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忙?”
“想不想救你老板?”
祝山乾点头如鸡啄米。
接受着目光炙烤的祝山乾已经放空了,他已经不敢想象他老板到底是跟什么心情了。
岸上鸦雀无声。
——你要不要自己去查查“明媒正娶”这个词是什么意思?
所有人都被他这波操作震得说不出话。
唐拾心道牢房还有没有空着的地儿,他倒也不那么介意在那待着。
半晌才有人道:“那他毁坏城隍阁法器呢?”
“此事既无人证又无物证,唐拾不过是凑巧出现在那,城隍断罪是越来越随心所欲了。”宋柏抖了抖伞,不咸不淡道。
白虎在空中舒展了一下身姿。
它咆哮一声,直直冲进了水面,黑色的波涛朝两边拍开去,宋柏一伞下去惊天动地,露出骷髅堆叠的平坦河底。
原先大喊“花了好几千万”的人当场瘫坐在地上。
宋柏背着唐拾,旁若无人地朝着岸边走去。
山间的寒风扑面而来,很快被车里的绒毯隔绝出去,唐拾蜷在后车座上,模糊地看见车前座,金色的皮卡丘挡风玻璃后面一摆一摆的,跟他刚同宋柏认识的那会儿的装饰如出一辙。
车开向了另一片城郊。
干净整洁的建筑表明这是一家私人疗养院。
唐拾微抬起头:“这是什么地方?”
宋柏踩下一脚刹车,在昏暗的路灯下轻声道:“我家的产业,怎么,羡慕?”
“您倒是涉猎广。”唐拾道,却发现说完之后久久没能得到回复。
“宋柏?”
驾驶座没声没息。
唐拾心弦一绷,拉下车窗,昏沉的头脑在寒风中清醒起来
他伸手往驾驶座一探,摸到了满手血,几乎浸透了座椅。
“宋柏……宋柏?”他微微颤声道,掀开了他的风衣外套。
风衣下的身体被层层绷带包裹着,上面浸满了血迹,车灯的冷光下宋柏双目紧闭,在真皮座椅上一动不动,额际的冷汗清晰可见——这人在大明山受的伤并不比他轻。
但这人从城隍庙里走出来的时候风轻云淡,硬是让人看不出来。
他不记得是怎么从私立医院里叫出来人的,只记得他一次次拒绝了护士劝他去隔壁病房休息的请求。
只来得及给赵明川发了一条消息让他照顾一下祝山乾。
他安静地守在宋柏身边。
所幸忙了大半夜,确认只是伤口开裂失血过多,并无大碍。
唐拾松了口气,手背上还挂着退烧的输液瓶,就要带上门,忽然听到身后有人道:“唐拾。”
“别走。”宋柏说,声音轻而直白。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眼,没什么神采,眼底反射着一点微弱的光,由于失血过多脸色还很白,嘴唇起着干裂的皮。
不知怎么,唐拾觉得他跟平时状态不怎么一样,却又说不上来。
唐拾握着门把,犹豫不决。
“……别走。”宋柏梦呓似的重复道。
“咔哒。”
门关上了,发出一声轻响。
奢华的单人病房边上有一张紧挨的沙发床,唐拾坐到沙发床上:“没走,去倒水。”
床边原来有热水壶,不需要找开水房。
唐拾微微皱起眉毛。
他知道这个时候他该走,隔壁房间躺一会儿也行,宋柏需要好好休息,这医院有的是人负责照顾,这间医院是宋柏家里的产业,没人敢怠慢,但这人迷茫的眼神执着地在黑暗中追随着他的身影,让他脚步一时迈不开。
唐拾揉了揉太阳穴,三年来从来没有事能让他如此犹豫不决,他终于意识到自己似乎很在乎这个城隍官的生死,或者说,单纯在乎这个人。
宋柏肩膀被绷带绑得严严实实,压在被子下面,就着唐拾的手喝了口水,舔了舔嘴唇,神色终于有些清明起来。
他歪了歪头,脸上露出一丝揶揄:“沙发椅底下拉出来有块毯子,盖着很舒服。”
“你哪来的错觉我会睡在这?”唐拾道。
“你刚刚自己说的,不走。”宋柏无辜道。
唐拾无言反驳。
这人嗓子沙哑,话却不少:“而且我很娇贵,半夜肯定要起来上厕所,还要喝水,你得帮我看着输液,帮我盖被子……”
唐拾心想他就不该心软那一下,这人显而易见已经缓过劲来了。
“我是你儿子?”
宋柏表情有些担忧:“你非要认我的话倒也不是不行,就是这年纪差得是不是有点小——”
唐拾忍无可忍从沙发椅上起身,宋柏一把拽住了他的衣摆,他完全没料到这一下,身子没保持住平衡,整个人往前栽了下去。
他站不稳,又害怕压到宋柏的伤口,只能艰难地用手撑着床沿,脸几乎触到了宋柏温暖又带着沐浴露香的衣领子,在黑暗中清晰地听到了自己又急又怒的心跳。
唐拾费力地直起身,张口就要喊护士。
“哎哎哎,”宋柏拉住他的袖子不放,“没骗你,我确实不喜欢一个人待着。”
“你这样的还会缺人陪吗?”唐拾没好气道。
“我很小的时候就能看见‘那些东西’,那些小孩都怕我,城隍里也没有跟我同辈的,”他说道,“很多城隍官都说这是天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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