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如果只是寻常的官场排挤、打压、污蔑,最多就是心灰意冷,等待厚积薄发,绝无可能变成这样胆小怯弱的样子。
谢宁曜一方面是真想帮帮这位俊秀文曲星,一方面也是出于强烈的好奇心,希望与之交好后,徐彦会对他敞开心扉,他就能知道,徐彦曾经历过的到底有多黑暗恐怖!
于是他紧攥着徐彦的手腕,诚恳道:“夫子同我上去歇息片刻也好,我自有道理。”
徐彦原是被吓破胆的,哪有不怕谢宁曜这等纨绔小霸王的,不过还有一股文人风骨强撑着罢了,方才显得清高孤傲些,却还是不由自主的跟了上去。
回到腾云阁,谢宁曜便说:“觉明,你们帮我盯着,看见我三哥到楼下,要即刻告诉我,这会儿我要同徐夫子去里间密谈。”
方觉明等都很是惊讶,他们虽知晓谢宁曜之前就与徐彦有些来往,但毕竟很有限,他们怎么都没想到谢霸王竟然连“哑巴俊郎榜眼”都能搞到手,这可真是刺激!
徐彦之前被誉为“俊郎榜眼”,可自从被下放到国子监任教后,就变的及其胆小怯懦,除了讲课,与谁都不说话,好似深怕说错一个字,这才有了新外号“哑巴”。
国子监毕竟是读书的地方,严格来说算不得官场,自然比真正的官场要温和的多,几乎可以说没什么迫害。
因此徐彦不愿讲话,不愿与人结交,也没人会逼他,甚至还因他是榜眼出身,故而被几乎所有教职工崇拜敬仰,最严重不过被纨绔子弟起个不痛不痒的外号而已。
徐彦的外号既是哑巴,自然不会与方觉明等学生说话,若不是之前谢宁曜帮过他,并且谢家权势滔天,他也不会与谢宁曜说一句话。
谢宁曜走到里间,一面关门一面说:“阿甚,你赶紧去看书,不用跟进来。”
李及甚看着赫然关闭的房门,不自觉的握紧了拳头,气的双目通红,却又无可奈何。
这是全京城最好的酒楼,每个雅间的隔音都很好,更何况这还是天字号雅间,即便他紧贴在房门上,也根本听不见里面的丝毫声响。
明知如此,他还是忍不住贴上去听。
方觉明原本在外面的小楼台上看打架,却又很好奇谢宁曜会不会让李及甚跟进去,故而走了进来瞧,便看见李及甚在偷听。
他笑着说:“听不见的,别白费精力了,你也不用担心,阿曜虽贪玩爱胡闹,但也有分寸的,定会尊师重道,绝不可能对夫子乱来。”
李及甚也不觉尴尬,更没搭理方觉明,自拿起一旁的书看,却完全静不下心来,急躁的走来走去。
方觉明暗自高兴,心想:李及甚的手段不过如此嘛,阿曜也没让他跟进去。
此时,谢宁曜正拉着徐彦坐在软塌上详谈。
因里间较小,冰又给的很足,十分凉爽,徐彦面对谢宁曜太紧张,双手更加冰凉,甚至无法自控的微微颤抖。
谢宁曜拿起披风为徐彦穿上,笑着问:“夫子为何这样怕我?”
徐彦的声音都在颤抖:“不、不怕,何曾怕,我只是有些体弱,这屋里太冷。”
谢宁曜不仅是想帮徐彦,也是想帮大哥谢宁昀讨回公道,一直以来大哥的仕途都很顺,唯有两年前那次的翰林院哗变,若不是叔父及时出手,大哥很可能蒙冤入狱。
虽则最后洗清冤屈,但罪魁祸首都没找出来,更没受到任何惩罚,大哥也就白白受了番冤枉,徐彦也是因那次哗变被排挤到国子监任教的。
他之前偷听过大哥与叔父的密谈,知道大哥还在暗中调查两年前那次哗变的主谋,可仍旧毫无所获,他也没想帮什么大忙,就想给兄长提供点有用的信息。
谢宁曜十分恭敬的说:“夫子莫要怕我,虽则我是个纨绔,寻常最爱惹事生非,但我也最尊师重道的,您可曾见我冒犯过哪位学正?更何况我仰慕夫子才学已久。”
徐彦苦笑道:“我哪有什么才学,朝堂上下都说我,天下无能第一,秉性又最懦弱,真真百无一用是书生。”
谢宁曜连忙安慰:“夫子万万不可这样妄自菲薄,大文豪从来都是仕途不顺的,苏东坡屡遭贬谪,李太白唯愿当宰相治理天下,也只有喝醉了才让力士脱靴……”
徐彦笑道:“扶光,你不用拿这些安慰我,我怎配与他们相提并论,科举选的是为官治国之才,大文豪很少科举得意,可见我既做不了文豪,也当不好官。”
谢宁曜又说:“天生我材必有用,更何况你真乃文曲星下凡,古往今来有几个人像你这样年轻就能钦点榜眼的,只是你时运不济、命途多舛……”
徐彦道:“扶光,时也命也,我怕是有命无运,更无才干,担不起文曲星命格。”
……
谢宁曜安慰了许久,可不论他说什么,徐彦都能找到理由反驳,意志及其消沉,好似已被现实彻底打败,再也站起不来。
他本就不是一个有耐心的,急道:“你啊,你真是油盐不进!”
徐彦顿时脸色惨白,犹如惊弓之鸟,吓的双腿一软,竟哐当一声跪在了谢宁曜的面前,不住的磕头求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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