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如琢心脏怦怦跳动,不同于欣赏美好事物时的愉悦,头一次感到无法言喻的悸动,灵脉像是血气上涌的血管一般,快要爆裂开,端头紧连的心脏也恨不得蹦出来。
这感觉很奇怪,像是浑身血脉灵气恨不得涌出贴上秋茗才好,又有一种莫名的深深恐惧感,想逃离又想亲近,奇怪的很。
“哎,你这伤得处理一下啊,”言如琢搓了下微红的耳尖,压下不合时宜的悸动,皱眉嘟囔道,“本少主见不得美玉蒙尘,更见不得美人毁容。”
说着,就从乾坤袋里翻倒出化淤的药膏,凑过去就要往秋茗额头上抹。
一股莫名熟悉的馨香直往秋茗鼻尖绕。
原本秋茗还沉溺于梳理前尘与今生,师尊与自己,往后如何相处,名单究竟是什么……
他脑子里萦绕的事太多,有理智的,有情绪的,有棘手的尚处于迷雾中的,有尚能处理已经堪破的……
总之,乱得很。
现如今,这些线索似都不及鼻尖这缕馨香。
彻底扰乱了秋茗的思绪。
这香味到底是什么?
秋茗一把扼住言如琢沾上膏药的手,在对方震愕不解中抬眼,一双原本空洞的杏眸渐渐充盈光泽,直勾勾地落在言如琢茫然的脸上。
薄红泛滥,从耳根泛上双颊,浮花浪蕊中浸淫多年的言少主头一次感觉到什么叫羞涩,被秋茗直勾勾盯着瞧,他灵脉跳地愈发快了,连带着血热脸红,竟有些不好意思,手腕被攥碰的皮肤也愈发灼烫。
他眼睫微垂,浮出羞涩,象征意义地轻轻抽了下手,没抽出,便不再动作,任由秋茗握着腕。
“那个……你……呃你这是……?”
能言善辩的言少主磕磕巴巴说不出话,从来只有他调戏别人,别人只有受着的份,如今,却在秋茗面前变成个结巴。
秋茗没理会他说什么,在言如琢躁郁羞赧中,反倒倾身靠近……
秋茗的气息一下子就入侵而来,少年的清冽气息,带着莫名微涩的苦味。
很特别。
说特别却又……
言如琢觉得并不陌生。
好像很久很久之前,他就碰见过这气息似的。
他一恍神,心底一喜。
瞬间明了!
难怪他阅美无数,头一次对秋茗有着不一样的悸动,还真是一见钟情啊!
说不定他们前世有缘,或是今生有什么命定缘分。
他觉得,明日可以找裴老给他和秋茗算算姻缘。
秋茗那“长逝入君怀”的命格,极凶,极煞,注定克夫,这天底下也只有自己这特殊体质能承受了,秋茗注定要和跳出天命外的言家人纠缠不清的。
嘿!这可真是天定的缘分!
他想了很多,越想越兴奋,再反应过来,沾着冰凉药膏的指尖便倏然触上一阵温热气息。
秋茗鼻尖靠他手指靠地很近,正在嗅那药膏的气息。
言如琢脸又红了,不敢看。
便没瞧见秋茗眉头紧拧,满脸困惑。
刚刚闻到的气味不是这药膏的。
那股馨香清甜,又泛着微微苦涩的气息直勾地秋茗难以克制,无法思考任何事,似乎不得到那样东西,他心底就跟猫抓了似的,烦躁不安。
明明那气息近在咫尺,而这里只有他和言如琢两个人。
既然不是药膏的,那会是什么?
秋茗倾身又靠近了些,握着言如琢手腕,越握越紧。
少年的声似蛊惑般,“衣服脱了。”
“……??!!”
言如琢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惊恐又羞涩地望着秋茗。
“这……这进度也太快了吧?”
他脑子里想什么乱七八糟的,秋茗不知道,秋茗烦躁死了,总觉得心底缺了的一块东西就在眼前,已经找到踪迹,很快就要拿回来了一样。
见言如琢浑身僵硬,一动不动,他便伸手替对方脱。
言少主满身珠玉,缀了不知多少宝贝,或许就在他衣衫之间,腰饰里藏着。
那样东西……
秋茗渴望的东西……
是什么?
不知道……
在哪里?
就在眼前。
一阵慌乱急促的珠玉碰撞声,呲啦一声,言少主呆住了。
少年跨压在他腰上,一手扼着他的腕,另一只手拿着一块布料,正是从他身上撕扯下来的。
而他呢?
堂堂上仙门言家少主像个被逼良为娼的小可怜,一双眼通红地,满是惊愕惶然,月光一映,似还泛了点点泪花,一只手被秋茗捏出红印,一只手揪着撕坏的衣襟,竭力遮挡脖颈下漏出的皮肤。
少年原本带点琥珀色泽的眸,这一下子黑沉地如同深渊,甚至错觉似地浮出暗红流光。
像捕猎的凶猛野兽。
这只野兽的眼底写满了烦躁不安,目光紧盯言如琢的脖颈血管,下一刻就要露出獠牙,给他开膛破肚似的。
偏偏他只能忍着,熬着,动弹不得。
泛着金光的琴弦锁在秋茗腰上,勒住他的手臂。
言如琢从愕然惶恐中回神。
直到这一刻,他其实都未曾意识到问题严重性,反倒反省了一下自己的错误判断。
秋茗长得很漂亮,但他大多数时候总冷着一张脸,写满了“生人勿近”,用慑人的气场遮掩天生恐人的弱点,因而,一般人避之不及,根本来不及欣赏他漂亮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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