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荣军是否该因循守旧还有待商榷,若非游珑也在王府,宫元嘉也懒得提醒。
宫元嘉这些年孤家寡人,家中曾向他介绍过几位世家小姐,也都因治理河道的要务不了了之。
款待宾客也多以清淡菜肴为主,并不喜多肉食,这也是游珑的口味。
比起宫元嘉这种谦谦如玉,当年张扬的南荣明徽或许才更讨异性的喜欢,做事得说出来叫人知道还不够,昭告天下才会被铭记。
临走,遂钰对南荣明徽道:“父亲,宫大人托我带话。”
“他早就不记恨你从他身边夺走母亲,后来种种也证明他并无竭力保护母亲的能力,今日得见母亲笑颜便也放心了,说到底他身上也流着游氏的血,大家总归是一家人。”
“若得闲,他希望你也能去做客。”
南荣明徽听罢微怔半晌,随后似乎是格外感慨且意味深长地笑了声,遗憾道:“原来已经过了这么多年。”
谁没有少年荒唐,那些短暂的时光比流沙更易逝,恍然回首才觉珍贵。
宫元嘉没有斗的心思,他也是。
南荣遂钰受封骠骑将军的正式旨意落下,群臣携礼登门拜访皆被王府挡了回去,因皇帝微服出宫亲自前来祝贺,王府“如临大敌”。
饭桌上,皇帝拿出一封带有飞燕漆印的书信,南荣王立即认出这是西洲燕氏族徽。
遂钰:“这是什么。”
潮景帝将信放在遂钰手旁,抬眼扫视四周,南荣明徽沉声:“都退下。”
最后一名侍女离开前顺带带上了门,遂钰拆开信封,从中掉出一张字条——
恭喜。
遂钰挑眉,将信封里外摸了个遍,确定的确只有这拇指宽窄的字条后微微诧异,这就完了?!
也没有署名,只小楷工整地写着恭喜二字,并且这字体过于规整,像是印刷坊批量做出来的。
萧韫点点漆印,提醒:“燕羽衣。”
“燕羽衣的信?”
“他?”
“恭喜我?”
册封之事公开是在回大都后,燕羽衣远在西洲是如何得知的?
潮景帝忽地露出一抹格外得意的笑容,遂钰心中隐约浮现出一种可能,皇帝唇齿开合:“自然是朕通知。”
南荣明徽:“……”
大宸封将,皇帝特地通知西洲人,是嫌两国关系不够紧张吗?这幅炫耀的表情,分明是预谋已久吧!
不过未及遂钰说什么,萧韫调转话题正色道:“此事并非今日之重,这信与西洲另外一封快马来报只差半日功夫。”
说着,萧韫从袖袍中拿出另外一封信,褶皱非常的信纸中浸染斑斑血迹。
大宸皇帝亲启:
西洲内战不休,西凉正式向洲楚宣战,燕氏一族已于此信所写之日被西凉屠戮殆尽,洲楚太子心慈人善,又及兵马不敌西凉,朝中种种已并非昨日。
还望大宸相助一二,至于代价,洲楚皆可接受。
写信之人匆忙并未署名,,落款处带着指纹的血渍粘连,字里行间竭尽全力保持冷静。
洲楚倾覆,皇帝遇刺,燕羽衣拼死护送太子离宫,西凉趁夜偷袭燕氏老宅,燕家老幼惨死,血流成河无一幸免。
少主燕羽衣绝望之际不得不寻求大宸的帮助,为护洲楚血脉不惜任何代价。
第127章
西洲与大宸时有交战,但都是背地里做手脚,真正的摩擦从不放在台面讲,两国互通商贸,经济早已息息相关,牵一发而动全身,西洲战乱衰落,大宸损失亦深重,虽短暂看不出什么,随着时间的推移,弊病会一点点浮出水面。
南荣明徽:“如此突然地发动,我们的人竟毫无察觉。”
“不一定。”遂钰沉声,假设道:“如果大宸派去西洲的眼线皆被暗中处理,或是以利益引诱叛国,只要开出足够摄人心魄的条件,再坚定的意志也有可能被撼动。”
潮景帝用银筷夹起炖得软烂的排骨,缓慢地吃起来。
南荣明徽自然明白皇帝在思考,或者说在收到密报后他已考虑许久,只是久未做决断,因此趁着册封的时机,借口来王府庆贺。
思及此,南荣王心中微动,脑海陡然浮现出一个不太好的念头,脱口问道:“陛下亲临王府,难不成是宫里并非密不透风。”
遂钰蹙眉,疑惑道:“父王是说玄极殿已不再安全?”
皇帝身边伺候的大多都是老人,就算有新来的,也是百般查验断不会有差池,若连宫里都防不住,禁军与兵部这么多年的联合的军备究竟有何用。
“目前查不出是谁泄露军机,今年各地营中上报的堪舆图泄露大半,涉事军将众多,贸然提人来审容易打草惊蛇。”
萧韫沉声:“西凉起兵时机只是巧合吗。”
赤珂勒与大宸之间的契约建立在天下太平之期,赤珂勒离西洲太近了,西凉来势汹汹,若想获得赤珂勒的支持与资源,势必会卡住大宸军备与粮草供应的命脉,虽不致命却足够中断补给。
倘若边塞开战,另外那条粮草道须得绕远路,来回太耽误时间,军机万万延误不得。
恰恰在赤珂勒与大宸交换国书,万事俱备尚未开始之期。
尚未开始即代表随时可以反悔。
“还有一事,也是朕亲自来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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