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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魄忠魂困蛟龙_柳残阳【完结】(68)

  淡然一笑,法上道:

  “好,贫僧就不留三位了。”

  周全一笑而起地道:

  “走吧,老和尚下逐客令了呢!”

  终于,三个老怪哈哈笑中下了普陀山。

  终于,大船的主帆又扬起来了。

  只是由于雷一pào查无踪影,三个老魔几乎找遍大江南北,三山五岳,但仍是不见雷一pào。

  另一面,普陀山上的依氏母女二人,她们再也不会知道相距不过百余里的三门湾外鲠门岛上,却住着雷一pào与小癞子——依承天二人。

  时光匆匆过,流去了年华也流去了愁。

  现在住在鲠门岛上的已是三个人了。

  雷一pào与依承天之外,尚有瘸了腿的依水寒。

  又是一年容易又见chūn的时候。

  鲠门岛上面山dòng内竟出了个粗壮的美少年。

  他一身黑红肌ròu坟起,臂粗腿长,双目如电,挺直的鼻梁下面火嘴巴微带着逗人的翘起,时而露出个微笑,更由于微笑而显出他一口细白牙齿。

  这美少年便就是当年开封城里的小癞子。

  现在他又在笑了。

  美的令刚从三门归来的雷一pào有些无奈何,因为在依水寒的jiāo代中,雷一pào要替这年已十六的依承天买上一套合身的衣衫,不料雷一pào还以为依承天是个少年人呢。

  衣衫买回来了,只是依承天张臂伸入衣衫袖管,只稍稍一用力,那件新衣“嘶”的一声裂开尺长一条fèng。

  雷一pào讪讪地道:

  “十五六岁翻一翻,二十二三猛一蹿,我倒是忘了你已长成个大人了。”

  一旁的依水寒道:

  “也只有到了三门,再自己买件合身衣衫穿着了。”

  依承天就在第二天破晓时分,由雷一pào驾小船送他进了三门湾,临行他认真地对义父连叩三个头,道:“义父只管放心,一切我按照义父jiāo待行事,先与gān妈取得联络,承天就会迅速返回来接你老人家。”

  依水寒噙着泪水,送gān儿子登上小船,一再的谆谆告诫:“一片丹心,不足以应付那充满jian诈的江湖,一切你要小心从事了。”

  雷一pào在小船上笑道:

  “承天少爷如今陆上水下功夫已足以傲视群伦,‘八步一刀’绝学更运用得熟练无比,寨主只管放心,飞龙寨恢复往日风光,已是指日可待了。”

  依水寒望望天色,深长地一叹,道:

  “就快八年了,霜霜她母女不知怎么样了,我……我……我真的迫不急待要看到她们。”

  那是亲qíng的流露,一种人类天xing的自然流露,要知一个人,一生在江湖上争霸,最终的目的,他永远无法脱开亲人的召唤,尤其是一旦年老,更是有终老田园而视往日那种轰轰烈烈如过眼云烟,无他,因为是人皆如此!

  现在呢?

  现在的依水寒就是这样子心qíng,唯一令他雄心尚存的,是他在造化的愚弄与上天的安排下,遇到了承天这个gān儿子。

  如果依水寒没有伤腿。

  如果依水寒未在荒岛一住数年。

  那么小癞子依承天不定能否学到依水寒的一身本领“八步一刀”绝学。

  小船徐徐地摇向三门,雷一pào坐在船上歇的时候,小船就由依承天遥而雷一pào却说了不少江南各门派的掌故,更把自己行走江湖的经验,毫无保留地说出来。

  依承天小心的听着,心存感激之余,口中叫道:“雷叔!”

  一声雷叔而令雷一pào全身一震,忙摇手道:“不可,不可,你是少寨主,怎可称属下叔叔的,往后你还是叫我老雷才使我舒坦。”

  不料依承天突然收回木橹,就在小船上跪下来对雷一pào叩了一个头,却吓得雷一pào忙双手扶住依承天,道:“怎么啦,怎么啦,少寨主你……”满面严肃,更双目流露着欣敬之色,依承天庄敬地道:“依承天能有今天,全是雷叔所赐,当年的小癞子是由天灾人祸,沧海横流中活过来的一个小叫化子,承雷叔一再拉拔,才有今日,有道是,知恩在心头,且等来日报,雷叔呀,我不能再称你老雷,那会令我心不安呢!”

  雷一pào的泪已滚在脸上,又顺着他那个卷ròu刀疤斜向一边,他并未去擦拭,因为泪是热的,热泪令他心中有着暖意,热泪也在他的心头滚动不已,哑着声音,雷一pào眯起一双豹目,道:“少寨主,你真的长大了,那不只是你的身体与我同高,你的心更见成熟,要说雷一pào当然拉拔你,多少有些违心,真要说得切贴,那也只是‘流水下滩非有意,白云出岫本无心’,该是少寨主的造化,更是天意如此。”

  依承天道:

  “那是雷叔自谦,依承天绝不作此想,当年佟老爹对我好,到现在我还放在心中结着疙瘩,早晚得到柳树村他的坟头上叩个头的,更何况雷叔这几年对我如是的照顾教导,更令我永生难忘。”

  雷一pào点头拍拍依承天,道:

  “你果然讲义气明是非,雷一pào未看错你,哈……”笑声中更流了不少兴奋眼泪……就在这天过午,依承天上了岸,雷一pào直看着依承天翻过远处的小山坡才把小船划回头。

  依承天的这次任务应该是十分单纯,因为义父依水寒也只是要他打听出gān娘母女二人的qíng况,设法告知依夫人母女二人。

  也许上天在作弄人,依承天沿着海岸赶往杭州途中,第二天正竿人已到了镇海。

  那镇海距离普陀最近,而附近岛上的渔民,每隔两天就会来这镇海买些日用东西。

  依承天赶到镇海,找了一家饭店歇下来,他只要了两碗饭两样菜,准备吃完饭找地方先买上一件衣衫换穿,因为身上的衣衫又脏且烂,形同叫化子。

  正就是,人要衣装,佛要金装,店里的小二见依承天穿的稀巴烂,连正眼也不多看他一眼。

  饭店中正有两桌酒席,二十个汉子猜拳行令好不热闹,店小二更是忙进忙出,上酒端菜,谁还会管一个穷落人依承天。

  就在这时候,自店外来了两个人。

  那是两个十分不相称却又在一起的人。

  一个是大和尚,头上光亮冒油,年约四十上下。

  另一个却是个绝色俏佳人,论年纪只不过十七八岁,明眸皓齿,体态轻盈,芙蓉如面,桃腮微晖地跟在那大和尚身后走进店来。

  店里小二一见,点头笑着迎上来,道:

  “二位可要吃些什么?”

  大和尚望望店内,道:

  “给我们弄两样素菜,两碗半饭。”

  大和尚与那佳人刚刚坐下来,整个饭店内突然鸦雀无声起来,正在吃饭的依承天缓缓扭回头看,两桌上坐的二十个汉子,全冲着那俏女子望去。

  紧接着一阵“啧啧”声传来,早听得一人叹道:“吴越西施不过如此吧!”

  另有人也叹道:

  “人说一枝鲜花cha在牛粪上,我看这滩牛粪还是gān的,可惜呀!可惜!”

  他话声落,立刻引起一阵哄堂笑声。

  女子望望大和尚,却见大和尚满面微笑不语。

  于是女子低下了头。

  突然,又听得一人掌拍桌子,道:

  “谁家女子,怎的跟着个野和尚串街的。”

  小二已将饭菜送上,大和尚接过来先送向那佳人面前,低声道:“快吃完了我们走。”

  俏女子点头一笑,露出一口贝齿闪闪发亮。

  一双细皮白藕似双手接过一碗米饭,大和尚也接了一碗,二人根本不顾旁人的闲话,只是低头吃着。

  大和尚与俏女子二人吃了一半,便在这时候,突见小二又端来一盘红烧大huáng鱼,小二尚未把菜放到一众吃酒的桌子上,却被一个壮汉双手夺在手上。

  这壮汉已喝得脸红脖子粗,但他却是走地有声地来到大和尚身边,道:“大和尚,你是吃斋人不食人间荤腥是吧?”

  大和尚忙起身稽首,道:

  “罪过,罪过,贫僧出家人是不食荤腥的。”

  那壮汉戟指俏女子,道:

  “她呢?”

  大和尚一惊,道:

  “施主问这做甚?”

  那壮汉沉声道:

  “恁般可爱的一位美娘子,却跟着你这大和尚啃食白米饭,我程千就是看不惯也不忍心,呶,这盘红烧huáng鱼我请这位姑娘吃,你该不会反对吧?”

  大和尚摇头道:

  “要吃我们自己会叫,施主的好意我们心领了。”

  “咚”的一声,一盘huáng鱼重重地放在桌面上,姓程的壮汉怒指大和尚道:“你敢不给程爷面子?”

  大和尚放下碗筷起身施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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