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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昌鬼事过阴篇:八寒地狱_蛇从革【完结】(22)

  我对袁继东说:“有些话,我说给你听了,你莫激动。”

  袁继东叹口气,“都成这个样子了,还能激动到那里去。”

  “你爹身体的确是不行了。”我指着他父亲说,“但是他很有毅力,所以每当你不在家里,或者你睡着的时候,你爹就偷偷爬到刚才的山坡上,做他要做的事情。事情不做完,他是不会死的。”

  “我爸做了什么?”

  “他用手在那里挖了四个坑。”我顿了顿,继续说,“他身上欠着四条命。所以一直不能脱身。”

  “徐师傅,你在胡说八道吧。”袁继东说,“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把刚才在陶罐碎片里找到的一截指骨,拿出来递给袁继东看,“如果我没猜错,其他三个罐子也一样,里面有这个骨头。”

  袁继东把骨头拿在手上,仔细的看,这的确是一根人骨头,就是人小拇指的骨头。这么多年了,骨头呈暗灰色。袁继东手在发抖。

  我接着说:“我刚才就说了,这种罐子,我见过,有很多地方,人死了,并不埋到地下,而是把人烧了,放入陶罐,然后放在山野的地面,并不入土为安。放在家里的也有。”

  袁继东后怕的说:“我爸把这几个罐子带在身边一辈子,到底为了什么?”

  我终于把我想了很久的话说给袁继东了,“并不是你父亲要带着他们,而是他们一直都缠着你父亲,不肯走!”

  袁继东惊愕的问:“你在说什么?”

  “你父亲欠他们的命,”我摊着手说,“所以他们不让你父亲死掉。”

  我把这句话一说完,突然袁继东的父亲从床上猛然跳了起来,把我给扑倒在地,狠狠的用手掐着我的脖子,我惊慌失措的看着袁继东父亲一脸的狰狞,嘴里荷荷有声,满口的腥臭。

  袁继东被他父亲的举动搞懵了,愣了一会,才把他父亲的腰给抱住往后拉,我才有力气把他父亲的手指从我脖子上一根根掰开。掰开之后,我并没有放开他的手掌,而且抓着举给袁继东看,他的父亲右手的小拇指是没有的。

  袁继东的父亲狂躁一会,突然身体瘫软,躺倒床上。

  “四个。”我对袁继东说,“刚才你父亲想掐死我的时候,我就看到了。”

  袁继东看到父亲这种情况,除了相信我,没有第二个选择。

  我接着说:“旧县的那个秦大妈,估计是走阴过来,拉你父亲的魂魄,打不赢这四个冤鬼,反而折损了阳寿。这四个人和你父亲之间有很大关联。”

  我这句话一说,袁继东父亲的床脚就格格格响个不停,整张床在不停的抖动。一直在床头点亮的台灯砰的一声,灯泡就炸了。屋里一片漆黑。

  屋里就听见袁继东的父亲不停齁,那种断断续续,声嘶力竭的齁气,仿佛没齁一下,就是他最后一口气。然后喘气的声音越来越多,不只是他父亲喘气的声音了,而是好几个同时在喘气,而且声音越来越多,越来越多。

  我听到头顶上一阵杂乱的声响,那是老鼠在打架的声音。

  咚的一声,房间的门关上了。

  “你关门做什么?”袁继东在黑暗里惊慌的问我。

  我低声说:“我没动。”

  袁继东被吓到了,“什么情况,什么情况。”

  屋里所有的家具都在嘎吱作响,所有放置在家具上的东西纷纷掉落在地上,窗户玻璃破碎的声音十分刺耳。我掏出打火机,把打火机点燃。屋里勉强能看见一点了,袁继东嘴里大声喊:“屋里怎么这么多人!”

  然后我的打火机也一阵微风给吹灭。

  我困了,慢慢坐在地上。

  我眼见看的很清楚,屋里现在出了袁继东父子,我还能看到七个人,分成两边,那四个人我见过了,正在和三个人厮打在一起。形势很明显,三个人的那边,就是想把袁继东父亲从床上拉起来,带走。而四个人的那边,就阻止他们。七个人纠缠成一团,腾不出手,就用牙齿相互咬对方。

  最后三个人的一方打不赢了,只好慢慢退向门口,我看见三个人中间的两个走远了,留下一个,在房间门口慢慢喘气,看样子是吃了大亏。

  我走进那个人,看见他是个老头,老头也看见了我。

  “你是哪里人?”我问老头。、

  “我住在河溶。”老头说,“你一定要来啊,我不想死。”

  老头慢慢走了。

  我回头看见四个人站在袁继东父亲的床头和床脚,盯着我看。

  “你们到底要做什么?”我忍不住嘴里问。

  我肩膀一阵摇晃,眼睛睁开。袁继东对着我喊:“你刚才怎么啦,你被吓昏了吗?”

  “你爹年轻的时候到底是做什么的?”我问袁继东。

  “矿工。”袁继东说:“所以肺不好,老了就发病了。”

  袁继东的父亲现在睡着了,刚才闹了一阵子,总算是平静下来。

  我和袁继东走到客厅,把灯打开。

  我对袁继东说:“你还记不记得你父亲以前做事的老矿在哪里,他以前还有没有同事没死的?”

  袁继东回答:“有,他以前一个同事腿脚不方便,我安排在我的矿上记账。”

  “明天我们就去找这个人。”我对袁继东说:“你爹年轻的时候,遇到过矿难。这四个人,就是在矿难的时候死掉的。”

  “我从来没听说过,我爸遇到过矿难。”袁继东身体发抖。

  当晚我睡在了袁继东的别墅里的客房,睡得床是靠窗的,袁继东有钱啊,家里的房间宽敞,窗户也特别大。睡到半夜,额头和眼皮子刺疼,我醒了,坐起身来,无奈的看着月光映射在床边地板上的影子。

  从来没有看过草帽人在我身上到底是什么样子,现在我看到地上的影子,那个顶着草帽的影子,心里说不出的沮丧。

  草帽人、过阴人,嗨,这两个身份,反而成了我的负担。当初和王八争夺过阴人的时候,心里还是有那么一点虚荣心的,王八说的其实没错,我他妈的就是看他风光的样子心生嫉妒,用打败他的方式证明我的存在。是的,过阴人就是我唯一能获得的那么一点存在感,可是我怎么都没想到过阴人的身份竟然这么坑人。

  我想着我的上任赵一二,还有张光壁,他们当年付出的东西不会比我少,但是他们都挺过来了,而且都没有给过阴人的身份丢脸,我不想做一个窝囊的过阴人。

  我想到此处,把头抬起来,对着房间里站着的五个人影。

  “我会把你们都带走的。”我轻声的说,“这是我的本分。”

  袁继东父亲的嘴慢慢张开,露出白色的牙齿,一股尸臭的味道弥漫在房间里。我开始呕吐,尸臭中混杂这一股血腥的味道,让我无法忍受。

  我站起身来,强忍着肠胃的痉挛,看着袁继东父亲的魂魄,“你们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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