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男人:“我会带他回天玄,留在身边,看管好。”
灰衣男人哭笑不得:“师兄,怎么说,也该有个先来后到吧?你看我院子里正好缺一株富有灵气的绿植,你这……”
白衣男人:“我峰上的那些,随便你搬,”他顿了下,“都搬走也无妨。”
灰衣男人:“…………”
茶茶:那个……话说,你们问过我意见吗?
自然没有。
一株没有修成人形的茗茶,是没有人权的。
……
“都记起来了?”泛沧浪笑问。
凉霄引一开始带走它,就是为了防止它祸害人间,从一开始,他对他就并不纯粹。
十几年时光,从来不让秋茗下山,与其说是爱护徒弟,倒不如说是以天玄为笼,以己身为锁,将秋茗死死地困在那里。
哪怕秋茗死过去又活过来,依旧被砀山困着,被凉霄引亲手所赠的琴弦锁着。
因为,你就是个祸害啊。
他再在乎你,不让你死,也还是无时无刻不防着你。
所以……
你该恨的。
果不其然,秋茗再也无法自欺欺人,他眉头紧缩,沉缓地点头。
“我知道了,”秋茗叹息一声,道,“我都知道了。”
终于想通了!
泛沧浪缓步朝少年走去,慈爱地笑道:“孩子,想通了就好,我是这个世界上最希望你摆脱束缚,获得自由,随性做……”
秋茗却叹息着摇头打断他,眼底尽是怜悯:“师叔,我知道,当时给我的如果是你的血,可能情况就不一样了,但捡我回去的毕竟是我师尊,与我朝夕相处的也是他。事到如今,前尘已定,你不用对过去耿耿于怀,这个样子真的很可怜啊。”
泛沧浪脚步一顿,整个傻眼了:“什么?”
秋茗眨了眨眼,一派天真道:“你不是也喜欢我吗?都憋了一百多年了,我都死过去活过来两辈子了,你才想到表白啊?”
泛沧浪:……???
秋茗其实有点难过,没见过几次的破师叔都表明心意了,和他朝夕相处的师尊怎么就不张嘴呢?
面对前辈封声,秋茗胆子很大,但要是戳破师徒身份,秋茗这辈子都不敢再主动,恐怕又要回到正经的师徒关系了,好难过啊……
师尊,你怎么就不能主动点呢?
秋茗遗憾地叹了声:“你喜欢我,可我不喜欢你啊。”
他甚至短暂地思考了会儿,将这师叔绑回去教教师尊怎么表白可不可行。
暗流涌动,手中紧攥的陌刀戾气掣出,少年勾唇轻笑:“不好意思啊,师叔,我对除了他以外的人,不太习惯留情面呢,不过……”
眼见泛沧浪脸都绿了,一副恨铁不成钢,恨他油盐不进,又震愕于他脑回路的样子,秋茗就觉得有趣。
挑眉道:“看在您喜欢我的份上,我会留你全尸,不过我怕麻烦,万一您英灵常在就不好了,还是魂飞魄散的好。”
那魔神戾气化作的陌刀委实凶悍,一刀挥下,能斩千军,何况面对的还是被神器压制部分力量的泛沧浪。
他只能勉强抵御。
可少年身形不壮,甚至青涩,挥起比他人还长的陌刀,却毫不费力,那把刀就像是从他身体里长出来的一样,与他心意契合。
这么耗下去,泛沧浪虽然吃亏,却不是一点好处都没有。
——秋茗用魔神戾气用的越久,被影响就越大,直到最后被吞噬人性,与魔神该有的暴戾融为一体。
但泛沧浪怕自己坚持不到那个时候。
比起搏斗,他更擅长运筹帷幄,洞悉人性。
但奈何如今的秋茗和百年前差别属实有些大,竟是个油盐不进的。
泛沧浪一边避散,拖延时间,观察秋茗与戾气的融契程度,一边道:“你若杀了我,谁告诉你幕后之人是谁?”
秋茗面无表情,却咧开唇角,衬着戾气浓深的陌刀,显得有几分诡异,一瞬间,又找到一处破绽,直劈泛沧浪另一边尚算完好的臂膀。
血液飙出,溅出几滴在少年雪白的脖颈上,薄雪上沾出红梅花,衬的他妖异诡谲。
少年语气松漫道:“没关系啊,等你死了,我就送我师尊回砀山,然后顺着名单一个个问就好了,就算问不到……”
少年歪着头想了想,忽然想通了什么似的,眼底露出诡异兴奋的笑:“问不到的话……就把整个红尘都毁了。”
毁天灭地的话,他说得轻飘飘。
“这样……不管他是谁,都伤不到师尊了,师尊要是不原谅我也没关系,我是他的心魔,如果除不掉,我就自戕。”
骨子里到底还是魔啊。
被凉霄引教育了两辈子,压制了两辈子的魔神本性,终于突破了人性。
对啊,凉霄引好好地在,不被威胁,秋茗可以乖乖听话,不伤人不杀人。
但威胁到凉霄引,秋茗只好叛逆一次。
反正,人之于魔神,便如鸡鸭鱼肉之于凡人。
凡人比他邪恶多了,他们杀了它们,甚至还要拆骨吃肉。
秋茗不会吃他们的,秋茗还可以留他们全尸。
他可真是个好人。
师尊该为他感到欣慰才是。
秋茗如是想,不由叹了口气,自己都把自己说感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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