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上级提出检举。2.朱、周两人,可能因工作意见不合,积久生恨,互相排斥;朱先发制人,
单方面打周的「小报告」有意造作口实,予周以打击。3.朱、周之间,可能有利害冲突或私
人恩怨,到了不可分解的程度;又或朱不甘久居周下,而觊觎周的队长职位,思图取而代之,
故不惜加以诬陷。4.朱、周双双投入「七十六号」,接受万里浪之指使,扮演「双簧」,以「窝
里反」的姿态为饵,诱使上级派员直接进行了解与调处,以遂其乘机逮捕从而扩大破坏「上
海区」的目的。若果此一假定属实的话,显然是一项大阴谋,也可以说是一个最危险的假定。
根据事实与情理判断,各项假定的成份都有。关于第一项的,朱敏的报告所加于周的罪
名十分严重,但是内容空洞,未可入信,不无恶意中伤之嫌;关于第二、三两项的,乃是揣
情度理,但亦不能排除其可能性;唯有第四项,最值得注意,可能性也较大。不过在我个人
的观念中,周西垣也算得是老同志,弃明投暗,难以理解;而且朱敏的报告,无异是事前已
对我们提出警告了。如果我们投鼠忌器,始终不派人与之接触,他们又能得到什么呢?岂不
破坏了他们扮演双簧的计画吗?细一推敲,也有矛盾。
至我迁离区本部接管行动第一大队之前,陈先生、齐先生和我,就周西垣的问题,曾计
议过两次。我将以上的看法和想法提出来,陈先生说:「研判个中内情,大抵不出这个范围;
然而周西垣叛逆的事实,我们还有其它方面报来的资料,足可左证。」齐先生说:「为除此心
腹之患,此人非及早加以制裁不可!现在,我们已将本案报局请示,一俟奉准,即予执行。」
我表示异议说:「要处决一个自己的同志,非比等闲,必须握有了可靠有力的证据才行;否
则,万一枉杀,必追悔无穷。我这次下去,一定要和周西垣见个面,进行直接的观察与了解,
以明真象。此举固然有些冒险,我想在约晤时间与地点等各方面,尽量做得技巧而紧凑,即
使他们要玩什么花样,也准备不及。当然我也会特别提高警觉,以防不测。」陈先生和齐先
生听了我的话,不表同意。异口同声地说:「那太冒险了,还得慎重考虑一下才好。」我说:
「现在我去领导行动第一大队,要等我发出通知并约定会晤的识别暗号之后,他们才知道。
而且在尚未晤面之前,彼此都不相识,他不能确定来者究竟是谁,同时所谓识别暗号是单方
面的,也就是说我一眼就能辨示对方,他却不能,一定要等我趋前交谈,说出暗语才行。这
之前,我可以乘机观察周围环境、人物动态,认为安全了,然后再去和他攀谈。所以我相信
这头一次约晤,应是安然无事的。况且他们假如真要抓人,也不须急在一时。还有重要的一
点,我们『上海区』的人,没有一个识得周是何等样人,是个什么长相。如果上级批准了对
周执行制裁,也无从下手,我与周见过了面,谈过了,而后才能对行动人员暗中予以指点。
不是吗?与周见面,冒点风险也是必要的。」我并没有完全说服陈先生,最后他终于勉强地
说:「我看制裁周西垣是势在必行。你不妨先去着手策画布置起来,专等局里的覆电一到,
立即动手。不过,你自己可千万要当心!」齐先生也说:「千万当心。」我暗笑他们太过虑了。
同时也为周西垣叛逆的事,我迄未看到真凭实据,就这样糊里胡涂地把他杀了,岂不太冤!
因之心里也颇感不平。
就因为经过了两次计议,对于制裁周西垣的问题似乎已成定局,我心里早有了底;此所
以在上次晤见刘全德时,我曾慰勉他说:「少安毋躁,近期可能就有一份任务交你去做。」意
指此也。
四月下旬某日,我终于约见了周西垣。他的队部办事处设在法租界霞飞路霞飞坊X 号
楼上的一个亭子间。是我临时改变主意,直接约在他的队部见面的。事前我有了出其不意的
构想也做了周详的安排,成竹在胸地去了。当时周与朱敏两人都在座。周年二十九岁,身高
约一公尺七八,长了个大横脸,大手大脚,此外没有什么特征。交谈之下,他言词笨拙,有
稚气的笑容,予人第一印象,是没有主见、没有担当,也没有作为的一个窝囊废。朱敏年纪
很轻,大约二十三岁左右,聪明外露,长相漂亮,像个在学的大学生。谈话的气氛似乎甚好,
我也尽量表现态度诚恳,敢于负责。谈到人事与经费的问题,周说一切如常,并无困难,唯
独该队现有武器(包括左轮、驳壳枪)都已老旧,虽不是到了不堪使用的程度,但恐临事发
生故障,就会误了大事,所以请求酌予补充。我故作踌躇,对他说:「可以考虑,不过据我
所知,我们的库存武器不多,我还得向上级项目申请,预料可以获准,这你放心。」
朱敏似有顾忌,说话很少。随后又谈起制裁许力求一案。许力求乃汪精卫在香港的宣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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