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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理吧!男神_藏妖【完结】(5)

  连嵘躺在地上,看着高高在上的白抓午后的阳光倾洒在白祈的身上,好似为他镀上一层薄薄的光晕。短暂的失神后,连嵘苦涩一笑:“在下输了。”

  白祈并未带他回牢房,而是又给他捆了绳子牵好了朝着吴家去。一路上,连嵘哼哼唧唧说胃疼,白祈也不理他,也不催他。没多会儿,连嵘讪讪地挠挠鼻子,说:“白祈,在下并非歹人。”

  白祈驻足,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连,连嵘傻笑以对,大有看谁瞪得过谁的架势。

  架势十足,底气欠奉,连嵘很快败下阵来。说来也怪不得他,饶是谁,都受不住那双清澈明亮的大眼瞧着,还瞧得仔仔细细,认认真真。

  连嵘无奈道:“与你明说了吧。在下是个贼。”

  “我不曾见你这般傲然坦白自己是贼的人。”

  “白捕头谬赞。”

  白祈的眼神表达了他的心内所感――嫌弃!

  连嵘苦笑一声,道:“在下不过是一个小贼,偷jī摸狗而已。这身夜行衣,也是为了方便行事。”

  白祈心想:这人气度不凡,容貌绝佳。虽常常猥琐胆小,头脑却是清晰灵活。贼?普天之下,有这样的贼吗?

  不待白祈想个明白,连嵘继续道:“四日前的夜晚,未到子时。在下想在县中瞧看一番,确定好下手的人家。刚好瞧见吴柏桦从吴家门口出来,身背包袱,手扶胸口,惶惶急急。行至巷口便与看门户的大爷撞了满怀。二人私语了一番,吴柏桦便被大爷推搡着离去了。那时,在下瞧见吴柏桦抹了泪。”

  照他这么说,发生此事的日子,便是灭门惨案的三天前白祈示意连嵘继续。

  “在下不敢贸然行事,便守在一旁看着。吴柏桦与大爷说了什么,不曾听清。后见吴柏桦不愿离去,朝回里冲跑。大爷数次将他推出,推搡间,可不见谁对谁抱有怨气。”

  这是何意?白祈狐疑地问道:“说清楚些。”

  连嵘咂咂舌:“说不清楚。来来来,我推给你看。”说着,连嵘反客为主,拉着白祈行至一无人巷中。

  连嵘说,你试着越过我,到后面去。我来阻挡你。切记啊,吴柏桦可没你这等的功夫。

  白祈是gān脆利落之人,并不觉得连嵘的法子有何不妥。当下他系好宝剑,朝着连嵘跑了过去。连嵘单手推在他胸前,力不大,却很坚持。将白祈推出两丈外。

  “再来。”连嵘说道。

  二扑,白祈使了些力气险些将连嵘撞倒。连嵘还是推着他的肩膀,把人赶了回去见白祈脚下踉跄,连嵘伸手去扶,白祈稳稳当当地站在原地。谁知,连嵘忽然抓住他肩头,将人转了回去轻轻推了一把他的背脊。

  白祈恍然大悟!

  “落了泪,便是动了真qíng。可见,吴柏桦并非真心想走!”白祈说,“但大爷出于何种原因,必须将他赶离吴家?”

  连嵘回了身,对着白祈竖起拇指:“白捕头果然机敏过人。”

  连嵘口中的消息对白祈而言,是惊喜,而非惊讶。自然而然的,他的脸上多了几分笑意。连嵘愣了愣,下意识走到他身边,问:“你不觉得意外?”

  “不。”白祈明言,吴柏桦自幼在吴沈身边长大,他对吴沈的养育之恩铭记在心,这一点我是知道的。故此,即便亲眼见他要杀害娃娃,我也是有些不信。况且,我见到吴柏桦时,他手上的凶器是一把短匕首,并非可砍下头颅的快刀。随后,我们找遍整个吴家内外,都没发现快刀。”

  另一则,白祈还觉得案发过程有些蹊跷。

  大火,应该在吴家人都被割了喉颈之后才燃起。以放火顺序来想:吴柏桦必然要先将火油洒在几个房屋周围,再去杀人作恶。仵作的小徒弟曾说:有几个下人是被火烧死,火烧中被割了喉颈;有的人则是在火烧前被割了喉颈。就是说:吴柏桦要一边杀人,一边跑出去点燃火油。

  听到这里,连嵘哈哈大笑,道:昊柏桦倒是很忙。”虽是戏言,却也道明吴柏桦不可能那般作为的真相。连嵘说:“吴家满门都死于非命。其中至少有八九个该是壮力大汉,为何不反抗?吴柏桦的武功很高?”

  不,他只是会些qiáng身的皮毛拳脚。与一般的看家护院一般。

  “那就怪了。”连嵘啧啧咂舌,“几个壮汉还打不过一个青年?若不是酒水饭菜中下了药,那便是……白捕头,在下也知你怀疑吴家的吃喝被人动了手脚,不然怎会叮嘱仵作老儿查验厨房?”

  白祈愈发琢磨不透连,此人看似无赖,却能看透自己的步步猜疑,当真不像个贼!

  岂料,连嵘抱着胳膊斜靠在墙上,吊儿郎当地笑言:“哎呀,在下也是胡言乱语。”

  连嵘的顾左右而言他让白祈脸色凝重。不喜与他人相触的白祈,竟抓住了连嵘的手,说:“我记得,你曾说吴家十六口被割喉需多久时间?”

  “对,怎么了?”连嵘糊里糊涂地点头。

  白祈缓缓摇头,道:“不怎么。当务之急是找到吴柏桦。”

  怪,也是怪在这里。出县的几条路都有衙役看守,严格盘查进出的每个百姓。为何就不见吴柏桦?这人身上有伤,白祈也命人在各药店、医馆附近暗中观察,至今尚未发现吴柏桦的身影。莫非这人已经死了?

  想到此,白祈说道:“如果他死在紫竹林内,也不是找不到。”

  “哦?偌大的紫竹林,你打算一根竹子一根竹子地挖出来找?”

  白祈斜睨了连嵘一眼,竟笑得有些顽皮:“我自有办法。”

  一个时辰后,连嵘拖拉着木车,木车上装有满满两桶酒、酽米醋。白祈当他骡马一般使唤,他只有唉声叹气的份儿。

  白祈大张旗鼓地在镇子上弄了两桶酒和酽米醋,在紫树林入口处开始泼洒,朝着追G了吴柏桦的方向而去。一路上,白祈紧蹙眉头不声不语,连嵘面朝huáng土背朝天任劳任怨。

  眼看着,已经过了他与连嵘相遇的地点忽然间,不知从何处袭来一股劲风。白祈思索得过于入神,反应得不及时。连嵘猛地丢下酒勺,飞扑过去。

  “白祈!”连嵘惊呼一声,将白祈扑倒,护在身下。突发的变化让白祈顾不得许多,急忙将连嵘推下去。本要去追暗中下手的歹人,却发现连嵘面色苍白,嘴唇发紫,后肩上中了一镖。

  “镖上淬了毒!”白祈吓得速速点了连嵘几大要xué,“撑住,我带你回去解毒。”

  连嵘已然是出气多,进气少。他手上的力道丝毫不减,勾住了白祈的脖子,把人拉至嘴边,在他耳边低语:“回……大家。”

  说完,便昏死了过去。

  背着连嵘疾奔出紫竹林,心中无助时竟看到洛大人骑着马,溜达过来。

  洛大人一瞧白祈的模样,当下很是骇然。白祈顾不得说清缘由,将连嵘放在了马背上。

  白祈将缰绳塞进洛大人手中,忙道:“速带他去医馆,他中了毒镖。”

  洛大人手都抖了,没有半句哕唆,催马奔着医馆而去。

  转回头来,白祈深深吸了口气。运起轻功,几个起落回到连嵘中镖的地方,静候。

  等了多时,也不见谁来偷袭。白祈的心有些乱,有些恼,一脚将车上还没用的酒、醋踢翻在地。瞬间,刺鼻的味道蔓延开来,酒醋也在地上缓缓流淌。白祈忽见一处泛起了黑色,那处该是血迹曾经滴落过,遇酒醋后起了反应。找到了!?

  拿起连嵘还剩下的小半桶醋来,沿着黑处继续泼洒。一炷香的工夫后,白祈找到了栖身在一个小茅糙堆下的吴柏桦。

  吴柏桦身受重伤,奄奄一息。见到白祈,浑浊的眼仅仅闪过一点光亮,便隐没了去。

  白祈将随身的金疮药都给他使了,遂又扶他起来,准备带回衙门。

  此刻,吴柏桦却清醒,靠在白祈身边,断断续续地说明:自己活不久了,白捕头你定要为我吴家讨个公道。

  看吴柏桦的气息细若游丝,白祈心中悲感,轻手轻脚地放下他,问道:“有何冤屈,尽管说来。”

  吴柏桦咳出了血,吃力道:“白捕头可知金jīng?”

  这时,外面传来熟悉的气息。白祈回头一看,原来是邹子恒。他手中提着剑,手臂染了血。

  “白兄!”邹子恒有些láng狈地走过来,“伤着了没?”

  “没有。邹兄怎么在此?”

  邹子恒说:“洛大人听闻你要了很多酒醋,便约我来帮忙。刚到紫竹林外,我见有人行踪鬼祟,便舍了洛大人前去追赶那人武功甚是高qiáng,我与他过了两招,不慎伤了手臂。那人逃得快,我又惦记着你。故循着地上的湿痕找来。”

  言罢,邹子恒发现了奄奄一息的吴柏桦,眼中顿时燃起怒火!白祈单手扣住邹子恒的剑柄,说道:“他并非凶手,邹兄切不可鲁莽行事。”

  不过是几句话的工夫,吴柏桦已经气若游丝。邹子恒看看白祈,最终还是信任了他,将一股内力度给了吴柏桦,让他稍作缓息。白祈看得明白,这人已是回光返照了。

  吴柏桦见到邹子恒,流下了眼泪。他的手颤巍巍地伸向邹子恒,说道:“邹大侠,我可见到你了。家父,家父死得冤啊。”说着,他摸摸胸口,继续道:“我本有家父书信一封,要转jiāo南岭府知府大人。我本想先投奔邹大侠再作打算。可恨我实在太无能,走到临县被人伏击,书信也被歹人夺了去。我不曾看过书信,不知其内容。只知,信中所写有害我吴家的罪魁祸首。我出不去临县,又担心家父,便趁夜赶回。不料,家中竟然……”

  “慢些说。”白祈给他喝了一口水,顺顺气。

  “图,还在家中。”吴柏桦倒着气儿,说。

  什么图?白祈和邹子恒都急了起来,却又不敢碰触已经快咽气的人。白祈急着想要知道究竟是什么图,邹子恒则是急着为吴沈一家报仇,急着问吴柏桦哪怕一点蛛丝马迹。

  吴柏桦双眼涣散,邹子恒将他抱在怀中,问:“吴大哥未曾提过贼人的名字吗?一点暗示也可,快想想。”

  吴柏桦张张嘴,无声无力。白祈见邹子恒只顾着愤恨,气得推了他一把:“俯下身,听他说些什么。”

  最后一句话,吴柏桦在邹子恒耳边说完。家仇未报,死不瞑目。然,邹子恒听完他最后一句话,竟然是瞠目结舌,面色惨白。

  “邹兄!”白祈摇晃着邹子恒,“他说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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