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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昊的平民生活/玄圭_巫羽【完结】(49)

  观看过祭祀,三人坐着马车返回牧正家中,已经满头星辰。

  夜晚,吃过牧正招待的食物,虞苏回房,把行囊收拾。他和风葵父子两人同一间房,睡得就是他之前住过的那间房。

  虞苏折叠衣服,听风川在和风葵说他乘坐马车的事,虞苏微微一笑,想着难怪人们都羡慕大贵族,有辆马车多便捷。大贵族们的视野,比其他人都来得宽阔,他们行程,也比其他人都来得轻松。

  夜深,虞苏和风川睡在地上,铺着席子,木塌给风葵睡,他毕竟是年长者。听着父亲的鼾声,风川说虞苏:“牧正儿子给你双羊皮鞋,你没给他送东西,怎么反倒给那个吉蒿送了那么多陶器。”

  “我送不了昉东西,他家不缺日用的陶器。”礼器虞苏不会烧制,而且他的烧陶技术也还比不上老陶工,确实没有拿得出手,馈赠任昉的东西。

  “川,我有事问你。”

  “什么事?”

  “就是……你会想朱云姊吗?”

  “现在吗?”

  “嗯。”

  “会想她。”

  虞苏仰头望向窗外的月亮,手心揣着珠子,他也想一个人呢。

  “怎么突然问这种事来?”风川很了解虞苏,虞苏根本不会去问男女之事,对这种事他很腼腆。

  不对,风川直觉有什么不对,他这人直觉很准,可是老渔夫的那种准度,他半开玩笑说:“你该不是也在想着什么人?你喜欢谁?”

  “没有。”虞苏摇头。

  “老弟,你可别吓我啊。”风川起身看虞苏,他见虞苏把身子侧躺,显然是不想再说什么。

  风川在一旁躺下,想自己大概是想多了,虞苏这人重感情,制作陶器,迢迢送来任地去感谢照顾他的恩人,实在很正常。像他们这些虞苏的伙伴们,平日不也常能用上他制作的陶器,碗摔坏了,直接跟他说:小苏,给我做两只碗来,家里没碗吃饭。他就是忙,也会抽空去挖陶土,连夜赶制。

  黑暗中,风川见虞苏一动不动,以为他睡着,他自己挺无趣,没个人聊话,于是闭眼遐想和朱云成亲的事,乐呵呵搂着两张黑羊皮子睡着了。

  虞苏有些难入眠,一合眼,就会见到落羽丘,也许是因为看了一场祭祀的缘故。虞苏做起梦来,梦见在很遥远的时空里,人们在落羽丘上祭拜神明,那是太阳。

  梦中落羽丘的晨曦升起,比以往都耀眼,仿佛有无数个太阳,在同时升起。虞苏感到眩晕,他失去了意识,等他醒来,四周的人们都已不见,而落羽丘上,只有一座高耸的土台,没有树木,没有那间小屋子。

  虞苏在土台上,找到躺地一动不动的姒昊,他在土台正中,他双手的手腕处,各有一道割痕,流着不多的血,他穿着一件黑色长袍,有一头长发。

  醒醒,你醒醒。梦里,虞苏跪坐在地,摇动姒昊。

  “小苏,快醒醒。”风川摇动虞苏肩膀,将虞苏晃醒。

  虞苏揉揉眼睛爬起来,发现风川和风葵已经穿戴好,各自都背着行囊,显然自己睡晚了,虞苏顶着一头蓬乱的发,呆呆说:“我醒了。”

  “做噩梦了吧,看你满头汗。”风川轻拍虞苏肩,安抚着。

  虞苏起身,整理衣服和头发,将行囊背起,跟着风葵父子出门。外头才刚亮,任昉出来送行,虞苏见任葭在院子里逗一只鸟儿,那只鸟儿,羽毛长丰,关在笼子里,居然是一只有着漂亮翠羽的鸟儿。

  “昉,我回去了。”虞苏跟任昉辞别,他觉得这趟过来,对任昉实在有些失礼。

  “过几天东陶就要来了吧,你还会跟来吗?”任昉也觉得有点匆促,因为各自有事,都没怎么聊上话。

  “应该还能再过来。”虞苏回道,对任昉行了下礼。

  “多谢招待,昉,我们也走了。”风川跟任昉话别,用力挥了挥手。

  “路上小心。”

  任昉将三人送至院门口,便就留步,看他们结伴离去,越走越远。任昉想虞苏自不必说,人物温雅,那位风川也挺有趣,他开始有点理解,父亲为何喜好结交友人,无论贵贱,都能促膝而谈。

  第27章 获马

  翠羽的鸟儿, 腹部黄褐色, 长得很鲜艳, 叫声也相当悦耳,它被关在一只大竹笼里,拍动翅膀, 啄食陶食器里的虫子。任葭双手提着及膝长的大笼子,走到院门口,t她兄长身旁, 她对虞苏和风川两人的背影挥了下手, 她刚顾着玩,忘记和他们道别了, 她还是挺喜欢他们,希望下次还能见到。

  “兄长, 我带翠翠去竹湖边玩。”

  远去的人已经消失不见,任葭提累鸟笼, 将它用两条瘦手臂抱住,她抬头对任昉说。竹湖就在竹林那儿,其实也就在家门口不远。

  “年, 你陪葭去竹湖。“任昉回头, 将在院中打扫的一位女奴喊上。

  任葭在心智上的欠缺,幼年时,没有明显体现,随着她年龄增长,便逐渐明显, 她独自去湖边玩,怕她出事。只有这么个妹妹,长兄又是早夭,任昉很照顾她。

  唤年的女奴匆匆过来,牵着任葭的手,帮她提鸟笼子,两人往竹林走去,任葭一路蹦蹦跳跳,相当雀跃。

  竹林葱郁,翠鸟啼鸣,真是不错的一天。

  任昉望眼离去的妹妹和女奴,往屋子里走,他刚迈进屋门,还没走向自己的房间,突然听到院外一阵喧哗。

  大清早,牧民很少会到牧正家来,除非有特别的事情,任昉想趁着父亲还没被吵醒,自己出去瞧瞧是怎么回事。

  任昉耐着性子走出院子,见是三位牧民神色慌张前来,他们身边还围着两位奴仆,在激动说着什么。

  “怎么回事,大清早在外头囔囔。”任昉认出其中一位牧民叫右,是沿丘附近的牧民,另两位年纪轻,大概是他儿子。

  ”死了个人,被人杀死,在姜沟旁那片林子里!“右见到昉后,声音说得很响,看得出他挺惊慌。

  自从很多年前,穹人被赶出角山,角山就很少有人死于非命,相当罕见。

  任昉问:“死的是谁?你认识吗?”

  “赶猪的人,仑城那儿过来,给营地送猪。”右还真认识死者,虽然也只是几面之缘,不过已足够让他惊恐了。

  这倒是有点意思,谁胆子那么大,敢在角山杀人。角山的牧人不牧猪,仑城那儿有一处聚落叫豕坂,生活着一群牧猪人,为将猪卖个好价钱,偶有人会不辞辛苦,将猪赶往角山营地。

  “束,去备马车,我过去看看。”任昉命令束,也不是凡事都要他父亲出面,他也能解决事儿。

  束领命到马厩里牵马套车,他将马车拉出来,对任昉说:“要不要带两点人过去?”

  “怕什么,任铭的人肯定在那儿了。”任昉轻笑,登上马车,扬鞭而去。

  任铭是角山营地的驻营武官,他出身高贵,由任君直接任命,任昉平素和他有交情,也常往来。

  束想这事得禀报牧正,他虽然是位老奴,但也是牧正心腹。他正打算进屋去禀报,抬头,见牧正已经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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