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知道了“结发夫妻”的含义,我便爱摘他的发冠。他帮我束冠,我帮他摘冠。
季明尘揽着我的腰,说:“等桂花晒干,给你做桂花蒸糕和桂花糖。”
我蹭了蹭他的脖子,小声地说:“有别人在,我都不能和你贴贴了。”
“为什么不?”季明尘低头看我。
我说:“你会被那群老头子训,说你不稳重、轻浮、年轻气盛不知分寸什么什么的。”这么久来,我都已经记得住糟老头子们训他的话了,翻来覆去就那几句。
“那我就年轻气盛给他们看。”季明尘轻笑说道,“其他事情爱训就让他们训去,要是敢说到你身上,我就给他们表演一个龙颜大怒。”
我咯咯地笑出声来,凑上去亲他的下颌,很软地说:“你怎么这么好呀。”
他深深地望着我:“我总是怕对你还不够好。”
他按住我的后腰,微凉的唇覆上了我的。
暮色四合,晚霞散去。
琉璃壶中的酒见了底,我们拉着手往回走。
我没有告诉他,我曾在一天内看过了日月星辰,朝阳晚霞。也不打算告诉他。因为还剩无数个日夜,我终将和他一起看。
十月后,季明尘果然如他所说,格外忙碌了起来。
一整天我甚至都见不到他一面。他每天在御书房忙到很晚,他不让我等他,让我早睡。我便在寝宫留了盏宫灯,往往是睡去了,他还没有回来。
早晨他用吻把我唤醒,时辰太早,我只蹭他一下便又睡过去。等彻底醒来,寝宫里早已不见了人影。只剩床头的纸条,提醒我按时吃饭。
我怕他忙得错过用膳,提着食盒去御书房找他,却见门口的朝臣排成长龙,手里都拿着厚厚的奏本。
我便没有进去,只让太监把食盒拿进去。
当晚季明尘回来得早了些,我窝在他怀里,看着他瘦了些许的脸,心里酸酸的。
季明尘说:“也就是这段时间会忙一些,等到了年底就好了。等所有事情忙完,年底要筹备一桩大事。”
我说:“什么大事?”
他对我一笑:“娶你。”
我摸了摸他的脸,小声地说:“你要好好的,保重身体,不能累着,我会心疼的呀。”
我让他每天早上走之前把我喊醒,一开始他不肯,没有喊我。当晚我硬生生撑到丑时,等他回来后再次强调,下一次他便喊我了。
头天晚上已经吩咐好了,早膳很快送了过来。我陪着季明尘用完早膳,又亲手给他系上腰带。结发夫妻该为对方束发,可我不会束发,便换做是给他系腰带。
等他走后,我便睡个回笼觉。
果然,他让季远来陪我是有道理的。
白天我抱着雪团担忧地发着呆,季远就会来安慰我:“皇嫂不要担心啦,皇兄只是忙了一些,不会有事的。”
有时会说:“皇兄让我监督皇嫂吃饭,皇嫂吃这么少,我要去找皇兄告状。”
我便只能愁苦地再吃一些。
季远聪明伶俐,才刚到四岁,每天功课却完成得又快又好。我有时会觉得不忍心,但我知道季明尘是在把他当储君培养。
每日照料完花园,我就坐在吊椅上,看着御书房的方向发呆。季远会来陪我说话,他小小年纪却鬼灵精怪,经常把我逗笑。
有时候我觉得羞愧,我这么大一个人,却要一个小孩子来陪我。于是我便从愁苦中抽身出来,带他去看酿酒、看炒茶,带他骑马。
久而久之,忧愁倒真消散了不少。
季远每次说起他皇兄,都是满口崇拜和向往。
我问他:“你喜欢你皇兄吗?”
季远的眼睛亮晶晶的,稚嫩的童音脆生生道:“当然!皇兄是最厉害的人!太傅说,皇兄很小的时候就上战场了,杀了无数敌人和坏人。我也想成为皇兄那样的人!”
说到这里,季远闷闷地说:“可是皇兄有时候太凶了……”
我忍俊不禁,说:“他其实很温柔的。”
季远仰着白嫩的小脸看我,奶声奶气地说:“要是皇兄能像皇嫂一样温柔就好了。”
我的心软得不行,他又拉住我的手摇晃:“我更喜欢皇嫂,皇嫂会陪我玩,皇兄只会让我做功课!”
“哦?”
我还没说话,一道清冷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朕看你是太闲了。”
季明尘大步走过来,目光在我手上停留了一瞬,单手把季远从吊椅上拎起,丢给太监。
季远顿时噤了声,蹬蹬蹬地跑开了。我转头看他,他对我做了一个哭哭的表情。
我看向季明尘:“你太凶了。”
“哪里凶了?”
季明尘把我抱起来,我便跨坐在了他的大腿上。吊椅四周花海繁茂,我伸手摘下一朵玫瑰送给他。
他还在看着我。
这样的眼神,我一点办法也没有。我抱住他的肩膀,蹭他的脖子,小声地说:“不凶。你最温柔了。”
我笨拙地凑上去亲他的唇,又说了一遍:“你最最温柔了。”
连续高强度的忙碌,到了十二月初,季明尘病倒了。太医说他是劳累过度,神思不继。
我简直心疼死了。
自从那年毒解了之后,他几乎没有生过病。现在却生生地累病了。皇帝真是艰苦的活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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