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宁为玉碎34王命飞来
春天来了！
赖乡四处花香四溢，绿野无边。
一日，我与胭、玉、宗儿正结伴踏青，一路欢歌笑语。
我走在前头，禁不住唱起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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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卷者阿，飘风自南。
岂弟君子，来游来歌，以矢其音。
伴奂尔游矣，优游尔休矣。
......
“爹，这是什么歌？”宗儿仰头望着我问。
“诗，《卷阿》啦！”我回答。
“什么意思呢？”
“这是唱古时周成王出游的颂诗，卷阿是地名，在王城西北方向，这个地方背靠凤鸣岗，东、西、北三面环山，唯南边与平地相接，形似簸箕状，故称卷阿。这诗写得很美、很多人传唱。”说着，我看了看赖胭。
赖胭粉红着脸，笑而不语。
子玉不甘落后，翘翘嘴说，你爹在宫廷里呆久了，只会歌颂天子。我来教你唱一首咱们乡民的歌。
说着，子玉清了清脆亮的嗓子，欢快地唱了一首歌。
“这是什么歌？”宗儿又回头问。
“诗，《大田》呀！”子玉答。
“什么意思呢？”
子玉不答，改用口语又唱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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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田宽广作物多，
选了种籽修家伙，
事前准备都完妥。
掮起我那锋快犁，
开始田里干农活。
播下黍稷诸谷物，
苗儿挺拔又壮茁，
曾孙称心好快活。
庄稼抽穗已结实，
籽粒饱满长势好，
没有空穗和杂草。
害虫螟螣全除掉，
蟊虫贼虫逃不了，
不许伤害我嫩苗。
多亏农神来保佑，
投进大火将虫烧。
凉风凄凄云满天，
小雨飘下细绵绵。
雨点落在公田里，
同时洒到我私田。
那儿谷嫩不曾割，
这儿几株漏田间；
那儿掉下一束禾，
这儿散穗三五点，
照顾寡妇任她捡。
曾孙视察已来临，
碰上农妇孩子们。
他们送饭到田头，
田畯看见好开心。
曾孙来到正祭神，
黄牛黑猪案上陈，
小米高粱配嘉珍。
献上祭品行祭礼，
祈求大福赐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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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姑唱得真好听，比爹爹的诗好多了！”宗儿拍手称赞道。
我脸一热，暗暗惊奇：子玉在家真没闲着，居然会唱那么多歌。可见爹娘多爱护、多用心教育她。
......
正乐着、跳着，忽见曲涡西一骑扬尘奔来。
我们驻足观望。
“好骏帅！这马......”子玉羡慕道。
那骑士一到就扑地而揖：“师父、师母，弟子在此一拜！”
“哦，是少游啊，何事到此？”我问。
——少游姓秦，名佚，是秦国从公子中派到周王室来学整理藏室典籍与文书的，因十分崇拜我，并在“王子朝之乱”后跟我出奔，一直未回秦国。
“师父，宫廷出事了！特来报讯请回王城。”秦佚仓促地回道。
“少游，别着急，慢慢说，啥事这么紧张啊？”赖胭儿沉稳地跟秦佚递过汗巾。
“师母！不是紧张而是高兴......”
秦佚紧了紧发冠，接巾揩汗，一口气说出了宫中大事之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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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这就是当时《左传.昭公十二年》（公元前530年）所记载的唯一一次牵涉到我在宫中的历史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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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简公无子，立其弟过。过将去成、景之族，成、景之族赂刘献公，丙申，杀甘悼公，而立成公之孙鱿。丁酉，杀献大子之傅、庾皮之子过，杀瑕辛于市，及宫嬖绰、王孙没、刘州鸠、阴忌、老阳子。
......
——这份记录的意思是：
早先，甘简公无儿子，就立了其弟弟甘过即位。甘过做国君后，就想消灭原来成公、景公的族人。不料成公、景公的族人却暗中贿赂了王宫中实权人物刘献公。
前面讲过，刘献公（刘毅）与甘悼公（甘过）两大公卿在周廷里本来就面和心不和，各方都欲置对方于死地。
因而于鲁昭公十二年丙申（二十五日），在刘献公的暗中支持下，成、景之族人反杀了甘悼公甘过，后来立了甘成公之孙鱿做国君。丁酉（二十六日），又杀了献大子保傅、庾皮的儿子过。在市上杀了瑕辛，并请回了曾被逼在宫外逃亡的嬖绰、王孙没、刘州鸠、阴忌、老阳子等人。
不过，对于我是不是“老阳子”，后来有些史学家们不太认帐，那是有人把《左传.昭公十二年》记载的“杀瑕辛于市，及宫嬖绰、王孙没、刘州鸠、阴忌、老阳子”之“及”当“以及”看，并解读为“老阳子”在这次事件中“一并”被处死，那就错远了。
这是怎么回事呢？
其实近代的历史学家高亨先生也辩证了这个问题，他指出“‘及’当作‘反’（返）字形相似而误。‘反’是召回之意，这句话的意思是说，自甘悼公甘过被处死后，朝廷就召回了刘州鸠、阴忌、老阳子等五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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