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带人进去撕去了许光达司令的帽徽领章?”
“我不想去呀……”耿争旗陷入深深的痛苦之中,一行泪水从他刚强的四方脸上滑了下来:“可是黄永胜说,许光达是二月兵变的总参谋长,是贺龙案的2号人物,要发扬连续作战的工作作风,要敢于刺刀见红,打下许光达,向九大献礼……”
“老实交代当时的细节!”
耿争旗带着几个军人冲进许光达司令的家。有个营长出身的军事干部二话不说,冲上去就撕去了许光达司令的帽徽领章……
“耿争旗,你们要干什么?”许光达的妻子邹静华大姐大声质问道:“许光达是中央委员、大将,逮捕他必须有中央和军委的命令,至少有军事检查院的逮捕证?你们这样随便抓人是犯法的!”
“我们是奉了中央领导的命令来抓人的!”被政治热情燃烧的耿争旗冷冷地回答。
面对那些昔日的老部下,许光达表现出出奇的平静。他安慰着泪水纵横的妻子道:“现在看来,很明显,有人不是要我去写检查,而是去要我的命……”转过身对刚刚结婚的儿子许延滨、儿媳曾正魁说:“好好学习,努力工作,跟着毛主席干革命!爸爸的一生交给了党,你们也应该把自己的而一生交给党!”
“你们把许司令带到装甲兵招待所打了没有?”
“打了……”耿争旗愧疚地低下头。
“耿争旗,你还有人性没有?两个大汉对一个年愈花甲的老人拳打脚踢,打得我们装甲兵司令浑身是伤几次休克……”
“我不让打!”耿争旗委屈地说:“成滔是专案组组长,他下令说,许光达已经是阶下囚了,这次的批斗主要是武斗!”
“耿争旗,你认识专案组里一个叫余化龙的年轻军人吗?”
“认识。”耿争旗点头道:“他原来是装甲兵政治部的一名干事,现在是坦克A师B团的政治处主任。”
“他对许司令有过人身攻击吗?”
“没有!”
“好好想想,真地没有?”
“真地没有!他和任大魁两个人是我从装甲兵司令部机关抽调到专案组去的,名义上是帮着整理材料,实际上是暗中保护许司令……”
“余化龙给许司令的家人写信反应说,你在装甲兵招待所揪着许光达司令的衣领,一边打耳光,一边骂,打你个中国的‘贝利亚’……”
“这是诬陷!”耿争旗激动地站起来:“我是许光达司令从东北坦克大队调到军委装甲兵司令部的,许司令是我的恩人,在担任专案组副组长期间,我从来没有殴打过许司令一次!”
“说的轻巧?”戴眼镜的军人冷笑着举起那个红色旧笔记本说:“认得这个笔记本吗?”
耿争旗摇了摇头。
“这是余化龙文革期间的日记。这里面详细记录了你们揪斗许司令的过程,就看你是否老实交代?”
耿争旗像被雷火击中的老树一样颓然跌坐在稻草铺上。
余化龙提着名贵烟酒,来到军区首长家属院,敲开已经离休的巩焕英副司令家,开门的却是坦克八连副连长商钢。
“余主任?”商钢惊讶地望着余化龙:“你怎么来了?”
“瞧你这话说的,我怎么就不能来看看巩副司令?”余化龙笑着说。
“快进来!”商钢连忙将余化龙迎到家里。
“巩副司令在家吗?”
“在。”商钢引着余化龙穿过生长一片生长着绿莹莹的萝卜、白菜、韭菜的院子,来到客厅,冲着正在书房练习书法的巩焕英随口回答道:“知道了……”
肖爱莲抱着商钢三岁的儿子商大鹏从卧室里走出来。
“妈,这是我们B团政治处余主任。”商钢介绍道。
“肖主任好!”余化龙谦逊地说:“本来早想来军区看望您和巩副司令,商副连长知道,军区在焉支山搞联合军事演习,我们团整整忙了大半年。”
“余主任,你太客气了,快坐,商钢,给余主任倒茶去!”
商钢取出茶叶筒,撮出一撮芳香扑鼻的碧螺春,用热水泡了,放在余化龙面前的茶几上。
“商钢年轻,你要多批评他,这样才有利于他成长进步。”
“商钢是我们团年轻干部表现最突出的干部,尤其是他的坦克战术指挥才能全师找不出第二个人。师参谋长已经给政治部打过招呼了,要他去作训科当参谋。我请示过团长政委,高团长没同意,他说一个优秀指挥员的成长,必须经过基层连队的锻炼,连长岗位很重要,希望商钢同志当上几年连长后,再到作训科去熟悉参谋业务。”
“谁来了?”写完一幅书法的巩焕英从书房里走出来:“你是……?”
“巩副司令,你不认识我了?”余化龙连忙站起来陪着笑脸道:“我是坦克B团的小余。”
“小余,你怎么有空到军区来?”巩焕英满腹疑虑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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