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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雍正王朝_四贝勒【完结】(116)

  胤禛重重磕了个头,道:“儿臣心服口服。皇阿玛龙体不适,儿臣本不该拿些琐事烦扰皇阿玛,只是这件事若是儿臣瞒了去,旁的人也会说嘴。儿臣思虑再三,还是想奏陈天听。儿臣在来御营的路上对色格印行了家法。”

  “嗯?”康熙的脸色阴晴不定。

  胤禛便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详细地描述了一番,语气平静如同是在谈论别人一般。康熙则是一言不发,只是静静地听。胤禛说完了,康熙依然沉默着。胤禛等了片刻,康熙仍然不执一词,胤禛毕竟还是年轻气盛,又叩了个头,道:“皇阿玛,儿臣自觉此事处置无不妥之处,若您以此而罪儿臣,儿臣也绝无怨言。”

  康熙脸色平静,声音也听不出喜怒,道:“你倒是好大的胆子。”

  听到这近乎问罪的话,胤禛却没有似刚才一般窘迫,回道:“皇阿玛,色格印身为统兵之将,畏战怕死,若不加处置,朝廷颜面何在?他以皇阿玛侍卫出身,又是上三旗下之人,儿臣责打他,也不违祖制。儿臣只是做了应做之事。”

  康熙冷笑一声,道:“你顶的好。你真的只是为了朝廷?丝毫没有私意?”

  这句话便是诛心之问。胤禛纵是再冷静,也是心中骇然。思忖再三,胤禛还是决定实话实说,于是答道:“儿臣确有些私心,儿臣以为,若不是此等懦夫贻误了战机,中路大军必定早就攻了上去,则与我部共同夹击准噶尔部,焉能让噶尔丹匹夫伤了佟国公和海将军?儿臣实在心有不甘。儿臣现在细想,儿臣此举,迁怒之意还是有的。”

  康熙摇了摇头,仿佛有些疲倦,过了片刻,才道:“君子立于世,当行仁履义,以弘阳道。你此举于国纲和海钰似乎仗义,却行的不是阳道。何谓阳道?阳道就是无不可示于人之心,无不可示于人之行。做了就光明正大,对错一肩承担,才是真丈夫。”

  胤禛点了点头,心中对此一番说法却有些不以为然:“朝中大员,皇亲贵胄,有几个能真正奉行阳道?又有哪一个不是谋略高手?处世之道,能和诚之间,似乎应该有所取舍。当然为帝王者,无非要臣子们侍皇权以诚而已。”

  看胤禛的反应,康熙甚为不满,又道:“再说你的处置之法,也极不妥当。色格印懦弱畏战,你可奏报于朕及裕亲王,自有国法军规制裁,焉可擅用私刑?他虽隶上三旗下,可上三旗历来由朕亲将,你一个寻常阿哥,却以家主身份责他,如此,置朕躬,置太子于何地?就算朕和太子不理会,就是御史们纠缠起来,擅权二字,你就吃罪不起。”

  胤禛这才大惊于心,他绝没有想到,这居然也能被视为是对皇权的挑战,尤其康熙还特别提到太子。康熙维护太子地位之心,昭然若示。

  当下,胤禛急忙请罪道:“儿臣当时气愤之下,未及思量,便鲁莽行事,以致铸下大错,儿臣任凭皇阿玛处置。皇阿玛不以儿臣年幼少才,命儿臣军前历练,后委儿臣以重任,统领火器营,儿臣敢不尽心。可儿臣上得沙场,才知真艰险。若不是穆琛神勇,何来大破驼阵之捷,若不是佟国公一马当先,怎有我大军合围准噶尔之态,若不是康喀拉、海钰舍命,儿臣只怕再无法在皇阿玛身边尽孝。可他色格印,深受皇恩,却不思报效,胆小如鼠,致贻误战机。此等懦夫行为,早已遍传营中,大损我军威,且此人原来出身侍卫,如此一来更给皇阿玛丢脸。儿臣也是看不过眼,才出手教训,可儿臣绝无半点擅权之心,请皇阿玛明察。”说罢,叩首不止。

  第九十七章 父子兄弟(三)

  更新时间2007-11-13 20:56:00 字数:2158

  康熙面无表情,声音中却带了些苦涩:“朕若是相疑,立时就可以索拿于你。朕只是不懂,你何尝就不能让朕省省心呢?前些年,你以家法惩治康王门人,朕当时赏了你,不是因为这件事你处置得体,而是因为这事你占了一个理字。然而国家有法度,若是都以私刑相向,朕还要三法司做甚么?而后,因戴梓一案你擅预政事,朕虽罚了你,却只是稍作惩戒。为什么?朕要你长记性!朕多次和尔等皇阿哥讲过,事无规矩,不成方圆。你如何就是不听呢?皇额娘临终之际,尚要朕维护于你,朕应了她。朕虽为号万岁,终有西归之时,待朕百年之后,你若还是如此恣意而行,还有谁能护你平安?”说罢,康熙自己也勾起了衷肠,竟然流下两行清泪。

  胤禛更是泪若泉涌,一则他本就委屈,二来也感伤于康熙的爱护之情,第三更是被康熙的言下之意所骇,便哽咽道:“儿臣真是不孝,行事愚钝鲁莽,不但没有为皇阿玛解忧,还让皇阿玛一直为儿臣如此操心。”

  康熙见胤禛哭得伤心,不由起了怜惜之情,拭了拭眼角,道:“朕知你性子刚正,不能见不平之事。然循理无私固然重要,却不可逾矩妄为。可明白?”

  胤禛点头称是,一瞬间心思转了万千,适才他所忧之事,不是别的,正是康熙透露出来的两重想头:一是以太子承继江山,这本是应有之意。康熙现在龙体染恙,在不确知自己是否可以康复的情形下,情绪不免有些悲观。虽然康熙自己坚称病势好转,却还是要太子和三阿哥立即赶赴行营侍驾,难免没有预先安排身后事的意味,再加上最末感伤之语,摆明就是说若驾崩,太子善待胤禛的可能性很小。二就更是让胤禛心惊胆战,这番话居然还听出些康熙与太子父子相疑的意思来。康熙提到,胤禛以家主身份责色格印,即便康熙和太子不理会,御史也不会与胤禛善罢甘休。一种可能,自然是康熙维护太子。可还有一种解释,皇帝为君,太子不过半君而已,此事若皇帝不计较,太子绝没有计较的道理。皇家之事,也轮不到太子当家。可是康熙为什么单纯把太子提了出来?难道太子会比皇帝还介意家主的身份?若真是如此,只怕康熙不会允许任何存心觊觎皇权之举,尤其此人是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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