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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古中国:定陵地下玄宫洞开记_岳南/杨仕【完结】(3)

  尚未被惊动的明朝帝王后妃(2)

  长陵的营建,先后用了18年时间才完成。朱棣的皇后徐氏于永乐五年去世后,在南京停尸6年,直到永乐十一年,长陵的地宫建成后,才由南京移来入葬,成为十三陵第一个入葬者。 公元1424年,朱棣第五次率大军出征漠北,病死于归途中。这位在历史的中心舞台上活动了22年的君王,终于走进了长陵的地下玄宫,寻找他的生前伴侣去了。  从成祖朱棣在天寿山下建造长陵起,到明代最后一个皇帝思宗朱由检(年号崇祯)止,除代宗朱祁钰因故别葬外,其他诸帝都在天寿山附近营葬,共13处。陵区周围依山势筑有围墙,长达12公里,围墙设垛口、城关、敌楼,驻军守护。十三陵各陵建筑自成整体,布局、形制与皇祖朱元璋的孝陵一脉相承。祭殿在前,寝宫在后,门廊、殿堂、明楼【4】、宝城【5】排列得层次分明,严肃整齐,从宫前庄严的神道、石桥、无字碑,直达宝城,一线相贯,地势逐步升高,有曲有直,有高有低,远山近水,连成一个气势宏伟的建筑整体,不愧是中国古代人民非凡的智慧与才华的结晶。  遗憾的是,这笔财富大都没能完整地保留下来。从正统十四年(1450年)“土木之变”,来自北方的瓦剌大军在十三陵燃起焚烧殿宇的大火之后,这文明便开始了它悲剧性的毁灭。最能象征十三陵各陵建筑艺术与风格的恩殿,经过数次战火之后,也只剩长陵的一座顾影自怜了。这座建成于宣德二年的辉煌建筑,历经500余年沧桑而无恙。恩殿以60根金丝楠木大柱形成构架,中间4根高14.3米,直径1.17米。这样高大的楠木柱,是我国古建筑史上独一无二的奇迹,即使故宫的太和殿也不能与之匹敌。恩殿无论是形体结构、建筑风格,都堪称中国古代建筑艺术的典范,它的出现同样反映了当时国家的富庶与强盛。  风雪早已停歇,夕阳西下,余晖洒在起伏的山峦上,翻起银色的光芒。苍凉的北国之冬,一片肃静。赵其昌、赵同海两人经过对长陵三天的勘察,虽没有发现可供发掘的线索,却得到新的启示:这个陵墓规模太大了,能否找一个较小的陵墓进行试掘,等积累了经验再掘长陵呢?  三天之后的夜晚,吴晗家中不大宽敞的书房中灯烛明亮,长陵的照片、草图、各种数据资料和几块填土标本摆满了地板。吴晗和夏鼐静静地听着赵其昌的调查汇报:“我们在长陵的宝城、宝顶上上下下来回跑了两天,找不到半点可供考虑的线索。在明楼后的宝城内打了两个探眼,全是填土,没有生土比较,打铲已经没什么意义了。没有线索,仅靠臆测,会使我们走向失败……”  吴晗低着头,拿铅笔轻轻地敲打着桌子。夏鼐用放大镜不停地检查填土标本。书房中悄然无声。一位小姑娘送来一大盘水果,几碟小点心。她走后,屋子里仍然一片寂静。  赵其昌又提出一个建议,打破寂寞的氛围:  “现在天寒地冻,调查中动土又很困难,能不能给我两个月时间,查查文献。十三陵的皇帝、皇后,无论生前建陵或死后建陵,总不会同时死去,如果不能同时入葬,就有个再次挖开二次入葬问题。类似的问题,他们又是怎么处理的?我想带着一些问题,再着重调查一下,多住些日子。”  夏鼐一向重视调查,尤其注重结合文献的调查,所以非常支持。他说:“十三陵的建造,前后延续200多年,无论建筑布局和形制,早、中、晚期总是有些变化的,应该普遍调查,再归纳一下,比较异同,总会提出些问题来,结合丧葬制度,相互参照、印证,可能会有些收获。然后动工,才有把握,我看这样好。”  吴晗也表示同意,他指了指书架,对赵其昌说:“查文献,好!我这里讲明代的书不少,你随便拿去看,今天就可以带走些。再去调查,你打算住多久?”他转向夏鼐:“作铭(夏鼐字),多长时间合适?”  赵其昌伸出两个手指。夏鼐接下来:“两个月可以,一个陵总要几天,两个月不算多。”

  尚未被惊动的明朝帝王后妃(3)

  也许吴晗原以为两个手指是指两周,既然是两个月,也不再说什么了。他拿起水果、点心:“来,尝尝,尝尝!”下一个步骤、时间大体有了眉目,紧张的气氛松弛下来,话题又转入闲谈。  正吃着水果,也许是赵其昌感到肩上的担子太重了,顺口冒出一句:“吴副市长,长陵太大了,能不能找个小的,试掘一个?”吴晗一怔,转身问夏鼐:“什么叫试掘,哪个‘试’?”夏鼐笑笑:“辰伯(吴晗字),考试的‘试’!你考试得不及格的‘试’。”吴晗也笑了:“那试掘与发掘又有什么不同?”  夏鼐道:“试掘与发掘,其实方法程序上完全一样,完工后整理材料没什么不同,照样印出报告,只是没有很大把握时叫法谦虚一些而已。国外也有这样的先例。”  在试掘问题上,两人意见完全一致。至于是否试掘,要等调查后的结果再定,而且还要上报批准。  春天转眼就要到来,十三陵的积雪开始融化。再次北上十三陵,他们将有什么收获呢?

  中华文明源于西方?(1)

  在中国历史上,罗布泊的地理位置曾有明确的文字记载。然而,这个记载在19世纪末却被俄国军官普尔热瓦尔斯基推翻,从而引起世界学术界对这个神秘之湖的热烈争论。  普尔热瓦尔斯基在两次去新疆塔里木河下游进行考察后,宣称中国史书上的记载是完全错误的,他所发现的台特马湖才是历史上真正的罗布泊。  他的一家之言使世界地理考古学界为之哗然,欧洲一些国家的科学家也撰文大力吹捧。英国的卡莱、达格里、木瓦罗特和爱尔兰的亨利亲王,还有俄国的普热尔佐夫、科兹洛夫等人相继前赴罗布泊考察后,对普尔热瓦尔斯基的观点表示认可和称赞。为此普尔热瓦尔斯基这位普通的俄国军官名噪一时,连连加官晋职。  正当普尔热瓦尔斯大走红运、得意忘形之时,斯文·赫定的导师、德国著名地理学家李希霍芬却对这个“划时代的发现”提出了质疑。他认为普尔热瓦尔斯基所找到的新湖泊为淡水湖,而罗布泊实为咸水湖,历史上的罗布泊该在塔里木河东流的尽头,并不在普尔热瓦尔斯基所勘定的位置。从此,新旧罗布泊的学术大争论在世界范围内展开。  这场旷日持久的学术大讨论,将瑞典地质学家斯文·赫定的兴趣引向东方这块神秘的土地,也正是导师李希霍芬的积极支持与鼓励,使他踏上了通往罗布泊的征途。  1900年3月,斯文·赫定胜利地跨越塔克拉玛干大沙漠,从英库勒北行,穿过孔雀河,沿库鲁克干河床,在楼兰遗址的东南一带发现了一块大洼地,他惊喜地探测到此地是一个干涸的湖泊。经过仔细的勘察和鉴定,斯文·赫定认为这就是历史上真正的罗布泊,这一论断在28年之后得到证实。  令人惊叹的是,斯文·赫定无意中发现了被人类历史遗忘了千余年的古楼兰遗迹。第二年,他又来到此地,组织人力对古城遗址进行发掘,事实再次证实了他的论断,沉默死寂的楼兰古城终于重见天日。罗布泊荒漠隐藏的千古之谜终于被一个瑞典人解开。斯文·赫定的探险发现顿时传遍整个西方。  可惜,以地质学为基础发展而成的田野考古学这棵刚刚破土而出的稚嫩幼芽,并没有引起中国人的注意和兴趣,他们奉行和沿用的依然是清代顾炎武、阮元、王国维等从宋代沿袭发展而来的以研究古文字为主要内容的金石学。真正认识到这棵幼芽的价值并为之培土,从而在中国诞生田野考古这门学科,是在斯文·赫定离开的20年之后。那时,西方的田野考古学已经盛行,东方的版图自然成为这门新兴学科的试验基地和掠夺目标。从英国的斯坦因于1906年第二次在中国西部地域的古楼兰、阳关、敦煌等城堡和洞窟掠夺大批珍贵文物之后,中国的古代文化便开始遭到了空前的劫难。敦煌、龙门、云冈等石窟的壁画、石雕像等古代艺术品,被盗凿得伤痕累累、百孔千疮;西安、洛阳的古墓被掘,随葬品被西方人洗劫一空;大批古建筑被毁,许多古遗址和文物古迹被掘得破烂不堪、一片狼藉……  残酷的事实使中国人猛醒,不能再沉默了。中华民族有自己丰厚的文化积累,中国人有自己的文化事业,更应当有一支研究、考察、发掘和保护自己古代文化的队伍。于是,在20世纪20年代,中国黄河流域的考古工作便兴盛起来,国民党中央地质调查所从1921年开始,陆续派人到各地勘察,发现和发掘了一系列石器时代遗址,其中包括瑞典地质学家安特生指导发掘的著名的仰韶文化遗址。北京地区周口店的古人类遗址在1921年由裴文中博士主持的发掘中,发现了第一个著名的“中国猿人北京种——北京人”完整的头盖骨化石,并首次通过研究,确认石器、烧骨和用火后灰烬的存在,从而明确了“北京人”的文化性质,将它纳入了考古学范围。稍后,他和贾兰坡教授主持发掘的山顶洞遗址,又获得了旧石器时代晚期山顶洞人化石及文化遗物。尽管这些遗址的早期发掘是国际合作性质的,但它却是中国考古事业崛起的先声。1935年,安阳殷墟的发掘工作由中国人首次独立完成。可以说,中国近代考古学是从这时开始诞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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