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如琢是个例外，无论是显赫的家世还是同辈中杰出的能力，他狂傲惯了，不会碍于鲜花有刺就躲得远远的，偏要招惹。
秋茗的脸很漂亮，五官不过分娇柔，也不会太硬削，身形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挺拔修长又不会太刚硬，就像是一株刚过出笋季节不久，将将长成的修竹。
正是这些因素，让言如琢断定，秋茗应该是被宠爱在怀里，镇在身下的那一个……
和自己的定位……很配。
而现在，少年的爆发力，粗暴程度，让言如琢傻了眼，哭都哭不出来。
撞了吗？
如果是这样……
他其实也不是不可以妥协，以后相互商量着轮流来……
也不是不行！
他震惊又难过，还没来得及消化这些情绪，便又遭遇了让他又羞赧又尴尬又绝望的事。
逆着月光，芦苇被风吹得簌簌晃动，秋茗腰间琴弦的金光顺着淌去，另一端牵在一个人手上。
白衣如雪，面覆银遮。
言如琢：“……”
这叫什么事啊！
和别人的爱侣意外……野外……被撞……抓奸……
没脸见人了。
秋茗腰上环着的，手臂缠绕的琴弦闪了两下。
刚刚还漆黑深沉的眼底，倏地褪去暗色，恢复成茶底琥珀。
少年没反应过来，眨了眨眼。
长睫一垂，就看见被自己压在身下，拽着残破衣襟，一副被凌.辱模样的言少主。
言少主欲言又止，双眸含泪，咬红的唇动了动，颤抖地说不出话，干脆脸一瞥，闭上眼，一副“不想活了”的模样。
秋茗：“………………”
秋茗的脸色比他还难看，唯恐避之不及地跳起来，还不小心踩到了对方无力垂下的手指。
言少主一声痛呼吞下去，脖子一歪，继续装死。
秋茗人都傻了。
垂眼看见腰上缠绕的琴弦时，整个人如遭雷击。
“……秋茗。”
身后的声唤他，离地不远，依旧温柔，却又听不太清，像是被簌簌芦苇晃动声遮掩了些别的情绪。
躲不掉了……
秋茗咬牙闭了闭眼，转过身，不太敢看对方的脸，垂睫盯着对方的脚尖，闷闷地“嗯”了声。
腰上缠的，手臂绕的琴弦散开，被凉霄引收回。
温润的嗓有些哑，低沉道：“回去吧。”
秋茗忙不迭点头，手就被对方牵住。
对方微凉的手指掰开他指节，抠出那块撕碎的，属于言如琢衣衫上的布料。
下一瞬，那布料都被灵火蒸成一缕烟，死无全尸。
秋茗没看到，言如琢却瞧见了，凉霄引面具下的那双眼冷地彻骨，带着说不清的愠怒，强压着却还是泄露了什么。
意识到言如琢在观察他，他挑起唇角，温温和和地问候了句：“需要通知言家人来接言少主吗？”
言如琢忙不迭摆手，“不……不必不必！”
凉霄引笑了下，紧紧握着秋茗的手，带着人一步步探入芦花深处，消失在言如琢面前。
过了好久，言如琢才缓过神，恐惧森冷感点点消散，劫后余生般大口喘气。
这三百多岁的老男人占有欲好强……
*
一直到，被凉霄引带回屋内，关上门，秋茗才彻底缓过来。
他讷讷地抬眼，便对上凉霄引一直落在他脸上的视线，心虚地错开，自知理亏，又不想面对：“这……好像不是我房间，那个……我先回去了。”
垂着的脑袋就没抬起过，低头就要往外走，就像这屋子里有什么洪水猛兽似的。
惹地凉霄引有些不悦，却又不能发作，怕吓到小朋友。
秋茗的手腕被扼住。
“等等。”
作为爱侣，亲眼看见秋茗对别的男人动手动脚，凉霄引不能忍。
作为师尊，察觉到秋茗刚刚的不对劲，不可能放任。
作为……在意的人，哪怕只看着少年额角的红肿，凉霄引难掩心疼。
他什么都没说，只是扶着少年的肩在床边坐下，灵力温热过的掌心覆在少年额角，缓缓揉推着，化开红肿。
“疼吗？”
秋茗讷讷摇头。
凉霄引叹息一声，“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
秋茗心底一窒，呼吸都忘了，憋红了脸，手指一蜷一松，半天都不得自在。
腰间的，手臂上，还有琴弦拴绕留下的点点碎金灵力。
刚刚确实发生过。
凉霄引全部都看见了……
秋茗却不想多提，下意识觉得自己刚刚那种古怪反应是个麻烦事，他自身的问题比想象中严重得多，刚才的他就像是体内有个攫取意识的恶魔，操控他做出奇怪的事，某种强烈的本能压过他的意志，导致他难以控制自己。
秋茗只能揣着明白装糊涂。
在“当渣男”还是“给师尊添麻烦”之间，认命地选择了前者。
秋茗叹道：“就算我刚刚对他……但我心底还是有你的，不对，是……只有你，我刚刚也不是故意的，其实只是……”
“只是？”
秋茗咬牙闭眼：“我只是犯了每个男人都会犯的错。”
“……”
见凉霄引怔在原地，秋茗又想竭力把话题引歪，他努力回想在周芃那里听来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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