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一品官儿大,比皇帝大,上帝最大!”
“比一品官儿还要大啊!”
“…………”
“筠哥哥,你去过天堂吗?”
去过天堂吗?去过吗……呵呵,算是去过吧。“去过一次。”
纪小莲眼睛亮晶晶地:“你在天堂看见谁了?”
李青筠目光穿过院墙,飘向遥远的天际。
前世的时候李思云看过一个视频,印象深刻,有一个几岁大的美国小男孩,说自己前生是自己已故的祖父,他还可以在照片上指认所有祖父的亲友,那些人小男孩根本就没见过。人们问他前世死时看见了什么,那小孩怎么说的来着……他说看见了上帝,“Godgavemeacard……Imissmyfamily……”然后他就回来了。
小男孩牵挂自己的家人,回到了原来的世界,而他又是为什么飘游到了这个时空呢?
转头看见小女孩儿期盼的眼睛,李青筠轻轻一笑:“我看见上帝了,上帝给了我一张卡片,不,一张牌。”
小莲的眼中闪着羡慕的亮光:“什么牌呀?能给我看看吗?”
“嘘!”李青筠竖起二指放到自己嘴边,神秘地说:“这个是筠哥哥的秘密,谁与看不得,记得千万不能告诉别人哦!”
纪小莲点点头,学着李青筠的样子也把二指竖到嘴边,一幅唯恐别人听到的样子,小声道:“小莲晓得,这个是秘密!”
两人一起窃喜地笑了起来。
给纪小莲讲故事,其实也是李青筠真正放松的时刻,他无需顾忌自己的所言,经常说出许多奇怪的话语,他说的话往往一大半纪小莲都听不懂,然而两个人都不在意,一个只想讲出些平日不敢说的话,一个永远是身边最忠实的听众。两人的对话通常好笑无比。
“筠哥哥,你今天还没唱歌!”
纪小莲有些时候的记忆还是不错的,可什么时候唱歌变成必要的项目了?
李青筠思索片刻:“就给你唱卖火柴的小女孩儿吧!”
“走在寒冷下雪的夜空,
卖着火柴温饱我的梦,
一步步冰冻一步步寂寞,
人情寒冷冰冻我的手。
一包火柴燃烧我的心,
寒冷夜里挡不住前行,
风刺我的脸雪割我的口,
拖着脚步还能走多久。
有谁来买我的火柴?
有谁将一根根希望全部点燃?
有谁来买我的孤单?
有谁来实现我想家的呼唤?
每次点燃火柴微微光芒,
看到希望看到梦想,
看见天上的妈妈说话,
她说你要勇敢你要坚强,
不要害怕不要慌张,
让你从此不必再流浪。
妈妈牵着你的手回家,
睡在温暖花开的天堂……
天堂
天堂......”
(注2)
——注1:借鉴出处于唐高宗朝宰相薛元超,原文不赘。
——注2:歌曲《火柴天堂》,词曲原创熊天平,据说是写给自己因意外死去的弟弟,不少人应该听过,没听过的不妨百度一下呵,推荐听齐秦版。
第四章 陶然简斋栖真隐
回到李府,李青筠在半湖轩自己的住处歇息了一阵,与李四儿交代了一些事情,然而陪了祖父李禝一同用过晚膳,就匆匆地前往老师顾简斋的居所。
顾简斋其名顾予楫,字南溪,简斋其实是他的名号,世人尊其学问,多以之相称。顾简斋的居所与半湖轩相比邻,以便于师徒教学,而他给自己居所起的名字也省事,就叫“简斋”。正如此前李禝所言,顾简斋是个学识渊博的当世奇人,与顾简斋相处越久,越觉其浩若烟海。
李青筠也终于明白顾简斋名重天下,为何隐逸于此,又如何以李禝之尊,请他教授李青筠还需动用人情,顾简斋根本就是于凡俗无挂于心的修道之人。可说他是修道之人,他也不似那些道门子弟修炼方术丹鼎,有别时下醉心黄老之士谈玄论道,只是打坐炼气,修身养性。说他不问世事,然其治国了家、经营理财、天文地理、兵书战策,乃至衣、食、住、行、医等竟不一不通。
顾简斋教育学生更是迥异于他人,没有明确的讲授方向,往往天马行空,随意而为。他学识精深,每每旁征博引,引经据典信手拈来,侃侃而谈妙语如珠。最奇特的是他对事物的评价无比的客观,不排斥诸般学说,是非不以德行问,只论利弊得失,很少掺加个人的情感好恶,讲求经世治用。
比如日前谈到《荀子》子道篇,有这么一段。
子路问孔子:“鲁国大夫祭祀的时候睡床,合乎礼仪吗?”孔子说不知道。
子路出来跟子贡说:“我以为夫子无所不知,没想到夫子也有不知道的事情啊!”
子贡问清缘由后说:“我来给你问问。”
子贡进去问孔子:“祭祀的时候睡床,合乎礼仪吗?”
孔子答:“不合礼。”
子贡出来就跟子路说了:“你以为夫子有不知道的事吗?那是你问的不对,咱们住在鲁国的地方,非议人鲁国的大夫,就是失礼的事。”(注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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