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执清:“是。”
“不过,这祭文向来严密,不可大意。其中有一些细节臣还想同陛下商议,不知陛下身体……”
身后的大门突然被人推开来,沈执清的声音戛然而止。
他回过头去,就看见守在门口的张全匆匆忙忙的走上前来,“君后您快去瞧瞧吧,陛下刚刚突然咳嗽不止……”
沈执清眯起了一双眼睛。
他抬头,就看见雍玦从椅子上站起身,迈步而下。
雍玦:“太医可去了?”
张全躬身,“已经去了。”
雍玦:“快随本殿过去……”
沈执清站在原地,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两个人已经从身边匆匆离开。
沈执清将手拢在长袖当中,他转过身,步出大殿。
殿外星光都藏进了乌黑的云层里,沁着水汽的风将沈执清身上的衣服吹起。
他望着远处灯火深处的御龙殿,眸色渐深。
戏子登台唱戏,戏做足了,人尽兴了,方才是出好戏。
他所愿一直是这南梁百姓和乐,而今风将起,这南梁的天恐怕要变了。
*
晚间,南梁起了风,大雨倾盆而下。
丞相府,廊亭内,沈执清靠在廊柱上,他将手臂搭在曲起的膝盖上,垂落的手里握着酒壶。
闪电刺破天空,映出冷白色的光影来。
光影拢在身上,似是要与身上的衣服融为一体。
雨水如帘幕倘落而下,沈执清望着远处举起酒杯仰头灌了自己一口,任由雨水打湿了自己半边衣袖。
不知是不是因为太久不喝的缘故,仅半壶,他的脸上已晕染出了一丝绯红的色彩,可这般潇洒肆意的感觉他已经太久没有体会过了。
这一刻,沈执清脑子里想到了嵇宴第一次在朝堂之上见到他时说的话。
那时他今科及第,正是意气风发之时,什么话都敢说,什么事情都敢做。
下朝堂之时,他与嵇宴错身而过。
位高权重的摄政王停下脚步,微微侧目,冲他说的第一句话是,“沈执清,刚者易折。”
天下柔弱者莫如水,只有至阴至柔,方可纵横天下。
他那时不懂,等经历了许多之后,他才明白,嵇宴当初所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正如雍玦说的那般,若是嵇宴真的回来了,第一个想杀的必定是他。
*
廊外雨水不止,不远处,嵇宴执伞站在雨幕之中,一身玄色衣衫仿佛融入在夜色当中。他一双眸子落在廊亭内,久久没能移开。
不知过了多久,咳嗽声落于耳畔,嵇宴皱紧了眉头,迈步走进了廊亭内伸手一把将沈执清歪倒的身子接住。
怀里的身子染着浓郁的酒味,嵇宴抬起了沈执清的头。
近在咫尺苍白脸上染了一层绯红,就连半阖的眉梢都红了。
沈执清,你到底是在为谁心伤至此?
沈执清睁开眼睛,他看着面前模糊光影,冲着人伸出手,“嵇宴……”
嵇宴眸光微凝,落于那淡色的唇上。
这一刻,他害怕,害怕从沈执清的口中听到什么他不想听到的话。
想到此,嵇宴一把握住沈执清的手,不等他将话说完就将人拉近,低头吻了上去。
第30章 纠缠
廊外的雨一直在下,雨水从屋檐之上留下在旁侧形成珠玉一般的帘幕。
闪电刺破天空,光影映照入亭身,照在了亭中的两个人身上。风将两个人身上的衣衫吹起,交叠在一处,仿佛密不可分。
衣衫微散,吻落于脖颈处。
沈执清呼吸突然一窒,伸手将人推开。
面前的模糊光影慢慢在眼前聚拢成型,沈执清看着面前熟悉的脸,稳住身形伸手捂住唇,“嵇宴……你为什么偷亲我!”
你……你你你不会是想要这么憋死我吧,咱们能不能换个死法。”
以前嵇宴就知道沈执清喝完酒会变得如孩童一般的幼稚,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不仅酒量一分没涨,怎么还是这个德行。
嵇宴气笑了,他迈步走到沈执清跟前,手指将他被雨水的打湿的发拨到一侧,“沈执清,孤不会杀你。”
沈执清浑身警惕的向后退了一步,“我不信,你少骗我。”
“孤什么时候骗过你?”
他伸手扯住沈执清的手臂,伸手去拿他手里握着的酒壶,“沈执清,为什么喝酒?”
“少管我。”
沈执清不给他拿,拂袖躲开,他身子靠在身后的廊柱上喘了一口气,将手里的酒壶举起,端详了一番。
还不都是因为他。
要不是今天雍玦提起他,他干什么喝酒!
沈执清握着酒壶的手臂垂落。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沈执清心里发酸发胀的厉害。
可他不想在外人面前,尤其是嵇宴跟前露出自己的软弱。
沈执清吸了吸鼻子,强撑着起身想要从嵇宴身边离开。
嵇宴早就知道沈执清要做什么,他迈步走上前,直接堵住了沈执清的路,将人堵在了廊柱之间,“说实话。”
沈执清没想到对方竟然如此的不依不饶,不仅皱紧眉头回答出声,“我没事。”
闪电刺破的光影,让嵇宴用手指的指腹将那垂落而下的泪珠子抹去,“沈执清,你没事的话,为什么要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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