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史将军大怒，道，“你不认得我史可法，也该认得这位钱大学士——”
“算了，算了。”钱谦益打断了他，劝道，“史将军息怒，既然是皇上的旨意，我等也不好违抗。不如就在这里等。”
又对那人道：“这位大人，请进去通报一声。看皇上什么时间，接见我们！”
“哼！”那人瞪了史可法一眼，走进里面。转了一圈，出来斜睨着二人，说道：“圣上没空。”
“我们就在这里等——”钱谦益道，“皇上肯定会见我们的。”
“嘿——”那人一声冷笑，道，“你们在这里等，我可不管。大爷要去喝酒，失陪了！”
他大摇大摆，扬长而去。恨得史可法牙根发痒，几次要从腰中拔剑出来，都被钱谦益阻挡住了。
“小不忍则乱大谋——”他劝史可法道，“你我堂堂丈夫，何苦与这些小人一般见识？”
“呸！”史可法恨恨地道，“都是这帮奸佞小人，误了大事！我真想把他们一个个都剥皮抽筋，凌迟处死，方解心头之恨！”
他们在外面苦苦等待，里面，弘光皇帝却全然不知道。他只是喝得醉醺醺的，不知不觉，抬头一看，窗外已经明月当头，又过了一天。
“皇上——”一个宫女过来禀报道，“时候不早，该起驾回宫，歇息安寝了！”
“急什么？”弘光白了她一眼，怀抱中拥着两个年轻少女，软玉温香，心满意足。抬起头来，望月远眺，忽然一阵诗兴勃发，吩咐道：“拿纸笔来！”
“皇上又要作诗啦！”几个宫女，小声议论着。立刻，笔墨都准备好，递了上来。
“万事不如杯在手——”弘光皇帝起首一句，点了点头，自觉不错。又望了望月亮，接下来写道：“一年几见月当头。”
再想往下写，却没有了灵感。他也懒得去想，将笔往地上一扔，说道：“明日再做！”
这便出来，一边走，一边摸身边宫女的乳，心中想着片刻之后的荒淫之事。
刚走到门口，忽然，月影里闪出来两个人，跪在地上，高声道：“参见圣上！”
“谁？！”弘光皇帝给吓了一跳，向后连退几步，在宫女的搀扶下，才没有摔倒。
“臣钱谦益、史可法，惊扰圣上——”钱谦益、史可法二人连忙请罪道，“请圣上恕罪。”
“原来是你们。”弘光皇帝这时候也看清楚了，一文一武，正是自己最倚赖的心腹。因此，也就不再害怕，镇定下来，道：“算了，起来吧！”
“谢圣上。”两人这才起来。
“非是微臣在这里惊吓圣上——”钱谦益刚说了这一句，史可法已经气呼呼地道：“我们从早朝退下来，已经在这里站了一天，可是圣上——”
“可是圣上不知道——”钱谦益打断了他，说道，“派去京师的使者，已经被赶回来，还割去双耳。清主带回话来，不准和谈，只有投降一途。他们的大军，将不日南下……是战是和，朝中议论纷纷，请圣上定夺！”
“啊？！”弘光皇帝一听，比刚才惊吓更甚，双膝一软，几乎瘫倒。他颤抖着，问二人道：“那么……二位爱卿，你们的意思呢？”
“当然是战！”史可法大声道，“请圣上派给我二十万精兵，渡江与满贼决一死战。臣一定可以杀他们个人仰马翻，收复失地，直指京师！”
“二十万？”弘光皇帝叹道，“我哪里有那么多人马给你？”
“圣上放心——”史可法说道，“南京城中，虽然无兵马粮草，但是江北尚有左良玉、刘良佐、刘泽清、高杰，人数总在数十万上下。只要圣上委派给我兵权，臣自有办法，调遣他们出兵。”
“钱学士，你的意见呢？”弘光皇帝又问钱谦益道，“以明军现在的实力，可否一战？”
“和谈不成，唯有一战。”钱谦益道，“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奋起一击，或许还可以起死回生，出现奇迹。请圣上赐给史将军兵权，尚方宝剑，也好让他全力抗清，再无牵挂。”
“好，朕就依二位卿家之言——”弘光皇帝根本就全无主意，匆忙道，“朕这就封史爱卿为督师，赐尚方宝剑，统领江北四镇之兵，抗击满清，收复失地！”
“谢圣上！”史可法跪在地上，连连磕头，说道，“臣史可法，必定不辜负圣上厚望，虽肝脑涂地，滴血断头，而矢志不改。不把满人赶出山海关，决不回师！”
深夜。
“半野堂”中，灯火通明。
一个年纪二十多岁的女子，身材单薄，素妆淡裹，英姿飒爽。穿一身白色的衣裤，结束俏丽，容貌艳美，风华绝代。
自然，她便是这里的女主人，号称“巾帼诗才”、“秦淮翘楚”的柳如是。
端的是美色出众，虽然只是静静地坐着，仍然可以感觉到从她身上，流淌出香艳的气息。一颦一笑，举手投足之间，都那么引人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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