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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炒房]聊斋之致富经_打灯的戳戳【完结】(34)


安远道看文焘没脸没皮地闹杨一善,一下子又想起傅江。
很久都没有傅江的消息了,安远道心里一直都不安稳,不确定他是不是出事了,还是单纯只想彻底离开自己。
万一他出事,这世上他又没别的朋友,自己本该在他身边……
本该……
关于刚才和文焘争论的那些话,安远道现在自个儿都没有了起初那种坚定的意志。他一直不满意傅江的残忍本xing,可傅江的本xing纵然是不好,他自己不分善恶的怜悯又算什么东西?
安远道缩回被子里,耳边听着文焘和杨一善的吵闹,心里更加没底了:一直以来的坚持,或许都是错的?
作者有话要说:  有新收藏Σ( ° △ °|||)跹パジ魑涣舨降男』锇QAQ

☆、芬兰雪屋(伍)

夜晚有时很短促,毫无意识间就睡过去了。但有时也格外漫长。
安远道一整晚都没法定心,脑子里千回百转的念头翻滚不断,想着文焘的话,想着他遇到的那些恶鬼,也想着这些可恨之人生前的可怜之处。
夜更深了,一片静谧中,屋里虽然有暖气烘烤着,可一旦从窗帘的fèng隙间瞥见窗外月光照耀下白茫茫的雪地,凉意就由心而生。
平白又看到了傅江的脸。分别了月余,那张脸竟有点模糊不清了。安远道摸出手机,在刺眼的手机光中翻找傅江的照片。
傅江的照片不多,只有一两张他俩的合照。
平时傅江很喜欢偷拍安远道,不论是傅江自己的手机里还是安远道的手机,都是安远道一个人的照片居多。
只是不知道现在傅江手机里是否还保存着他的照片。如果真想彻底摆脱他,大概照片也不会留着了。安远道想着,忽然鼻子一酸,没来由差点掉下眼泪来。
难受的感觉来得突然,好像触了什么景、生了什么qíng一般,一下子越想越多,全是傅江以前的点点滴滴,好的坏的都是他。
其实安远道早发现了,不管前世如何,他现在万分想念的,都是傅江的今生所为――不全是护他帮他的那些事,还有更多傅江耍流氓的、贪恋名利的、卖弄心机的……
他和傅江,或许是缘起于上一世,但他经历的却都是今生今世里每天的相守。
方才文焘那番话里其他的内容他不敢全都苟同,但有一点,文焘无疑是对的――只有现下这一世,对自己才是有意义的。
可惜傅江已经不在了。安远道一个人,既不知道要怎么去找他,也不知道找回来了又能怎么样。如果傅江已经不再像以前那么爱他了……
安远道想得东西更多了,黑暗中没有其他吸引注意力的旁物,人的思绪总是更容易发散开来。
第二天,太阳的亮光照进屋里时安远道再也躺不下去,轻手轻脚起了身。
裹了所有厚衣服出门,外头依旧是一副冰雪天地,安远道这个最怕冷的人,竟能在这零下几十度的低温中感觉到一丝清醒,好像这么多年来,终于找到了寒冷的好处。
待了几分钟,安远道的手脚渐渐冰凉起来,此刻不会有人帮他取暖了,他要自己照顾好自己,只能悻悻地回到温暖的室内。
屋里,杨一善小同志睡得甜,一条小毛腿搭在文焘肚子上,被子扯歪了一半,露出无趣的深蓝色小裤头。
文焘可能是被他压醒了,此刻正愣愣得半撑着身子发呆。
安远道正想上前去叫他,就见文焘忽然吸了两下鼻子,接着……一注鼻血就流了下来。
安远道:“……”
文焘:“……”
一脸细思极恐的安远道赶紧给文焘递了两张纸巾,默默转头假装认真倒水喝。
文焘擦完脸上的血迹,又往鼻子里塞了一坨纸巾片,样子滑稽地起了chuáng。安远道也递了一杯茶水给他,神色尴尬:“那个……你是不是喜欢杨一善啊?”
文焘偷偷转头看了眼还在睡的杨一善,才低声说:“我喜欢过的人比你吃过的盐还多,可是又没有人能陪我走一辈子,所以……唉……有感觉也别冲动,这是我的经验呐。”
安远道看他遗憾的表qíng挺真切,一时间想起他孤身一人走了几百个chūn夏秋冬,也觉得这人怪可怜的。
文焘却话锋一转:“不过长寿有长寿的好处,我有时候觉得无聊,想想不如归西算了,但又舍不得,到底是活着好啊……”
安远道低头看着杯子里蒸腾的热气,低声说了句:“是啊。”
文焘看他两眼乌青,心里了然:“昨晚我们讨论的那个问题害你没睡好吗?”
安远道依旧疑惑着:“我觉得我还是很庆幸自己能来人事走一遭,并不能说毫无意义。如果能给那些生前含冤而死的灵魂再活一次的机会,我实在不忍心害他们错失。但是你说的善恶报应也是对的,我不能总想着眼前的冤屈,被它们害死的无辜人的冤屈就没人报了。所以……我不知该怎么处理才算对。”
文焘叹了口气:“其实根本没有绝对的对错。你看我想得那么明确,也被杨一善昨晚说的那番话动摇了。但是我自己认定的东西不会轻易改变,你也该有自己的立场,不论是什么样的,在你心里什么是对什么是错,或者说事到临头你自己会怎么选择,这才是最重要的。
“说到底,人活着首先是为了自己,以及自己在意的人和事,所以你坚持的东西,也该是你自己认定的。一旦认定了就不再因别人而动摇,并拼全力维护它,这就可以了。
“就像信仰,你要找到自己坚信的和要守护的,自己做判断,有了判断就坚持到底。别人怎么想怎么说,那都不关你的事。”
安远道听着觉得心里心里放松下来不少,虽然他还没选定他的立场,但到底没有昨晚那么纠结和不安了。
他或许以后面对恶鬼时依旧会心软,但也会看善恶行事了。无辜小鬼他能救则救,主观意识上害过人的,他不会再轻易错放。
“不过……”文焘转过身去看着杨一善边做梦边卷被子,提醒安远道:“这次的大鬼不同寻常,这些小鬼被他用过,我绝对不放心放它们入轮回,无论如何还是解决掉得好,免得百年后它们造孽。”
安远道知道他说得有道理,但还是为那些小鬼觉得惋惜:“好……”
好在王禄力量qiáng大,这些小鬼死时没怎么痛苦,死后也就无知无觉了。
当晚,安远道扯着杨一善一起带着耳机看电影,留文焘一个人守着。
被抛弃的文焘虽然知道他俩一个是因为不忍一个是因为害怕,但还是心里颇为难过:“寡人心有戚戚焉,然心戚戚矣。”
飘进屋里来赶电影场子的五尺:“………………”
另一头,独自一人走在风雪中的傅江遇上了前所未有的大敌。
这几天来他一路砍杀,不断提升着自己的能力和经验,但遇到变异龙还是头一遭。别说是在苦寒之境中,他之前游历了大半个异界荒原,也没有见过龙族一脉。
不过好在傅江在指南书里看到过词条。
眼前这一只变异龙,是基因突变造成体内本可以喷she的火焰附带了雷电属xing,双目怒睁,杀意汹涌。
傅江提起手里的长剑,冷静地判断着变异龙的弱点和招式。他既不激动也不畏惧,对他来说和之前千万次杀怪没什么两样,大概已经麻木了。
长剑提起,傅江又同时运起了体内的驱魔师jīng气。既然对方的火焰附带属xing,那他就也给自己的武器附带点儿东西。
变异龙见他提剑,立刻扇动巨大的翅膀腾空而起,接着向傅江俯冲而来。尖利的嘴大张着发出震天动地的啸叫声,唾液连着上下两排尖牙,显得格外可怖。
傅江也毫不犹豫冲向变异龙。
双方在雪地中央时相遇,傅江长剑大力挥下,变异龙躲也不躲,直接一翅膀扇过来,轻而易举带起一阵巨风。
要不是傅江自己也有风护体,恐怕别说长剑要被chuī落,他整个人都会被扇飞出去。
傅江退后两步,重新握起长剑,用上最大的力量趁变异龙还在得意之际直接戳刺过去。
这一击正中变异龙柔弱的肚子,但毕竟是用刺的,伤口小,刺的也不深。变异龙被彻底激怒了,杀意和攻势只比刚才更甚。
傅江面对这样的qiáng敌时渐渐起了变化,或许他自己都还没有发现,他挥剑的动作开始变得浑然天成,体内输出的气息几乎带动了整片区域的气流变动,一时间飞沙走石,在周围刮起一股风包围住了他和那条变异龙,连风雪也chuī不进来。
傅江重新冲上前去。
他此刻的一挥一砍,一次翻身一记跨步,都像是天赋技能一般纯熟自然,力道浑厚速度迅捷,剑身上来自他发出的气息渐渐包裹着剑的周围,带出锋利的弧度。
他已经感受不到变异龙的牙齿在他手腕上咬出的伤口,也感受不到带电的熊熊火焰灼烧背脊的痛苦,好像这些都伤不到他似的。
他天生就是杀戮的机器,现在,他成了杀戮的神明。
变异龙终于倒下了。天地已经变色,整个幻界都在发生变化。
但傅江却好像没有感觉,他依旧提着长剑立在那里,冷静而沉默。他是对的,因为战斗还没有结束。
变异龙滔天的怨气直冲云霄,很快聚合成一团ròu眼可见的气体。气体渐渐成型,再次融合成变异龙那庞大的身躯――它化成了恶鬼。
傅江的长剑此刻已经不再是寻常的凡间武器,它剑身围绕着驱魔师jīng气,已经融为一体。
傅江冷静地烧了张显形符纸,然后冲着半空中透明的变异龙冲去。
就算是再来十条龙,也已经不再是傅江的对手,只会让他短时间之内爆发出更大的力量。集中的力量大爆发终于将傅江带到了他一直在追求的境界。
撕开龙形气团的那一刻,傅江脱出了战斗,也终于感觉到了自己的变化。
他成功了。
可是他好累。身上的伤开始叫嚣,jīng神也恍惚起来,痛苦和困顿jiāo织折磨着他的神经,膝盖一软,倒在了雪地里。
再次醒来,傅江已经躺在黑堡的医疗chuáng上,周围忙碌的法师们在准备药剂,堡主夫人高兴地从背后抱着堡主的肩膀磨蹭。
堡主倒是不太高兴:“你掀了我的幻境。”
傅江:“……”
傅江的身体天翻地覆了,几乎没怎么用药,光是躺着休息,伤口很快就好得没了痕迹,看不出他曾经那么严重的烧伤过,一侧手腕还几乎被咬了个对穿。
几天后,傅江重新踏上了S市的土地。
“安远道,我回来了,你别想逃!”
作者有话要说:  大佬在变异开挂的道路上拔足狂奔(中二之魂熊熊燃烧……)

☆、芬兰雪屋(陆)

重回原界的土地,好像连阳光都是特别亲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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