明尘来抱我,我这下能听见了。他说:“好啦好啦,别哭了。”
我埋在他怀里不肯抬头,抽噎着说:“呜……好丢脸……”
我居然在一个小孩子面前哭成了泪人。太丢脸了。
等我止住哭泣,季明尘按着我的后颈强迫我抬起头。殿中已没有了小孩子的身影。雪团正担忧地冲我摇尾巴。
“哭什么?”季明尘无奈道。
我泪眼朦胧地看着他:“你怎么不提前跟我说啊。”
害我一点准备也没有。
季明尘说:“昨晚不是说了么。”
我吸了吸鼻子,用力回想。昨晚在凉亭对饮,新酿的浆果酒好喝极了,两盏下去就头晕了。夜风中只能看见他的唇瓣一张一合,却听不见他说了什么。
原来是那时候说的吗?
我又掉了串眼泪,抽噎着说:“你……欺负我,明明没有说过……”
“好啦,我错了。”季明尘好笑地帮我擦眼泪,“不哭了啊,乖。”
我委屈地说:“我还以为、以为你和别人生小孩了。”
季明尘没忍住笑出声来:“和谁生?”
我抹了抹眼泪,用力拧了他一把。却又怕弄疼他,所以拧的衣服。
等我平静下来后,季明尘把小孩子叫了进来。
“季远,这是你皇嫂。”
小孩子——季远依然好奇地看着我,听话地说:“皇嫂好。”
我有点脸红地低下头,结结巴巴地说:“你、你好。”
季明尘对我说:“这段时间有些忙,怕你闷着,把他带来给你玩。”
……玩?
我和小孩面面相觑。
“皇兄,既然要陪皇嫂玩,那是不是不用做功课了?”季远人很小,却鬼灵精怪得很,脆生生地问道。
季明尘面色清冷:“功课自然不能落下。”
季远垂头丧气:“哦。”
看到小孩儿蔫儿了吧唧的样子,我顿时觉得季明尘对他太凶了,连忙拉过他的手,安慰他道:“你皇兄他、他没有凶你,他很好的。”
季远乌溜溜的大眼睛盯着我:“那皇嫂刚才为什么哭了?是因为被皇兄欺负了吗?”
我:“……”
季明尘轻笑出声。
第86章
十月, 宫里举行赏桂宴。
在不那么正式的场合,季明尘就不用穿黑色了。我兴冲冲地拿出新做的衣服,挑了一件让他换上。
这些日子我除了照料花园和茶室, 最爱的就是给他做衣服。我定下了好多样式和颜色, 天天去尚衣局催进度。
现在他身上是烟灰色镶黑边的长袍。领口、袖口和腰带是黑色,其他地方是渐变的烟灰色。整个人宛如一幅水墨画,潇洒飘逸。这样的颜色也不会被说不稳重。
我看得头晕目眩。同时深深遗憾,这样的机会太少了。大多数时候, 他仍需要穿黑色冕服。
季明尘给我挑了一件相同色系的衣服,又帮我系上烟墨色的手环。
“不错。”季明尘含笑地说,“夫妻服。”
我红着脸攥紧他的手。
桂花林中, 百官席地而坐,饮酒赋诗。
两盏浆果酒下肚, 我喝得微醺了, 就悄悄拽住季明尘腰间的穗子。有其他人在场, 我不能随意和他贴贴蹭蹭, 有点失落。
季明尘带我离了席,来到湖边, 一叶小舟正泊在岸边。
我眼睛一亮, 那是我们在江南坐过的乌篷船。
阳光照在青绿色的湖面上,浮光跃金。乌篷船悠悠地往湖心荡去。我们并排躺在船尾, 十指相扣。我痴迷地看着他的侧脸, 说:“要贴贴脸。”
季明尘凑过来, 侧颊和我相贴, 我蹭了蹭, 感觉脸更烧了。
“这么烫, 醉了没有?”他问。
我诚实地说:“刚才没醉, 现在醉了。”
躺在湖光山色中,梦回那年的江南。我们在乌篷船上看采莲,共饮一壶酒,我学了那句吴语。漫步在雨中的园林,我兴奋地规划着我们的未来,吊椅和花,雪团和他。
而现在,全部实现了。
季明尘温柔地看着我,把一缕飘飞的发丝别到我耳后。我摘下他的发冠,青丝散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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