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钱看?”高战元冷笑道:“战争中流血牺牲的时候,咋不叫战士向钱看?咋不说消灭一个敌人给多少钱?!”
“团长,社会变了,我们必须适应这个大社会环境,老脑筋办不成事情。”
“给我!”高战元一把从阎铁民手里抢过铁路运输计划,暴跳如雷地吼道:“我们是共产党领导下的人民军队,我们不是来参加国民党的军事演习,他们铁路部门有责任、有义务给我们联系车皮,输送坦克装甲车回去,我们没钱送烟酒,有钱也不送!我就不信这个邪,一个小小的火车站长能把天翻了?!”
翌日,高战元带着阎铁民、耿强等人来到站长办公室。喝得醉醺醺的火车站长见他们两手空空没带烟酒之类的礼物,打着官腔,爱理不理地说车皮紧张,最近要输送棉花、木材等堆积物品,需要再等一等。
“再等多长时间?”高战元强压着心头的怒火问。
“说不准,或者十天半月,或者两个月,这要看上级有没有车皮计划……”
“你放你娘的狗屁!”高战元将铁路输送计划啪地摔在桌子上:“输送棉花、木材就有车皮,输送部队坦克就没有车皮?”
“你是团长,怎么出口伤人?”
“出口伤人?”高战元指着站长的鼻子厉声道:“你到山谷里看看去,我们的干部战士,我们的坦克装甲车在风雨泥泞中淋了两个星期,骂你是轻的?”
“坦克装甲车在山里淋雨关我球事?”喝醉酒的站长见高战元态度不好回敬道。
高战元掂起椅子呼地砸了过去。
站长低头一躲,椅子砸在对面墙上弹了回来。酒醉状态的火车站长大叫道:“你简直是个军阀!来人,把铁路公安给我叫过来!”喊了半天,没人动弹:“你们他妈都聋了?!”
“妈拉个巴子!”高战元拔出手枪朝桌子上“啪”地用力一拍:“耽误了部队行军,我毙了你这个王八羔子!”
小小的火车站长哪里见过这等阵势,两腿一软,哧溜一声溜到桌子底下去了。
年龄稍大的副站长连忙出来打圆场,说保证三天之内将车皮计划到位,不耽误部队铁路输送。高战元将手枪插回枪盒里,丢下铁路输送计划扬长而去。
人都走了大半天了,火车站长吓得不敢从桌子底下钻出来。车站两个工作人员把他从桌子底下架起来时,发现平常不可一世的站长竟然尿裤子了。
三天后,坦克B团按照铁路输送计划装车返回红柳沟。
“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戴眼镜的军人盯着坦克B团 政治处主任余化龙的眼睛严肃地问:“耿争旗真地一边打许司令的耳光,一边骂他是中国的‘贝利亚’?!”
“我当年就是专案小组成员,我在窗外听得清清楚楚!”
“揪斗、殴打许光达司令都是耿争旗下的命令?”
“耿争旗当时是装甲兵机关军训部副部长,是专案组级别最高的军人,他不让揪斗谁敢揪斗?他不让打骂谁敢打骂?就连那些气势汹汹的红卫兵头目都怕他三分!”
“你有人证吗?”
“有!”
“谁?”
“现任坦克C团团长任大魁和我在一个专案小组,有些情况你们可以找他调查。”
“你在文革期间有没有过对许司令进行过人身攻击?”
“我以共产党员的党性修养保证,别说是人身攻击,我连一句粗话都没说过。”
“我们会调查的。”
“金子不怕火焰,你们随意到部队去调查。”
“对耿争旗担任许光达专案小组副组长期间所犯的罪行你还有要补充的吗?”
“我这里有物证!”戴着眼镜的余化龙从随身携带的文件包里取出一个红色笔记本:“我有写日记的习惯,这是我文革期间的日记本,这上面记录的都是铁的事实!”
总政工作组戴眼镜的军人翻看着余化龙的笔记本,脸色像霜打了一样难看,他厉声道:“把耿争旗给我关到看守所去!”
一场秋雨一场寒。几场秋雨下来,长河市的树木已经明显感受到深秋的寒意了。一身单军装的耿争旗,蜷缩在稻草铺上,抱着两个肩膀瑟瑟发抖。
“耿争旗!”戴着眼镜的军人厉声说:“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我们已经初步掌握了你参与揪斗迫害许光达司令的有关证据,就看你是不是愿意和我们配合?”
“我能知道的全说。”耿争旗哆嗦着说。
“8月14日,谁带人冲进许司令的家里?”
“我……”
“在家里都干了些什么?”
“我们奉命去抓许司令。”
“奉谁的命令?”
“林彪黄永胜他们。”
“在家里你都干了些啥?”
“没干啥,就把许司令带走了。”
“耿争旗!”戴眼镜的军人“啪”一拍桌子:“你在交代问题上避重就轻太不老实了?”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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