乏信心,旣不知拥护他的主张,亦不能和他共同进退;其实汪先生不问他提议手续之是否合
理,只怪中央的处分不当,是难得同志同情的,且和议主张,除陈公博、周佛海等几个人,
在他离开重庆之前,简直无人知道,又如何可以强人信服呢?」
以上「用五」先生所记,笔者认为可信,如用处理情报的方法加以研判,一样的确实可
靠。从另一角度看,也比官方纪录客观。
基于上列各项事实──我们在河内所获悉的和重庆各方面所透露的──就不难看出,此
际(二十八年元月中至二月底)的情势是:中央方面很希望汪某能于早日离开河内转赴欧洲,
并打销他的谈和之议,先「安分」一段时期再说,以免多生事非,而影响了抗战前途。在汪
精卫这方面,他内心虽有意接受劝告离此他往,但在口头上却依然咬得很紧而坚持他的和议
主张,但在实际行为上,是处于踟蹰与彷徨之中,颇有说不出、道不明之苦。这又为什么?
最大的因素有二:一是来自日本,一是床头絮语。
二十八年一月四日,日本近卫内阁垮台,继任的首相是平沼骐一郎,此人乃所谓国粹派
首领,与汪派主和的一些人物,均无渊源,一时之间,汪某顿失凭借。而往返于日本、香港、
河内之间的日本「议和」者如影佐祯昭等,也由于来自国内的音信杳然,也不得不回国请示。
于是吊在河内的汪精卫,则大有被遗弃之感。有的说,日本新内阁正忙于调整它的内外政策;
也有的说,这是日本人对付汪某的一种手法,故意的不去理会他,这无妨比喻为买卖交易中
的「杀价」,或者形容为「欲擒故纵」。
写完了这一段,笔者个人又有感触,考虑了一下,还是说出来比较好,如果我不说,相
信就没有人可以说了;一来是局外人将无从说起,再其次也的确无可置评。
说起来眞有几分惭愧,在本书第二节汪精卫如何脱离重庆出走的那一段中,也曾明白交
代,汪的出走,绝不是政府当局有所纵容,确实是因为未加防范所致,其所以不予防范,是
因为他在党国的资格太老了,身份地位太显赫了,谁也料不到,他竟在暗中早已与敌方有了
勾搭。在上文中,笔者说过,这是情报活动的一大败着,也是一个「盲点」,不仅仅军统局
一个单位如此,相信所有负有情报搜集责任的其它单位,也都一样,此中包括专事国际情报
由王芄生主持的「国际问题研究所」在内。
前文中没有提到的,在这里应该再补充两句,想是有其必要:抗战初期在重庆,大家都
认识到团结一致的重要,也只有一心一德、同舟共济才能应付当时的艰苦局面,所以根本就
没有「防贼」之心,特别是「家贼」。其反映于事实上的,就是汪派一帮人鬼祟行径虽不甚
严密,可是情治单位根本就不去注意他们的活动,也可以说是当局从未下达此类的指示,因
而他才毫无拦阻的离开了重庆。说得更清楚一点,当时如果有人监视他的行动,就不会有以
后的那些事故了。
再说到我们奉戴雨农先生之命调派到河内工作后的一段短时期中,虽奉令监视汪某的行
动,并搜集有关汪派的活动;可是这两样事,我们一样都没有做到家,除了前文说过的之外,
其最可笑的一件事,就连重庆派来与汪某洽谈的人是谁都不知道,至于来人中有谷正鼎先生
等等,那都是在其它资料中看来的。更令人发噱的,是重庆来的人可以找到汪的落脚之处,
并和他直接见面与之接谈,而我们身负秘密任务奉命监视他的人,却不知道他在那里,眞是
滑天下之大稽。这如果不是笔者道出,谁会相信!
还有一节,笔者在早年也不理解,事至今日,才算约略的懂得了一点;有人问,为什么
一方面要派人监视他,而另一方面又派人劝说他,而这两方面却是相互隔离,其间竟毫无联
系!这倒也简单,监视他的属于情报活动,明说就是特务工作;劝说他的可视为政治运用,
应列入现代的「政战」范围,两者各司其事,再由上峯提纲操纵以总其成。进一步解释,这
里面还分有高下明暗的层次,干特务工作的是基层,也是下层,是暗的;从事政治运用的,
较为高级,可名之曰中上层,是明的;然后才是发号施令的高阶层。
就事论事,那个时代有些个事务,还没有制度化,像前面所说的这段故事,也近乎各干
各的;不过,汪精卫的这桩公案,史无前例,到底应该怎样处理,相信谁也没有一个准主意,
所以还有待于事态之发展。于此看来,情报工作可就显得格外重要了。
笔者说一句马后炮的话,如果当时我们情报能够深入了解汪某正处于进退失据的困境
中,再加上各类性质不同的工作单位举措协调得法,对处理汪某一事,到后来很可能就会产
生不同的结果。而事实上据笔者推算,到了重庆派人到河内对汪精卫进行说服工作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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