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他疏忽了,他来到这里之后看过不少书籍,但南巡车队里没那个条件,宁修云确实没研读过大启律法,竟然硬生生将这个疑点错过去了。
不然他早该想到的。
心思千回百转间,宁修云又想起了南巡记档上哪一句:“或可得麒麟。”
原来如此,竟是如此。
玄青观观主之所以能讨了嘉兴帝欢心得到一个御赐牌匾,或许就是因为误打误撞给皇帝指了路,让嘉兴帝遇见先皇后,最后生下了现今的太子宁远。
按照时间来算,原身的生日或许也是假的。
人人皆知先皇后难产而死,但其中或许还有别的秘密。
比如那个醉风楼里和他九分相似的清倌。
他当初放了那云公子一马,竟误打误撞给自己留了一条探寻真相的后路。
宁修云目光沉沉,眼含思索。
沈七紧张地捏着自己的衣摆,她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听到这种秘辛,不由得在心中苦笑。
其实见到太子真容的时候她就有过疑心,但今日真的被证实,她难免惶恐,甚至眸含杀气,想把面前的江行松就地正法。
这人拿着这种东西前来,便是光明正大地威胁太子。
长久的沉默之后,宁修云疏忽一笑。
“侯爷神机妙算,孤很是佩服。”他拿着案卷站起身,语气十分平淡:“既如此,江家屯兵谋反、意图行刺的事,孤便当做不知道。”
“侯爷请回吧。”
江行松直起腰杆,向太子行礼,转身大踏步走了出去,仿佛打了胜仗的斗鸡一般骄傲。
沈七看了看太子手中的案卷,再看江行松几乎瞧不见的背影,愤慨道:“殿下,就由着江家继续兴风作浪吗?”
宁修云瞥她一眼,安抚道:“不急。孤说了不计较昨日之事,可没说不计较别的。”
沈七顿时迷惑,但很快她眼前一亮,立刻想到他们手中还有从玄青观搜出来的账册作为把柄。
但转瞬她有暗含隐忧:“可是这件事终究会影响到殿下。”
“不是什么大事。”宁修云轻声说:“因为还有其他人不希望此事暴露。”
——当今圣上。他不惜让宁远顶着一张假脸过活,也要将他保上帝位,怎会容许江家让他的辛苦功亏一篑。
他又展开了手里的案卷,低声喃喃:“果然如此……怪不得……”
宁修云眸光闪烁,眼中似乎还有些兴奋,他随手把铁面扯下,露出一张昳丽的脸。
“沈七,那笔墨来。”
沈七正要应下,却见太子一皱眉,又制止道:“慢着。”
沈七疑惑抬头。
宁修云道:“递拜帖给敬宣侯府,孤要亲自登门。”
他要知道当年嘉兴帝南巡至江城,到底都发生了些什么。
第58章
宁修云还没有和敬宣侯这位简寻的叔父见过面。
他对敬宣侯的印象只有原书中所说的简寻少年时代的监护人。
原书正文一开始太子宁远身死,简寻帝王之路开始,关于江城的所有其实都只是简寻的回忆罢了,轻描淡写,一笔带过,毕竟和简寻的称帝之路没有多大关系。
所以宁修云也没办法凭借原书的剧情了解到敬宣侯的脾性。
再就是近些日子知道的,这人身体不大好,没到半百就已经疾病缠身,是个十足的药罐子。
太子如此大张旗鼓地南巡,敬宣侯身为侯爵却完全没有前来拜见,一大部分原因就是这人的确缠绵病榻,怕过了病气给太子。
顺便,这人与傅如深来往密切,这一点宁修云早便知道,他估计傅如深会下定决心在接风宴上孤注一掷,就是受了敬宣侯的指点。
傅如深手段更圆滑和缓,从他上任江城郡守以来,和江城世家周旋的过往经历就看得出来,这位郡守大人不是那么激进的人,一个人的脾性是很难在短时间内发生如此巨大的转变的。
最大的可能就是傅如深还有另一个“同谋”。
敬宣侯足不出户,一身病痛,竟然还能将事态揣摩到如此地步,接风宴上的设计环环相扣步步杀机,行事之间还带着些隐约的癫狂之感。
……像是弥留之际急着达成某个目的,比以往更加不择手段。
而敬宣侯府已在江城矗立三年,如今的敬宣侯比江行松年龄略小,但二十几年
前嘉兴帝南巡时,以敬宣侯那时的爵位和名声,必然是前一次南巡的亲历者之一。
宁修云想确认原身的身世就必然要走这一遭。
但吩咐过之后宁修云又想起来敬宣侯和简寻的关系,神色复杂地补了一句:“记得备份厚礼,孤记得带着的行李中有不少昂贵的药材,去取一份来。”
沈七眨了眨眼,也想到了这层关系,简寻的身世过往在护卫营中不是秘密,他出身敬宣侯府的事人尽皆知。
“属下这就去办!”沈七愉悦地应是,决心一定帮太子殿下把这件事办得漂漂亮亮,殿下第一次见简公子的家人,自然不能太寒酸了。
于是等到宁修云被沈七迎上马车,就看到了装了半车的礼盒堆积成小山。
太子的车驾很宽阔,但放了这一堆礼盒,马车内瞬间就显得有些拥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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