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福尔曼说,“我想兴许有什么塌了下来……我往前走,
走了约摸15到20英尺,我见到个黑东西,就走近它……”他用手指着一张
标有“北洛金汉街360号发现的手套”字样的照片,“后来,我看清了,那
是只手套。”他接着说。
律师显然对其中的细节极感兴趣,他追问道:“为什么你要独自到那里
去,如果有什么危险的疑犯躲在辛普森家的阴影里呢?你的用意难道不是独
自走到南边的墙下?”
“不是的。”福尔曼警惕地回答。
“只是走过去做事,不是吗?”
“我还不知道南墙能不能走过去。”
律师的眼睛里有一种凶狠的神情。“不,你离开那房子,独自呆了十五
分钟,只是要去做事?”他问。
“我确实是这样做的。”福尔曼说,一脸委屈的表情。
“想想你去年7月的证词,福尔曼警探。”贝利凑近证人的脸问道,“那
时你说,你在辛普森先生的野马车里面——不仅是外面,还有里面——发现
了血迹。现在,我们怎么又听你说,你没有朝凯林先生要汽车的钥匙?”
福尔曼抬起头,他嗫嚅了半晌,终于无力地答道:
“那时我说错了……”
贝利律师继续提出自己更有威胁的问题:
“在描述别人时,你用过‘黑鬼’一词吗?”
“没有,先生。”
“近十年来,你用过这个词吗?”
“我设想起来。没有。”他回答说。
“那么,你是在说,近十年来你没有用过这个词,福尔曼警探?”
“是的,我是这样说的。”
李·贝利提高声调,仍然向警探追问:
“所以任何人来到本庭,指证你用过这个词,他们准是说谎,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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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尔曼警探?”
“是说谎。”福尔曼咬着牙,朗声答道。
1995年8月29日,这一天出现在证人席上的,堪称本案当中的风云人
物之一——这位证人便是给马克·福尔曼警探录下了13个小时致命磁带的劳
拉·哈特·麦金尼女士。
她的磁带把马克·福尔曼冠冕堂皇的假面剥得精光。这位文明社会的警
探把黑人叫做“黑鬼”的例子足有41个——其中至少有七个是绝对没有疑问
的。除此之外,磁带还证明这位警探在不存在可能原因的情形之下进行逮捕,
使用非法证据,漠视法律程序,殴打疑犯以便强取口供。
然而就在3月里,福尔曼在法庭上向李·贝利律师一口咬定,近十年里
他根本未曾说过“黑鬼”一词,就像他未栽赃那只手套一样真切。如今,麦
金尼女士轻易地揭开辛普森案掩藏得最深的黑暗与欺骗,这使得人们心中一
切的真实都变得不可相信起来。
被告方的律师们朝气蓬勃地着手反击。杰拉尔德·厄尔曼先生在法庭上
对那警探大张挞伐,把他叫做说谎者、偏执狂和法律破坏者。“福尔曼先生
真是洛杉矶最凶险的恶梦,亚拿大以来最大的说谎者。”他引用《圣经》中
著名的说谎者典故评论说。
1995年9月5日,饱受攻击的前警探重新出现在证人席上。可是这一次,
马克,福尔曼再也没有了先前那种趾高气扬、雍容倨傲的气度。他的脸色比
那位著名的被告不知阴沉多少倍。
“你在预审时提供的证词是否完全真切?”律师问道。
“我想坚持我第五修正案的权利。”他终于说道。
这真正算是福尔曼保护自己的最后一着。根据美国宪法第五条修正案的
规定,“任何人……不得在任何刑事案件中被迫自证其罪”;每个被告和疑
犯均可以援引本条拒绝提供供词,同样,疑犯的供词也不能作为给他定罪的
基本依据。由于马克·福尔曼否认讲过“黑鬼”一词已经犯了伪证罪,则他
援引第五修正案,可以暂时避免受到司法追究;不过,毫无疑问,在每个陪
审员的心里,他已经被坚决彻底地定了罪。
厄尔曼律师继续追问下去:
“你是否窜改过警方记录?”
“我想坚持我第五修正案的权利。”前警探答道。
“你是否在本案中栽赃过或捏造过任何证据?”
“我想坚持我第五修正案的权利。”
“被告方没有问题了。”他终于宣布。
这短短的四分钟询问使得双方力量对比的天平发生了根本性的偏转。一
位观察审判的法律专家评论说,马克·福尔曼的态度“总的讲来是预料之中
的”,他势必企图援引第五修正案保护自己免遭伪证罪的控告。然而事实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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