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临走之前,忽然想到有一支戴先生送我作纪念的手枪,我连忙找出来,连同仅有的六
颗子弹,一并交给了世维。
天木兄和我相差两三分钟前后到达府右街,郑先生早已在他那间小办公室中等我们了。
首先,郑先生告诉我们,已将此事之要点,电陈戴先生。现在,要听取我们报告;然后,
去中南海回复何部长。
天木兄报告侦察经过及其结果:昨夜,我们分手之后,他是以日本大仓株式会社的名义,
在东交民巷六国饭店,开到一个位于二楼的房间,现在还保留那里没有退。在他与楼下柜台
上,以及二楼的茶房头(领班)的接触中,尚无任何发现。
天木兄补充说明的是,因为深夜到早晨这段时间,一般的活动,都比较稀疏沉寂,所以
难于有所发现,准备回去继续侦察。
天木兄认为最麻烦的,是张敬尧会不会隐藏在日本使馆内的问题。对于这一点,我们谁
也无法立即下判断。
我提出报告的第一件,就是白世维同志请缨,自愿担任「执行」的工作,在「北平站」
还没有专责的行动人员之前,解决了最大的难题。至于能否胜任之事,大可不必顾虑,因为
他一切条件齐备,志愿而乐意。
第二件,有关工作部署事项,分为两个步骤,即事前所必要的,也就是现在应该着手做
的,及发现目标后特定的,「北平站」都可以负全责。
当然,缺乏经验的我们随时就教于天津的王大哥。
我们的会谈,到此告一段落。
郑先生告诉我们,他就要去晋见北平最高主管,除报告我们的准备工作及侦察活动外,
其次,也希望能多知道一点后续的消息。
郑先生透露他的了解对我们说:「情报来源很可能是来自参与张敬尧叛乱活动的内线
二、竭尽所能展开侦察部署
「北平站」建立之初,真是筚路蓝缕,不仅人手有限,应有的设备也多付阙如,就拿交
通工具来说吧,只有一辆脚踏车而已。
此中并无特别原因,我们早期的工作,从南京的局本部到各省巿单位,上上下下,都因
为经费支绌而闹穷。
虽然如此,戴先生还是不喜欢他的部属对人家要求什縻。如果我们现在向主管当局提出
任何请求的话,虽说理所当然,可是总觉得在这个节骨眼上,不太适当。我个人是这么想,
郑介民先生也颇以为然,所以我们决定自己的困难自己解决。这也就是尽其在我的意思。
当天上午十点多钟,我们和郑先生作了初步会商之后,郑先生准备去晋见何部长(军分
会代委员长)我和王大哥同车到北长街与世维兄会齐。
我们三个人根据适才所谈的原则,又交换了一番意见,商量好大家分头进行:
世维兄随王大哥同去六国饭店观察动静;
我约南谱兄再作必要的准备。
需要做的都得做,我约到南谱兄,我们先去「巡视」一回北平的特殊地界「东交民巷」。
「东交民巷」在北平,可以列为「化外」之地,是辛丑条约留下的屈辱烙痕,通常称为
「使馆区」。到了民国二十二年,虽然有许多外国使馆已迁至南京,可是这瑰地方仍旧保持
特殊状态,我国政府不能行使法律上所赋予的一切权力。
因此,包藏祸心,图谋不轨者流,就利用这块弹丸之地,托庇于外力翼护之下,从事非
法活动。
「东交民巷」范围不大,全部面积大约只有二平方公里。位于北平巿正阳门(前门)与
崇文门(哈德门)之间。
其方位四至是:东边出入口,在崇文门大街;西边出入口,在户部街;北临东长安街,
在东长安街与出入口之间,有一片大操场,常有外国人在此踢球。我小时候常常骑自行车抄
近路由此穿过,迄今记忆犹存。南面有一堵旧城墙,在接近六国饭店附近,开了一个缺口,
没有正式名称,一般都叫「水关」。其实,城墙上开个洞固然可以称为关,但这一带连个小
河沟都没有,不知道从那儿来的水。
出了「水关」,就是东火车站的站台,再往前,有铁轨,但无平交道设备,所以车辆无
法通行。东站,是北宁线的起点,也是平津直达车的迄始站。外国人下了火车,大多经由「水
关」进入东交民巷,有些各式各样的神秘人物,亦可通此幽径。
「东交民巷」内,除了各国使馆留驻的单位,及其附设机构如「参事处」、「武官处」等
等之外,还有少数部队驻扎。一般都称为「兵营」,而实际上是使馆的「警卫队」。到二十二
年,还有美国兵营和日本兵营两处,此外是否还有其它如英、法等国的,我一时说不上来。
区内也有警察,为数不多,很少在街上看一两个。至于穿什么服装,已经是印象模糊了,
不过,记得他们配带的只有警棍,并无枪械。好象在六国饭店门囗就有一个晃来晃去,有时
候又不见了。
「东交民巷」里,全部都是柏油马路,最令人难忘的,是那条东西向的干道。我想,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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