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洋务运动史_夏东元【完结】(64)

  “新疆不复,于肢体之元气无伤;海疆不防,则腹心之大患愈棘。孰重孰轻,必有能辨之者。此议果定,则已经出塞及尚未出塞各军,似须略加核减,可撤则撤,可停则停。其停撤之饷,即匀作海防之饷。否则,只此财力,既备东南万里之海疆,又备西北万里之饷运,有不困穷颠蹶者哉!”

  应该说,重视海防是对的,但放弃新疆则是牺牲领土主权。其他参与议复者对于海防颇为重视亦不少。如粤督英翰、皖抚裕禄说:“海防本为今日全局第一要务”;浙抚杨昌濬说:“今日自强之道,陆军固宜整理,水军更为要图”;礼亲王世铎等奏称:“倭人搆衅,有事生番,虽暂就和局,难保必无后患。故筹办海防一事,实为今日不可再缓之举”;苏抚吴元炳称:“御外之道莫切于海防,海防之要莫重于水师”,等等。但他们在主张重海防的同时,并没有提出放弃新疆的意见。可见李鸿章“海防为重”的观点得到了广泛的支持,“放弃新疆”则是错误的,因而是孤立的,遭到抨击是应该的。

  另一些督抚和御史等人,则主张御外应以俄国为重点。通政使于凌辰借着丁宝桢、文彬、王文韶、吴元炳等人“力陈俄患可虞”而发挥己意说:

  “夫外患莫大于俄夷,尤莫急于东北。东三省为根本重地,俄夷心怀叵测,觊觎已非一日。……若再以全力注于东南,三省空虚,该夷诡谋秘计万一乘间窃发,尤为可虑。”

  这显然要以防俄作重点,但没有明显的放弃东南海防的意思。

  但有另一些人,则主张注重塞防放弃海防建设。例如,大理寺少卿王家壁概括王文韶的意思说:“但使俄人不得逞志于西北,则各国必不致搆衅于东南,……宜以全力注重西北”为辞,而大肆渲染这一观点。并在攻击丁日昌之余说:“李鸿章且欲并沿海各省旧制及新添之红单、拖罟、艇船、舢板等师船而裁并之,以专养四十八只大小轮船,是名为设防,实则撇防也;名为筹办海防,实则暗以破坏曾国藩、彭玉麟苦心经营之江防也。”王家壁等人还抨击了李鸿章放弃新疆的言论,这当然是对的,但批评李氏在新形势下裁并旧式师船建立新式海军的见解,则是以老观点对待新问题,落后于形势远矣!其错误自不待言。

  以上是比较明确表示偏重海防和偏重塞防双方代表性言论。另外还有两种人:一是“王顾左右而言他”地不表示明确的态度,只就总署所陈就事论事地谈些练兵、制器、筹饷、用人等事,对于海防塞防孰轻孰重不置一词。二是明确表示海防塞防应两者并重。首先是大家所熟知的左宗棠持此观点者。他说:“现在用兵乏饷,指沿海各省协济为大宗,……若沿海各省因筹办海防急于自顾,纷请停缓协济,则西北有必用之兵,东南无可济之饷,大局何以能支?……且即海防言之,凡所筹画,宜规久远,始事之时,即悉索以供,不留余力,设后之厘税衰减,经常之费又将何出?万一岛族生心,调发日烦,需用孔急,将何策应之?凡此皆宜通筹合计,早为之所者。”又例如李瀚章说:“东南防务,固宜认真图谋,西北征军,尤贵及时清理。”他建议在东西并重前提下,在饷需分配问题上作某些改进。即西北征军岁以数百万计的靠沿海筹协的饷项,因“刻下创办海防,需用浩繁,日久恐难兼顾”,请西北各将领“汰弱留强,损无益之兵,以济有益之用。”这个见解是对的。有人说,李瀚章实际上是轻塞防重海防。这有失公允。应该说,左宗棠在海防为重这一点上,与李鸿章的见解并不相左,左氏所担心的,不仅是西北边防之饷无着,也担心在集中力量办海防之后的经常性费用问题,如果在“岛族生心”之时,常年饷需无策以应之怎么办?故建议“早为之所”的通盘规画。这是有远见的。

  经过一番讨论酝酿,清王朝权衡形势和轻重得失,采纳了海防塞防两者并重的意见。谕令李鸿章督办北洋海防事宜,沈葆桢督办南洋海防事宜,但海防全权实操于李鸿章之手;西北塞防则着左宗棠督办。从实际情况看,清廷的倾向性明显地是海防重于塞防。光绪元年四月二十六日上谕说:“海防关系紧要,既为目前当务之急,又属国家久远之图,……亟宜未雨绸缪,以为自强之计。……择其最要者,不动声色,先行试办,实见成效,然后推广行之,次第认真布置,则经费可以周转,乃为持久之方。”所谓“择要试办”,主要是指先购买铁甲舰一、二只及相应的一些船只,以及致富之道的机器采煤等事。在经费不足情况下,这种“择要试办”是可以理解的;而清廷的海防塞防兼顾、尤侧重于海防的战略决策也是正确的。

  由求强转变为求富为主并以求富来达求强的目的;由对内镇压人民革命转变为抵御外侮为主并重点建设海防。随着这种政治路线的改善和战略性的转变,洋务派集团成员必然随之发生变化。这种变化必然是前进的表现。

  四、洋务派集团的新构成

  四、洋务派集团的新构成

  我在1980年发表的《洋务运动发展论》中说过下面一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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