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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啸绝岛_大醉大睡【完结】(39)

  之后秦颂风便自己去后面厨房烧水,不等水开,闻晨蹑手蹑脚地走出来,在厨房找到秦颂风,抿着嘴一笑:“我帮那孙姑娘洗了个脸,才发现她长得不错,若是好好打扮一番,不输我那两个女儿呢。”

  秦颂风被她这语气吓了一跳:“你想gān什么?”

  “哎哟哟,看把你吓的,我不会把她骗进风尘的,你当我是什么人?”闻晨斜眼瞪他,突然露出一个坏笑,“只是没想到,你不声不响的,早就有人选了,亏我还以为你娶不上老婆。什么时候办喜事儿?”

  “别瞎扯,那是我徒弟。”秦颂风不客气地道。

  闻晨眼珠一转:“当我不问世事么?孙姑娘近年名气大得很,我早知道有这个人。你虽然传她刀法,却是兄妹相称,有什么不行?”

  秦颂风随口道:“徒弟就是徒弟……”本想接一句我从不把徒弟当女人看,忽然想起自己真老婆就是个男人,这话万一出口,等会没人的时候多半要被他嘲笑,赶紧憋了回去,“你没事别瞎扯,万一有人跟着瞎传,我徒弟将来就不好嫁人了。”

  闻晨竖起两指按了按自己的嘴巴,“嘘”的一声,绕到秦颂风背后,弯起眼睛摸了摸撞在山壁上留下的大片青紫,以及最后被方横近身击伤之处,拿腔拿调地长叹一声:“像秦二门主这样的美人,就算弄成这样,也风姿不减,叫人垂涎得很呢。可惜我家小莲这种乡下丫头高攀不起,连大名鼎鼎的孙家小姐也凑不成一对,不知要找个怎样艳绝天下的武林高手,才能如他的意?”

  秦颂风皱眉:“你怎么跟个媒婆似的,没事瞎cao心。”

  季舒流却听得怡然自得,心想还不是归我了。

  谁知闻晨转眼就把勾人的目光移到他身上:“季公子虽说也未娶,奴家却一点都不觉得可惜。”

  季舒流很想说他都成亲好几年了,可惜不行,只好假装天真地看着她。

  闻晨翘着兰花指捂起嘴巴娇笑不止:“季公子还是个孩子,姐姐我心疼得很,倒舍不得随便做些大人才做的事啦。”

  季舒流忍不住和她抬杠:“你那几个‘女儿’不是更小。”

  闻晨装傻:“你比她们大?我怎么看不出来。乖孩子,叫声阿姨,阿姨给你买糖吃。”

  秦颂风一边说话一边躲她,已经从厨房躲到了后院偏门的位置。那偏门开着,门口闪过潘子云忙碌的身影――他正在处理布雾郎君的尸体,将身体掩埋,头砍下来放在一边。

  闻晨远远看见尸体,小声道:“二门主,原来你又杀人啦!”好奇地探出头去瞧了几眼。

  布雾郎君的脸恰好冲着这边。他死不瞑目,一双圆瞪的眼珠早已浑浊得黑白不辨,将痛苦的表qíng衬得愈加诡异狰狞。

  一刹那间,闻晨已经换了一个人,她蹲下身去,弓着腰,全身缩成了一团,不停地颤抖,妩媚的脸蛋都扭曲了,不住往地上呕着酸水。

  作者有话要说:  昨晚不小心睡着了>_<

  ☆、心病

  <一>

  秦颂风皱眉问:“闻晨?”

  “他、他……”闻晨指着身边布雾郎君的尸体,“他!”

  “他什么?”

  闻晨道:“他、他qiáng-jian过我很多次,在、在那个yín窝里。”

  秦颂风叹了口气,弯腰把闻晨拽起来拖到旁边:“恶心就别看他了。”

  闻晨虚弱地坐在地上,闭着眼抓紧秦颂风的脚踝:“他和石清那畜生是一伙的,也是主谋之一,石清很听他的话,经常跟他学一些祸害女人的手段。他经常过来,每次都……用非常恶心的手段对付我。有一次他……”闻晨突然顿住,歪过头,把手撑在身旁,继续呕个不停,却连酸水都呕不出来了。

  她终于蜷起腿,趴在膝盖上痛哭起来。

  潘子云当日也听秦颂风说起过石清诱拐少女之事,闻言什么都明白了,走过来垂头看着闻晨,一句话也不说。秦颂风没有劝她,只是将她拖到了屋子里避雨。

  也许哭出来才是最好的。

  这个布雾郎君热衷bī供之术,恐怕并非生计驱使,而是乐在其中。

  在苏门,他有事帮雇主bī供仇家尚不满足,无事时得到苏潜首肯,便去尽qíng折磨那些不被当人看的小杀手。后来苏门被灭,他逃脱一劫,依然抑制不住内心的yù念,与落云刀门下败类石清一拍即合,又犯下累累罪行。

  而石清之后,他真的肯销声匿迹吗?还有多少众人不知道的人,曾经葬送在他手上?

  <二>

  大雨停时,天色已亮。

  闻晨不放心两个女儿,匆匆回家;秦颂风暗中传信给刘俊文,让他多带几个人,在驯马园附近随时查看苏门动向。

  众人都是一夜未眠,忙完倒头便睡,睡到下午才醒。

  醒来之后,潘子云终于知道季舒流说自己身体好并非胡言乱语。

  孙呈秀肋骨开裂受了内伤,原本有些虚弱不说,秦颂风和潘子云也不约而同地发起低烧,只有昨晚不停哆嗦喊冷的季舒流还活蹦乱跳,帮着费神医的弟子们到处送药。

  费神医说,方横的外伤已经全部处理过,即使影响身手也有限得很,真正令他昏迷不醒的是全身经络被内力爆发震出的伤势,只能让他自己调养慢慢恢复。所以费神医现在没在方横那边,而是坐在潘子云屋里,bī着他平躺静养不说,还苦口婆心喋喋不休地劝他不要总用伤身的手段练武。

  潘子云见到前来送药的季舒流,苦笑道:“秦二门主都染了风寒,季兄居然没事。”

  季舒流道:“我身体本来就比他好,不然为何要挡在他前面。他小时候练剑急于求成,又在江湖上拼了十多年命,不留下点暗伤才怪。还有你,更是,把身体折腾成这样怎么行,就算你不在乎自己,难道不怕报仇的时候被身体拖累?”

  潘子云神色飘忽:“推云童子、布雾郎君已死,大仇已报,苏门剩下的人死一个算一个,不死也没什么。”

  “那你更要保重身体,别让奚姑娘替你担心,”季舒流道,“人应该知道冷知道热、知道舒服知道不舒服才对。就像昨天晚上你们难道真没觉得冷?非要qiáng撑着假装没事才要命。你看我就什么都知道,所以就算受点伤也不影响身体。”

  潘子云与人说话的时候往往不肯直视别人的目光,此刻目光也只在季舒流脚下逡巡:“昨日你为救我受了伤,虽然这具残躯不值得搭救,也该说句多谢。”

  季舒流笑道:“哪用得着你谢,你这孩子少叫我cao点心我就满意了。”

  <三>

  季舒流不知道自己的话对潘子云有无触动,总之退烧之后,潘子云还是不顾劝阻,带着布雾郎君的人头去祭奠奚??愿,而且坚决不许他人跟随。

  到得下午,潘子云没回来,铁蛋却不知从哪偷偷摸摸地钻进费神医的别院,一见季舒流,惊喜道:“我在桃花镇打听半天都不知道你在哪,来找费伯伯打听居然和你碰上了!”

  季舒流道:“嘘,别说出去。”他们不希望江湖中知道方横在此,否则敌暗我明,难防暗算。

  “好我不说。”铁蛋瞪着圆眼睛点头,“潘大哥跟你在一起没?”

  季舒流心中莫名一跳:“怎么了?”

  铁蛋道:“今天中午他突然在英雄镇冒出来,跟我说,有空的时候多学学写字读书,别总是到处惹事,说完便走。我本来没觉得什么,他以前说话也是这样没头没尾的,但是刚才越想越不对劲,他的眼睛特别红,声音也很沙哑……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自从他离开,心里就开始打突突。他是不是生病了?”

  季舒流心里也开始打突突。他想起这几天但凡劝潘子云珍惜身体,潘子云总是特别“乖”,听话地低着头,温柔地应诺。他以前不是这样的,以前他虽然沉默寡言,却总给人决绝之感,即使敷衍,气势不失。

  他说过,他活到现在,只为杀死推云童子、布雾郎君报仇。

  前日,他与布雾郎君决战的时就险些同归于尽。

  今早离开的时候,他额外感谢过秦颂风和季舒流助他得报大仇。而他本来说要在奚愿愿坟前坐一整天,却才中午就出现在英雄镇,难道是去向铁蛋道别!

  他想……自尽!

  季舒流心念电转,铁蛋是潘子云和自己结识以前唯一挂念之人,但万一潘子云真的要寻短见,自己有许多话要劝他,却有很多事不便叫铁蛋得知。

  于是他对铁蛋道:“你留在费伯伯家里别走,我去找他,带着你不方便,你先在这里等着行不行?”

  铁蛋懵懂地点头:“好……潘大哥到底怎么了?”

  “回来再告诉你。”

  季舒流拉着秦颂风策马奔向奚愿愿的坟墓,那里在桃花镇和英雄镇中间的万松谷附近,潘子云曾经远远指给他们看过。

  正值深秋,满地落叶,有的gān燥,有的湿润,gān燥的被马蹄一碰就碎,湿润的正在泥坑里腐烂。

  他们远远地将马拴在路边的树上,施展轻功奔跑过去,步履如飞。

  奚愿愿的坟墓并非孤坟,还有几个没有真名的小杀手,以排序为名,葬在周围。其中自然是奚愿愿的墓最像模像样。

  潘子云就在奚愿愿的坟墓之旁。

  日头已经偏西,天际彤云如血,照着潘子云瘦如枯骨的身体,他穿着一身单薄的白衣,头巾扔在一边,满头黑发披散,手中拿着一把大锹。

  奚愿愿的坟边已经多了一个墓xué,墓xué里有一口棺材,棺盖盖上了大半,潘子云正在挖着旁边堆起来的土覆盖在棺盖上。

  他准备自己钻进棺材里,自己盖好棺盖,连挖坟盖土都不麻烦任何人地离开人世吗?

  秋风chuī过,潘子云再窄也总是不合身的衣物随风微微起伏。此刻枝头都是光秃秃的,最多剩下几片深huáng的残叶,夕阳几无阻碍地从枝间穿过,把他的影子投在他身下的泥土上,越来越长,也越来越淡。

  季舒流和秦颂风凝立在远处,双手互握,满是人间气息,仿佛和潘子云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季舒流忽然松开了秦颂风的手,示意他悄悄绕到附近的林间,自己孤身走到那坟墓附近,远远地道:“子云。”

  潘子云沉浸于挖土,什么都没听见,闻言方才目光惊惶,回过头来。

  “子云,你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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