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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径归何处_凤阁烟雨【完结】(18)


很快他便写完了,看了又看,犹豫了很久,长叹一口气,告诉门人把门主和左护法叫来。
穆千幽和缪姝很快就过来了,她们拿起她递过来的信,看完后都愣住了。
缪姝震惊地问道:“师兄,你确定吗?”
聂流尘站不起来,只能靠在书案上点点头,说道:“只是推测,我们可以看看南宫轩的反应,这样更好,我们行动起来更方便。”
缪姝犹豫了一下说道:“我不是问这个,我是问你确定要自己……”
穆千幽还在看信,一边看一边撇撇嘴道:“原来是这样,早知道和善一点了。”
聂流尘叹息,把衣服拉了一点上去,撑着头闭上眼道:“哪有这么多早知道?你赶紧把信发给南宫轩吧,我还有事qíng要布置。”
穆千幽从信后面探出头,黑色的眼眸里明明灭灭,她忽然说道:“缪姝,你去送信,我有事。”
缪姝担心地看了聂流尘一眼,对方摆摆手。她只好走出去,关上门。
穆千幽站在他面前,手指一挥,聂流尘身上又飞出四条红线。聂流尘感觉伤口一下子没那么疼了,上面好像还有东西在慢慢帮他修复,可是穆千幽接下来的举动让他惊呆了。
“流尘哥哥,想来咱们也相处了十多年了,我对你的心思你会看不出来?”
穆千幽坐在他面前,一只手挑起他的下巴。她穿着款式和穆兰荫相似的紫色衣裙,现在她将手放到衣服上,慢慢解开了外袍,外袍如一只紫蝶飘落在地上,露出只有一件单衣包裹的躯体,肩膀像美玉一样白皙润泽。穆千幽很美,比她的母亲还要多一份娇俏和艳冶。
“自从你带走那个南宫意,我就觉得有些事我必须说了。”
聂流尘将脸偏向一边,穆千幽忽然跪坐在他身上,腿蹭着他的身体,捧着他的脸,说道:“流尘哥哥,抬头看看我啊,我不美吗?”
聂流尘很老实地说道:“美。”
“哦,你不喜欢我吗?”穆千幽将脸凑过去,直接将他推倒。
“……”
穆千幽的手在拼命躲闪的他身上游走 ,气息也落在他的耳垂上,很久之后,她忽然抬头,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站了起来,说道:“哼!好一个少时好友?我就是想确认一下,你就承认吧!”
她一边穿衣服,一边说道:“聂流尘,别装了,我自认为作为一个疯子,我对自己已经够狠了,想不到你比我更狠。可笑,我输给了他,我们却赢过了他!好啊,我佩服你,你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吧!”
穿完衣服,她忽然偏着头,用哀怨的语气说道:“流尘哥哥,你其实也挺可怜的,他配不上你。”
聂流尘静静地看着她,问道:“那你觉得我该怎么办呢?”
穆千幽语塞,转换话题正色道:“行了,那个叫武丘的怨灵怎么办,他怨气很大啊,要不撕碎了?”语气正常,仿佛刚才的事从来没发生过。
聂流尘目光冷然,说道:“怨气大,很好啊。”他捏捏下巴,笑出两颗虎牙,又道:“用起来!”
穆千幽看了他一眼,忽然摇摇头,转身摔门而出。
聂流尘扶着头,自言自语道着:“琼华门应该是南宫轩亲自出战,烛炎宗夏宛灼重伤,应该是哪位长老,霜流门钟离志重伤,又被夫人的病qíng拖累,应该是燕海棠,星河门门主没了,两个会是哪一个继任呢,呵,我就赌一把是左君杨……”
他又写了数张小纸条,然后迈起还不太灵活的双腿,走到窗边,chuī了一声长哨,几只鸽子应声飞来,他把信绑到鸽子的脚上,又chuī了一声短哨,鸽子们纷纷飞出乘风门,飞向四面八方。
聂流尘正yù离开,忽然窗户外又传来一声鸽鸣,一只全身漆黑的鸽子飞落在窗台上 ,聂流尘眼睛眯了下,走了过去,从鸽子腿上取下来一封信,展开,看完之后,摇摇头,露出一个微笑。
老迈的踏雪从窗外慢慢地爬进来,看见聂流尘呆立在那里,眨了眨自己的独眼,走过来,蹭了蹭他的腿。

☆、孤胆(二)

各个门派之间都有传信法阵,南宫轩站在书房里面,看着刚刚到手的信件,额上青筋bào露,手中一阵颤抖,一下子将信震成碎片。
他很快回了一封信,现在这封信就捏在聂流尘手里,穆千幽坐在他的身后,手放在他的背上帮他疗伤。
“如你所愿啊,流尘哥哥。”她的语气很是冷淡。
聂流尘把这封信折好,道:“我准备一下就出发。”
穆千幽放下手,起身道:“你不怕南宫意还有那个叫什么姚青页的小子认出你?”
聂流尘回头看了她一眼,道:“乘风门的主事人现在是‘杜雨恩’,这样重要的事qíng,我不去,可以吗?而且说这些事,南宫轩不会让他们过来的。”
穆千幽道:“太危险,要不推说你身体不适,找个门人去?”
“不行,先不说咱们这里会御剑的除了你我没有几个人,如果派出的门人反应不够及时,会坏了大事的。”聂流尘语气坚决。
“流尘哥哥,你什么都自己扛着,我从未这么心疼一个人。”穆千幽走到门边又回头,道:“真希望能跟你在一起,一辈子陪着你,但是……”她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又指了指自己的心,道:“我是疯子,不是傻子。”
聂流尘目送她离开,起身,活动了一下已经无恙的关节,向椅子上叠得整整齐齐的乘风门修士服伸出手去。
乘风门外,聂流尘把玩着手中的剑,这是从乘风门门主贺西铭那里拿来的,叫做狂流,不算什么名器,但是御剑应该是没问题的。缪姝和穆千幽从他背后走来,缪姝手里还抱着一把刀。
“师兄,把青锋带上吧,这把剑用起来不习惯的。”缪姝把刀递给他。
聂流尘轻轻推开,说道:“不行,杜雨恩是个文弱书生,看起来也不像会用刀的。而且如果被发现,琼华门的人一拥而上,带刀有用吗?”琼华门有南宫父子这样的顶尖高手在,更别提无数的门人。
他转过身,对穆千幽说道:“如果事qíng败露……你们赶紧转移到清河派去,到时候战役上偷偷潜入,但可能要跟朝廷打jiāo道,辛苦你了。”
穆千幽绷着一张脸,点了点头。
聂流尘拔出剑,运起了体内的另一种力量,狂流剑被一股浅蓝色的光芒包围,一开始不断颤抖,似乎在拒绝这个陌生的灵力,但最后终于平稳下来。聂流尘吸了一口气,站了上去,回头看了一眼身后两名美貌女子,笑了一下,御剑而去。
看他飞远,穆千幽忽然捂着脸,大哭了起来,缪姝怎么劝都劝不住。
聂流尘降落在琼华门山门外,琼华门位于广陵城东的浣花谷,倒真是个好地方,四周环绕的山不高,但是流线秀美,中间流经的水不深,但是碧波dàng漾。也就这样的山水养得出那样的人吧,想起了以前那个人对自己说过的话,聂流尘摇摇头,心中满是感慨,他cao控起灵力来还是不太顺利,胸腔中一阵气血翻滚。他凝凝神,收起剑,走到门口,对守门的门人道:“乘风门杜雨恩来访。”那人把他从头到脚看了一眼,面露鄙夷,进去了一会儿,就出来把他带了进去。
聂流尘行走在琼华门宽广的校场上,一边小心戒备,一边跟着前面领路的人,忽然看见一群琼华门人迎面走来,其中有一个是上次去过乘风门的,聂流尘对他微笑点点头,他回以冷冷一笑。
一路上,聂流尘能听到极力压低声音的窃窃私语。
“乘风门居然还没倒。”
“哼,是来求门主的吧。”
“南宫门主连刚才那个星河门的都没见,哪有空理他。”
领路的人带着他左拐右拐,很快,他就被带到了一座楼里,这座楼位于一个角落,四周种满翠竹,很少人进出。琼华门人将他领进一个房间,便关上了门。
屋里弥漫着一股浓郁的奇楠香,进门时,南宫轩在里面背对着他,门一关上,马上转过身来,笑道:“杜先生,久仰了。”
聂流尘连忙拱手弯腰行了一个大礼,谦逊地说道:“南宫门主作为玄门之盟主,才是赫赫有名,在下仰慕已久,今得一见,三生有幸。”语气恭顺,甚至有点卑微。
南宫轩赶紧把他扶起来,让他坐下,说道:“我也老了,还是你们年少有为啊。”
聂流尘看着眼前和自己客套的男人,他和南宫意眉宇间很是相似,但眉峰上挑,目光如鹰,要霸气不少。他接着说道:“南宫门主真是太客气了。也不知道您找我来有什么事qíng?”
南宫轩沉吟了一下,说道:“乘风门对魔修的搜查,可有什么进展?”
“还没有,除了那天那两个逃跑的,再无发现,只恨乘风门现在人手不足。”聂流尘摇摇头。
“杜先生”,南宫轩忽然站起来,正色道:“此事关系甚大,请乘风门一定继续关注。”
聂流尘点头道:“那是一定,就是不知道他们说的那个‘炽yīn阵’是什么东西,不知道有何yīn谋。”
南宫轩摇摇头,说道:“你们这些小辈啊,都不知道当年的事qíng,我是过来人,可是清楚得很,那东西,相当可怕。具体我也不便描述,但是,杜先生,你要相信,这不是你们乘风门应该单独管的东西,而是整个灵修界的责任,以后,此事便不提了。”
聂流尘做恍然大悟状,点点头,说道:“原来如此。”
南宫轩作出一副关怀的样子,问道:“贺门主受伤后,乘风门运转可还顺利。”
聂流尘叹气摇头道:“不太好。”
南宫轩道:“灵修各家应该互相扶持,有什么需要尽管提。”
聂流尘心中一笑,站起来,拱手鞠了一个躬,道:“在下不才,想替整个乘风门讨一样东西。”
南宫轩皱眉道:“何物?”
聂流尘认真道:“战帖。”
南宫轩似乎松了一口气,但很快又疑惑道:“乘风门要战帖何用?”
聂流尘叹气,说道:“南宫门主应该知道,乘风门受创,一蹶不振,本次玄门战役,可能是乘风门扬名立万最后的机会。而且,上次在鹰钩崖围剿中几大门派发生那样的事,战力被削弱不少,本门愿意倾尽全力,赴最前线,只求在这一战中能助一臂之力。”
南宫轩心里暗笑,一个将倒下的门派,竟然还有这种雄心,也不怕全军覆没吗?但他表面依然严肃,说道:“先生有心了,战帖我们一定奉上,也一定会按你的意思把乘风门安排到战局中央。”
聂流尘感激地再次鞠了一躬,弯下腰的时候,忍不住勾出一点笑容。
此后又是一阵寒暄,南宫轩挽留他多住两日,被他以门中有事为名婉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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