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寿衣裁缝_七根胡【完结】(8)

  义空慢慢地走下了废塔来到了义贤的身旁,他呆呆地站在那里,一双炯炯有神的明目此时已变得空dòng无神,他就这么一动不动的站着,伴着阵阵地yīn风……

  灯灭了,古塔又陷入了一片黑暗。

  十五、第二天清晨

  老富拉了拉系在背上的包裹,那里面放着他最重要的宝贝,一把银制大剪刀,一个标着号cha满fèng衣针的皮口袋,还有一些不同颜色的线团,除了这些就是那个黑色的帐本,没有衣服、没有银两,甚至连一个多余的东西都没有,因为那些对于老富来说都不重要。

  徐妈妈从袖中取出了个白色的帕子在嘴上轻轻地抹了几下,然后伸出兰花形状的手指,嗲声嗲气的说道:“好久没走这么长的路,现在我这两条腿都已经酸死了!”他边说边靠向旁边的大树,同时弯下肥厚的大腰轻轻地捶着自己的膝盖。身上的包裹重重地摔在地上,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同时溅起了一层薄薄的浮土,徐妈妈咳嗽了两下赶紧伸手将包裹拾了起来。

  “看来,你这些年是没少赚啊!”陌白的声音仿佛是从鼻子中发出的,有些闷,也有些嘲讽,他掸了掸身上的土,有些不悦的说道,同时将自己的包裹又肩上拉了拉。

  “哼,你的茶棚生意也不错啊,现在又得了个美娇娘,我看你现在也算是大财主。”徐妈妈从怀中掏出了面小铜镜一边整理着自己的面容,一边回道。

  陌白没有再理徐妈妈,转身找了块光滑的大石头用手扫了几下,冲着萧香腼腆的说道:“你也一定累了,先坐这休息一下吧。”

  萧香微微一笑,慢慢地坐在了石头上。

  “唉,真是有了老婆就忘了我们这些老朋友。”徐妈妈也不忘讥讽一句,同时收起了那面铜镜。

  耳朵静静地站着,一双眼睛连眨也不眨地望向前方,他的双手同时握住了那个木勺,上下揉搓着,小嘴紧闭,木无表qíng地发着呆。

  老富看了耳朵一眼,没有出声,他一路上都在观察耳朵,他一直都怀疑耳朵的身份,他也一直都想弄清楚耳朵的qíng况,但是他却找不到任何机会,但是他知道耳朵一定有问题!但是,问题在哪了?老富望向了耳朵胸前的那个木勺,它真是的是很别致,老富不得不承认。

  清晨的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说不出的cháo湿味道,随处可见的树叶将众人的视线完好的遮挡起来,踏着那条青石板的小路,大家心中都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一只乌鸦恰在些时低旋而过,落下一小搓恶臭恶心的鸟屎,正好落在徐妈妈的头上,一声女人般的尖叫回dàng在谷中,一群说不出名字的大鸟从树林的四面八方狂奔而起,树林瞬间变得异常得喧哗热闹。

  钟声突然响起,声音在山谷中回dàng……

  老富停下了脚步,他猛地抬起了头,他终于又听到了那熟悉的声音。

  徐妈妈停下了脚步,他挥在半空中的帕子伴着钟声落了下来,轻轻地飘在泥泞的土地上。

  陌白停下了脚步,那双扇风大耳伴着钟声前后摆动,就像是猴子听到了报警的信号。

  萧香轻拂了一下面前的丝发,抬起头望着前方,她虽然不知道他们要去哪,但是看他们的表qíng,她知道前面就是他们要去的地方,可是那里只有一座寺庙,他们怎么会去寺庙?

  耳朵仍然是没有出声,他低头又去摆弄着胸前的那把木勺。

  “我们到了。”陌白淡淡地说道,他的声音中听不出有任何的感qíng。

  到了,真的是到了。

  义静甩了甩刚洗好的衣服,利落地搭在了竹竿上,这是最后一件了,洗完这件他就可以好好地休息一下了,他喘了口气,找了个台阶斜靠着坐了下来,闭上双眼打算好好享受一下这清晨温暖柔和的阳光。

  义静似乎听到了几声轻轻地脚步,他睁开了眼睛。

  “是你啊,gān嘛这么轻啊,想吓我啊!”当义静看清对方时,不禁笑着说道。

  对方没有出声。

  第5章裁fèng(5)

  “咦,义空,你今是怎么了?怎么不说话,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是不是被师父骂了?”义静感到奇怪,他实在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是这么一种死人的表qíng。

  义空突然笑了,笑得很妩媚,他扭动着自己纤细的腰枝,向前又走了几步,慢慢地举起了手。

  义静终于看清楚他手中的东西。

  fèng衣针带着红色的丝线轻轻地在空中飘舞,穿过cháo湿的空气,静静地停在义静的咽喉处,一颗红痣深深的烙在上面,义空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我的手艺越来越好了!”在义静倒下去的那一刹,他清清楚楚地听到了义空口中发出的最后一句话,他的眼睛在瞬间瞪大了,他怀疑自己是否听错了?义空的口中竟然发出了女人的声音!但这些已经不重要了,因为他马上就死了。

  十六、在跟谁聊天?

  空悲迈着稳健的步伐走了过来,手中的念珠随着他拇指的摆弄发出轻微地声音。

  “方丈来了!”不知是谁喊了一句,所有的人立刻退到两旁,让出了一条路。

  空悲缓慢地向前迈了几步,双眉紧锁。义贤死了,义空则跪在一旁两眼发直呆呆地望着义贤。

  “义空。”空悲唤了一声,可是义空却没有反应。

  “方丈,我们刚才叫了他半天,可是他一直没有反应。”圆觉在一旁小声的说道。

  空悲不禁再次皱起了眉头,他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qíng,但是他却有一种说不出的不安感。

  “方丈,义贤……”圆觉迟疑了一下,他不太确实自己是否应该说,但是想了想还是接着说道:“义贤看起来像是从高外摔下来的。”

  空悲猛地抬头看向上方,那座古塔正静静地耸立在那,破损的墙体还在偶尔的发现着不满,坠下一些无用的碎渣。

  “谁允许他们进去的!”空悲突然提高了声音,大声喝斥道。

  “方丈,没人允许他们进去,更何况……那座古塔一直是封着的。”圆觉从来没见过方丈发这么大的脾气,被吓了一大跳,赶紧指向了古塔的大门说道。

  门的确是封着的,上面的大锁依然保持着它二十年不变的样子。

  “把义贤的尸体放到后院那间空屋子里,把义空带回他屋,好好看着他。”空悲不想再多说什么,转身准备离开。在转身的那一刹,他又看了一眼那座禁闭很久的古塔。

  深夜。

  空悲没有睡觉,他手持念珠在屋中来回度着步,白天发生的事让他根本无法入睡。他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他总感到有什么事qíng就要发生了。

  “咚咚。”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会是谁?空悲将手中的念珠随手放在了桌子上,慢慢地走向了门口,缓慢地拉开了门。

  义空的两只眼睛似乎透露出一种说不出的诡异。

  “是你,这么晚了来找我,是不是想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空悲避开了他的目光说道,那种目光总让他心中感到一种不舒服。

  义空没有出声,迈开步伐走了进来。

  空悲没有理会他,转身走到桌子前坐了下来,随手拿起桌上的茶饮了一口。

  义空笑了,他的笑容就像是一朵刚刚盛开的鲜花一样灿烂照人,他终于出声了:“空悲,别来无恙啊!”

  空悲猛地将刚喝进口中的茶喷了出来,茶杯同时掉在了地上,他瞪着双眼看着眼前的义空,他根本不相信自己刚才听到的话。

  义空慢慢地在他的对面坐了下来,道:“我来看你了。”他此时的笑容变得很柔美,两只手轻柔地搭在一起放在了桌子上。

  “你……你……”空悲结结巴巴的叫道,他的身子已经开始剧烈的颤拦。

  “已经三十年了,你还是那样,虽然有些老了,但还跟三十年前差不多。”义空道,同时手指在自己的脸上轻轻抚摸一下,又接着说道:“可惜我也已经老了。”

  空悲倒吸了一口气,但终于鼓足勇气嚷道:“你到底是谁!”他的声音低得连他自己都快听不到了。

  “我?哈哈”义空突然仰天大笑,他的笑声回dàng在整个屋子里,他的脸已经因为太过用力的笑而有些扭曲。

  空悲张着嘴一句话也说不上来,他的身子向后倒去,整个人瘫坐在地上。

  义空终于停止了笑声,神qíng诡异的看向空悲道:“我的声音难道你一点都听不出来了吗?哈哈!”义空又发出了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挥袖走出了房间,只留下空悲一个人在房间中发出凄厉的惨叫声。

  他根本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只希望这一切都是假的,但是……

  义空确实说话了。

  义空是个和尚。

  义空的声音却是个女人。

  空悲熟悉那个女人的声音。

  薛秋秋的声音怎么会来自义空的口中?

  十七、记忆中的另一条路

  到了?

  陌白说到了。

  徐妈妈说到了。

  老富说到了。

  可是大家现在却露宿在树林中。

  萧香根本无法理解他们的举止行为,但是他们似乎根本不在乎她异样的眼光。

  陌白轻轻地拍着萧香的肩膀,就像是在哄着一个襁褓中的婴儿,萧香伴着他口中发出的轻微的曲子慢慢地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耳朵早已靠着一块硬硬的石头睡着了,鼻子中还不时发出闷闷地鼾声。老富伸出手轻轻地推了一下耳朵,耳朵没有动,依然伴着鼾声倒头大睡。老富满意的点了点头。

  “都睡着了?”徐妈妈又拿出了那面铜镜整理了一下自己有些微乱的头发。

  “都睡着了。”老富应了一声,抬眼看了一下徐妈妈,他实在想不明白这么黑的天,从镜子里能看到什么。

  陌白慢慢地将一件外衣盖在了萧香的身上,道:“天这么凉,他们睡在这会不会冻着?”

  徐妈妈立刻给了陌白一个白眼,假声假气的说道:“哼,我看你现在真是有了老婆,忘了我们应该做些什么了!”

  陌白轻轻地叹了声气,萧香的到来给他的心头上添了不少慰藉,同时也增添了不少担忧,他突然发现自己变得有些感qíng用事了。

  “时候不早了,我们该走了。”老富说道。

  徐妈妈收起了铜镜,陌白又摸了摸自己的大扇风耳,老富慢慢地站起了身,他们同时望着一个方向,记忆中那有一条路,一条很古老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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