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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色尸体_张宝瑞【完结】(7)

  雨琦很少见龙飞愁眉不展,提议先去收购钟表的店家探探路,也许能发现蛛丝马迹。龙飞欣然接受。

  他俩打扮成一对有钱的夫妇,首先找武昌的老字号钟表店。

  当他俩在武昌闹市区看到一家名叫前进钟表店的时候,就走进去碰碰运气。刚走到柜台前,店经理就笑容可掬地迎上前来,又是敬烟又是递茶。

  龙飞扬了扬手表,开门见山地说:“我有个朋友有块手表,因急于用钱,想将手表脱手,开价就要五万。我看这手表半旧不新的,且既无品牌又无厂名,能值这么多钱呢?我想您是行家,请你帮我看看,估估价,看值不值五万。”

  经理只觉眼前一亮,待要伸手去接表,龙飞又揣进了口袋。

  那经理见面前这位客人仪表堂堂,谈吐不俗,身边又有这么一位年轻漂亮的夫人,想必来头不小,不敢怠慢,忙说:“同志您既然信得过小店,本人一定为您服务。”随即眼珠一转,压低声音说,“这里人多眼杂,说话不方便,请跟我到上面去谈。”

  “那就劳驾了”,龙飞说着示意雨琦一起跟经理上楼。

  进了经理室,那人自称“鄙姓杨”,随即将办公室的门关上,果然清静多了。

  当杨经理接过龙飞递上的白金手表时,失声惊叫:“呀,好一块白金手表!”

  龙飞不动声色地问:“何以见得?”

  “单这白金表壳、表带,已价值高昂,不过……”杨经理突然将话头煞住。

  “有话直说,”雨琦笑吟吟地鼓励道。

  “这……”杨经理将表又仔仔细细翻来覆去地看了几遍,心里盘算着如何开口,有心压价把它收进来,但话已出口,人家未必肯脱手。再说,店是国家的,赚得再多,对自己又有什么好处?不如做个顺水人qíng,jiāo个朋友,多个朋友多条路嘛!于是斟酌地说:“表倒是好表,只是没有品牌、没有厂标,不好估价。如果您的朋友急需钱用的话,小店倒可以帮忙,六万元收下,不知同志你意下如何?”

  龙飞心想:我说五万,他就出六万!但是生意人,讲的就是个利字呀,他不压价,反而抬价,倒叫我不好说了。这表你就是出六十万,我也不能卖呀,幸亏事先早与雨琦商量好对策,此刻用上了。

  龙飞沉默了一会儿,故作神秘地说:“不满经理您说,你我是同行,我也是吃这碗饭的。”杨经理一呆:“哦,失敬!听口音,你们不是本地人吧。”

  雨琦接过话头,装出缺心眼儿的样子,直打直地说:“我们是北京来的,上海也去过了。没人能识这块表的来历。我丈夫的朋友并非缺钱用。他和我丈夫打赌,如果我们能报出这块手表的家门,就将手表白送给我们。否则,我们就要把祖传的一幅唐伯虎的画送给他。我们还真被他‘将’住了。开始,我们把希望寄托在大城市,总以为大城市的行家见多识广。但一次次希望落空,白折腾了半个多月,只剩下一星期期限了。后来有人提醒我们到武汉来试试,说老一辈中有人在武汉见过这块表。我们心想,对呀!武汉地处要冲,雄踞中原,承东启西,支撑南北,人才荟萃、藏龙卧虎,自古以来就是我国的重要商埠。来到武汉后传闻您杨经理jīng通此道,见多识广,才不揣冒昧,特来求教的。如果先生能帮上忙,我们是不会忘记您的。”

  这番话说得合qíng合理,不由杨经理不信,况且人总喜欢听恭维话。杨经理脸上绽开了笑容:“好说,好说”语气一顿,“虽然我也说不上这块表的来历,但可以给你们指条路,有个人倒可以去问问。”

  “谁?”

  “老广东。”

  “他姓甚名谁,在哪个单位?”

  “这我就说不清了。”杨经理想了想,又说:“我只知道他姓林,曾经是个钟表巨商。过去曾开过几家钟表店,可惜因生xing好赌,把多年的家当全给输光了。后来只得靠做钟表贩子口。但这更增加了他的阅历,是位少见的钟表专家。现在已老了,不知住在何处。”

  龙飞与雨琦颇觉失望:“这可如何找他?”

  杨经理是故意卖关子,“别着急,他活着,也肯定在武昌。我一星期前还在一家茶楼里见到过他。他瘦了,背也驼了,倒底是七十岁的人了。好像在那家chūn来茶馆。那些酒楼茶馆可是他收集信息,洽谈生意的好场所啊!”

  龙飞听了jīng神一振,紧紧握住杨经理的手,连声道谢。临走时又留下一个电话号码,说jiāo个朋友,来日方长。今后有什么用得着他的地方,也定当尽力。最后叮嘱:务必设法打听老广东的下落,一有消息,立即通知。但对他俩今日的造访,不可对外人说起。

  杨经理以为他们害怕走漏消息,会遭打劫,怎么会想到他们是公安部的侦破大员呢!

  闹钟叫醒金炽时,已是日上三竿。他翻身跃起,匆匆漱洗打扮一番,便直奔秋盈家而来。

  秋盈请了病假在家,爸爸去了单位,妈妈出去买菜。她正躺在chuáng上想着心事,忽听门铃响起,保姆开了门:“哟,是金先生,请进!”

  随即传来金炽的声音:“你家夫人在吗?”

  保姆道:“呀,你不是来看我家小姐的,那让你白跑了,夫人不在家。”

  “哦,不不,我也是来看小姐的,她在吗?”

  保姆掩嘴一笑,“小姐在等你呢。”

  秋盈在心里骂小保姆多嘴多舌,该死!但又觉得有一种莫明其妙的冲动与期待,qíng不自禁地脸就红了。

  金炽来到她的房门口,门虚掩着,他轻轻叩门,问道:“秋盈,我可以进来吗?”

  “请进!”秋盈的声音有些颤抖。

  金炽进门,一眼看到秋盈脸色绯红,很自然地走到她的chuáng前,伸手摸了摸少女的额头,关切地问:“怎么还没起chuáng,是不是病了?”

  他的手暖暖的、柔柔的,弄得她心里惶惶的又甜甜的。“我没事”,她伸出手,本能地去推他的手,却被他捉在了手心里,又不经意间触及rǔ峰,一阵眩晕。

  金炽吓了一跳,急忙抽手,“对不起!”

  秋盈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居然没有松手,是为了报恩?是为了替代梁宝?是为了心灵的慰藉?她也说不清楚。

  金炽显然没想到会是这样,迟疑片刻后,那不听使唤的手,竟在少女的身上游走起来,慢慢滑向禁区。

  两人同时血液沸腾!

  秋盈突然用力推开金炽。

  金炽一时呆住,手足无措,满面通红。

  秋盈此刻心慌意乱,她想起了梁宝!

  一个声音说:你水xing杨花、朝三暮四、不知羞耻!

  一个声音说:梁宝是特务、是罪犯、是豺láng,把他忘掉,你没错!

  金炽羞愧难当,默默转身向门口走去。

  秋盈叫道:“大哥,把门关上。”

  这是个明确的信号!

  金炽在门口犹豫片刻,还是把门给关上了,急步返回chuáng边,急急巴巴地说:“原谅我,小盈。我,我活了三十几岁,还从未接触过女xing,女人对于我是个谜。我爱你,能让我看,看你吗?”

  秋盈忽然觉得他好可怜,她慢慢动手解开了自己的衣扣。

  事后秋盈幸福地哭了。

  金炽边为她擦泪边轻轻拍着她,又是道歉又是安慰:“秋盈,我真的该死!有道是:施恩图报非君子,我此乃小人行径,无耻行为。你打我骂我都行,只是别哭。”

  秋盈呜咽道:“是我觉得愧对于你,因为我已不是完整之身。”

  金炽动qíng地说:“像我这么不幸的人,年龄又这么大了,你不嫌弃我,是我几世修来的福气!不过你放心,我一定真心对你,我会娶你的。

  秋盈如喝了酒似的如痴如醉,软软地偎在金炽的怀里。

  俩人正在缠绵之际,曾夫人回来了。

  保姆告诉夫人,金炽来了,在小姐房里。

  曾夫人心中欢喜:他俩有门!

  龙飞与雨琦抱着侥幸的心理直奔chūn来茶馆碰碰运气。

  地处武昌闹市区的chūn来茶馆是百年老店。茶馆门口的两边门柱上刻着一副对联:

  上联是:劳心苦劳力苦且喝一杯茶去;

  下联是:为名忙为利忙再打二两酒来!

  虽显俗气,倒也有趣。说是茶馆,还兼营酒菜小吃。上下两层,楼下供应茶点;楼上茶、酒俱全。

  龙飞与雨琦挽手进入店堂,用眼一扫,底楼还蛮热闹,但没见老广东那样的人。于是走上二楼,挑了一个临窗的座位,要了几碟小菜,一壶好酒,俩人对饮起来。目光却在每张桌子上巡睃,当他俩的目光扫到临窗的第三张桌子时,不禁心中狂跳,相互jiāo换了一个眼神:天助我也!

  那张桌子旁坐着一位白须白眉的老人,gān瘦、躬腰,正一个人自斟自饮,眼睛却扫向楼梯口,似在等人。他正是杨经理所说的老广东。

  龙飞心想如何证实这位老人就是老广东呢?又不好冒冒失失地上前询问。该怎么办呢?眉头一皱,计上心来,有了!他故意卷起袖管,让手腕上戴着的白金手表露出来,对着窗外she进的阳光,将手腕晃了几晃,那亮闪闪的白金手表恰似一面镜子,把日光反she过去,直冲老广东的面门。

  那老广东的眼睛一花,立即寻找光源,目光随即定位在龙飞的手腕上,眼睛瞪得像jī蛋大。

  只一会儿工夫,老广东就坐不住了。

  他颤悠悠地踱到龙飞跟前,满脸堆笑,cao着浓重的广东口音问:“同志,您可是贵姓钱?”

  “哦,不,我姓龚,”龙飞一听他的口音,心中大喜,“前辈莫非是……”

  “嘻嘻,鄙姓林,人称老广东。”

  “啊,久仰,久仰!”龙飞连忙起身相邀,“我们是同行,前辈如若不嫌,不妨与我们一起喝两盅?”

  “别客气,素昧平生,怎好叨扰。”

  “瞧您说的,请坐!”龙飞打了个响指,叫道:“服务员同志,请再来一壶好酒,添两盘好菜。”

  老广东见龙飞如此热qíng,也就顺水推舟,坐下了,口中却说:“无功不受禄,怎么敢当?”

  “生意场中人,烟酒不分家。一回生二回熟嘛!来,先gān一杯!”

  “那老朽就恭敬不如从命,”老广东端起酒盅一饮而尽,然后反客为主地拿起酒壶,边为龙飞斟酒,边问雨琦,“这位想必是尊夫人吧?真的好漂亮,好年轻呵。”又自我解嘲地说:“与您坐在一起,直叫老朽返老还童了,呵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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