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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魄忠魂困蛟龙_柳残阳【完结】(67)

  却不料那法明大师合什对掌倏然一开,他全身未动,但双掌翻飞如梭般地生把石大娘的两把钢刀拨挡一边。

  石大娘一怔间,冷笑道:

  “看不出你老和尚还jīng通太极掌呢,好,再接我老婆子几招吧!”

  法明大师忙笑道:

  “女施主误会了,贫僧不是来打架的。”

  双刀挽个刀花,石大娘依旧把法明一众拦在小山道上,她听了法明的话以后,冷然一笑,道:“手持戒棍不是打架是什么?”

  法明含笑,道:

  “劝架。”

  石大娘道:

  “这回你劝得了吗?”

  法明道:

  “贫僧出于至诚,施主们若念上天好生之德而有放下屠刀之意,血腥拼杀自然得免。”

  就在这时候,突然场中又传来两声狂叫,石大娘望过去,石阶上面,只见石腾蛟半个身子鲜血狂溅,乌皮软鞭已抛在地上,再看那“金刀太岁”于长泰,已是满面鲜血掩面而下,东倒西歪的不即倒下去。

  这光景显然二人已拼了个两败俱伤。

  石大娘狂叫一声急忙飞扑过去,早见一条人影,空中连翻几个跟斗,快不可言的到了于长泰身边,却正是那“小燕子”于飞鸿。

  只听于飞鸿尖叫道:

  “爹!”忙着伸手一扶,急急地往寨中走去。

  也就在这时候,飞龙寨的人迅速由两位舵主指挥,四五十人全集中在寨门口,各自持刀并肩站着,宛似一道人栅,想冲进寨门,那得先放倒这些人。

  石大娘扶住满身是血的丈夫,急问道:

  “老头子伤在哪里,可还能挺得住?”

  头发上已染满了血,上衣被刀劈开数处,石腾蛟仍然狂怒地指着场上拼杀的众人,道:“杀,杀光这群王八蛋!”

  突然间,法明沉声高叫,道:

  “住手!”

  他声若洪钟,不,应该是声若打雷,因为那些早已杀入忘我之境的双方人马,突然各自一哆嗦而收起兵刃望向石阶上的老和尚。

  法明高声道:

  “生命得之不易,且莫相信那造化弄人之说,造化永远不会作弄人,全在各位一念之间,现在血腥已现,回头尚来得及,各位施主请罢手吧!”

  石腾蛟狂叫道:

  “哪里来的臭和尚,要你多管闲事,孩子们,给我杀!”

  “杀!”黑龙帮众挥刀yù再上。

  法明遂又高声喝道:

  “若再不罢手,莫怪贫僧赶你们走了。”

  石大娘已知道老和尚了得,他既说得出,必能做得到,再看看自己的人,约摸也伤了过半,再杀下去只怕真的回不了太湖。

  大势所趋,形势所bī,石大娘厉喝道: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黑龙帮与你们飞龙寨的这笔帐,算是没完没了,早晚我们会再来一拼的。”

  戚九娘早走过来,道:

  “婆婆,冠军不知伤得如何了呢!”

  石大娘怒道:

  “召集我们的人,把死伤的背着上船吧!”

  她这是下的撤退命令,而石腾蛟也许流血多,伤的重,已是面色苍白的真是大喘气了。

  这场拼杀,双方各自元气大伤。

  飞龙寨死了成刚,于长泰背上头上连中七鞭,流了不少血,就差未把脑袋打烂。

  而飞龙寨调聚了近二百名好手,也死伤六七十人,一时间还真的影响水上买卖。

  太湖黑龙帮更惨,真正未受伤的,只有石大娘与戚九娘二人,其余的除了死掉二十多人外,几乎每个人多少全挂了彩上了颜色,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帮主石腾蛟父子二人的伤,石冠军断去左小臂,几次昏死过去,也惹得戚九娘几次嚎叫痛哭,才又把石冠军哭回过来。

  石腾蛟也挨了几刀,不是他的软鞭及时横阻,只怕早已横死在焦山。

  法明和尚拦住飞龙寨的人追杀,他目送黑龙帮的人全部撤上大船,这才自袋中取出几色药jiāo给一个头目道:“刀伤药在此,快送给于寨主,就说贫僧不打扰了。”

  这是一场惨重拼杀,其结果,更见双方誓不两立。

  只是经此一战,双方皆死伤惨重,一时间怕不会再起刀兵,相互拼杀了。

  一艘三桅大帆船出海了。

  不错,那正是自曹家渡开来的,大船这时候已绕过了崇明而直放舟山,普陀山就是在舟山东面的海上。

  海水làng花洗不尽依夫人心中愁,阵阵的西北风更chuī不去依夫人对依水寒的怀念,就在母女二人相互扶持着站在船上遥望着一列列海岸与点点孤岛中,母女二人正流露着无尽的哀思与悲愤,此去孤岛上,又不知法上大师的近况如何,往后的凄苦岁月,不定就永远流逝在普陀山了。

  两日夜的海上颠簸,祈无水的大船终于在普陀山下靠岸,那是一条长堤,仅能容下一条船拢岸,尚须记准cháo水,否则cháo水一落,大船就会搁在岸边,那就得等下次cháo水大船才能离开。

  周全这时当先顿着依夫人母女走下船,祈无水与司徒大山随后跟上。

  那普陀山上寺庙连进,十分雄伟,山上有cháo音dòng、听làng崖、望海亭,风景秀美,气象万千,比之焦山或太湖西山,这里另是一番景致。

  五人尚未走到寺门,山门里走出两个挑水桶年轻僧人,周全忙上前道:“借问小师父,贵寺可有位法上大师?”

  两个小僧互望一眼,其中一人道:

  “施主认得方丈大师?”

  依夫人忙也上前笑道:

  “烦你禀报一声,焦山依水寒遗妻来访。”

  那小僧看了依夫人母女一眼,又见跟来的周全三人全是白发老头子,这才点头,道:“各位施主既识得方丈大师,且请客室稍坐,我这就为各位去请。”

  一行跟着那小僧进入一座小院,客厢中正有位年近五旬僧人,见依夫人等进来,还以为是朝山进香的,忙口宣佛号迎上前来。

  小僧忙对依夫人道:

  “这是本寺监寺大师。”边又对那监寺大师道:“各位施主要见方丈大师呢。”

  监寺大师满面含笑,道:

  “且请客室稍歇。”

  不旋踵间,只见一位中等身材而又面目清癯老僧,徐步走进客室来。

  依夫人一见,目中已见泪光的上前施礼,道:“大师还识得依水寒的苦命人吗?”

  法上大师突然双目炯炯,双眉耸动不已地道:“果然是依夫人芳驾莅临,快请坐下说话。”

  周全早哈哈一笑,道:

  “闻大师曾卓赐焦山,近在咫尺而无缘一晤,如今远在海外,我等却厚颜来见,还望你大和尚海涵。”

  淡然一笑,法上大师道:

  “各位是……”

  依夫人忙道:

  “他三人的大名,响彻东海半边天,江南道上提起他三人来,谁不退避三舍……”周全忙笑道:“对于夫人的这种褒损各半说词,我三人也不推辞,实对你大和尚说,我叫周全,办任何事qíng都十分周全的周全,那个大酒糟红鼻子老头,他叫司徒大山,至于这个怪老头嘛……”祈无水当即接道:“秦淮的祈无水就是我。”

  法上大师心中暗吃一惊,当年他在焦山之时,早听得依水寒提到他三人,只是自己乃出家人,未把这些人物刻意地记在心中。

  法上宣声佛号,道:

  “原来是三位武林名宿,贫僧失敬。”

  依夫人道:

  “自从水寒海上出事,几年来我母女困住焦山,形同囚犯,正所谓一朝失势,人如猪狗。”

  法上道:

  “每年我都会从焦山听得夫人消息,只恨无能为力。”

  周全这才笑笑道:

  “如今依夫人想在普陀隐居一段日子,大和尚你可愿意收留?”

  法上望望周全三人,道:

  “三位呢?”

  周全与司徒大山俱哈哈一笑,周全道:

  “尘缘正浓,俗事一大堆,大师放心,我三人连你那gān拉拉的素饭也不愿吃,只把依夫人送上山来立刻上路。”

  法上似是叹了一口气的,道:

  “依夫人愿在此静修,贫僧十分欢迎,只是有—桩事,还得商请三位帮忙。”

  周全道:

  “你说吧!”

  法上望望依夫人母女的哀凄状,叹口气,道:“谨望三位莫把依夫人在此之事传扬出去,免得本寺招惹无谓麻烦。”

  哈哈一声gān笑,祈无水抢着道:

  “这个吗,大和尚尽管放心,你我双方各守秘密,谁也不把依夫人在普陀山之事传出去,直到我们三人来接她母女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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