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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色尸体_张宝瑞【完结】(8)

  雨琦虽经常与龙飞在执行任务时扮为夫妻,但也经不住老广东如此一说。也许喝了酒的缘故,脸儿红得像蒙了块红绸布。因这话触到她的隐私,心里又酸又甜、又甜又苦,只得点头应酬道:“来,小女子敬前辈一杯!”

  几杯酒下肚,老广东飘飘然起来。趁着酒xing放开胆子要求道:“龚同志,这块表是你的?能让老朽开开眼吗?”

  “行呀!”龙飞边答边解开表带,将表递给他。

  老广东只审视了一眼,就肯定地说:“不,不对。如果您不姓钱,不可能是这块手表真正的主人。”

  “啊,林老前辈何出此言?您可别门fèng里看人哦。”龙飞嘴上虽这么说,心里却不得不佩服老广东的眼力,庆幸自己不虚之行。

  老广东还是笑眯眯地说:“不是我瞧不起您,因为这块表实在非比寻常。可以说是当今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它的主人姓钱……”老广东说到这里突然打住,眯起老眼盯视着龙飞。

  龙飞不动声色地递上一支烟,坦然地说:“林老真是好眼力,不愧为钟表界的泰斗!这块表是我好朋友托我寻根的。不过,您说这块表是世上独一无二,未免言过其实了吧?”

  经不住龙飞这么一捧,一激,老广东卖弄地打开了话匣子:“既然龚同志也是我们的同行,老朽不妨告诉您。我一点也没夸大其辞,这事是鄙人亲眼所见!”于是便滔滔不绝地说出了这块手表的来龙去脉。

  原来,在二十多年前,瑞士有一位钟表巨商,一次贩运大批名表漂洋过海。谁知在太平洋上遇上了海盗,被洗劫一空,总算他的命大,死里逃生,辗转来到了武汉。因为武汉有他生意场的老朋友。

  可是生意场上没有朋友!有的只是相互利用。套用我们中国人的一句古话,就叫“富在深山有远亲,穷在闹市无人问”,他一旦破产,即被视为倒霉鬼,谁也不愿沾了晦气,弄得他告贷无门,yù哭无泪,甚至去找本国的同胞借几个盘缠回家,也无人理睬,处处遭白眼,受尽屈rǔ。

  正在他走投无路之际,忽然想到一位建材行业的大老板钱广,曾有一面之缘,反正人穷志短,不妨找他一试。

  钱广号称建材大王。他的大本营在武汉,上海及京津都有他的分行。他的发家说起来也是奇迹,赤手空拳打出来的江山。虽然现在家财万贯,但对人和气,诚实守信,在圈子内口碑极好。

  当瑞士钟表商忐忑不安地找到钱老板时,钱广正在家里大宴宾客,庆贺公子满岁,那个排场与热闹劲儿就不用说了。当时的瑞士钟表商已穷困潦倒、衣衫不整、蓬头垢面、自惭形秽,在钱府外徘徊,不敢贸然闯入。

  人是有自尊心的!何况他曾是那么显赫、那么富裕!

  既然来得不是时候,又何必自讨没趣!

  但,这是他惟一的希望,就此离开,又于心不甘!

  也真叫天无绝人之路,该着这位瑞士人转运。恰巧钱广送一客人出了大门,瑞士人不失时机地叫道:“钱老板留步!”

  钱广本来与他只一面之jiāo,没什么印象。又见他如此落魄,不由一怔:“先生是——?”

  瑞士人报出姓名,并说已在门外恭候多时。

  “哦,想起来了。”钱广一拍脑门儿,“失礼失礼!快快请进。”

  瑞士人不好意思地说:“今日府上有事,我就不打扰了。若钱先生明日在家,我再来造访。”

  “哪里话,四海之内皆兄弟,何以到了家门而不入?今日犬子满岁,正好请远道而来的客人喝上一杯喜酒。请!”

  钱广将瑞士人先请进书房稍坐,瑞士人却如坐针毡。心想还是早点说明来意,自己只是想向钱老板借几个盘缠回国去,行就行,不行也死了心,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瑞士人双手抱拳施礼道:“对不起,钱老板,今天是府上的大喜之日,我不该开口,但我已走投无路,不知钱老板肯不肯帮我。”

  不料钱广一口答应,并亲自去自己的卧室挑了一套名牌行头,让瑞士人换上,然后引客人来到客厅向来宾一一引见。

  瑞士人感动得热泪盈眶。

  是夜,钱广留下这位外国朋友,瑞士人叙述了自己不幸的遭遇。

  钱广听后想了想说:“你来得不巧,我这几天手头有些紧,先生就安心在寒舍住几天,我去筹划一下,争取一周内帮你解决。”

  瑞士人一听,心已凉了半截,想不到这个钱广人前一套,人后一套,借给我几个盘缠,对他而言,不过九牛一毛!这么说显然是推托之辞了。再一想,既来之则安之吧,自己现在又能到哪儿去呢?

  瑞士人一连三天没见到钱老板。管家却对他十分客气,照顾周全,他也不能不辞而别,只能等。

  第四天晚上,钱广突然回来了,一见外国朋友便说:“对不起,让你久等了。”并让随从抬过来一只箱子。“请你先将就着用,我现在只能给你凑这点钱,今后如还需要,再跟我联系。”

  瑞士人大喜,心想总算没有白等,只要钱老板借给我路费回到自己的国家,一切都好办了。可当他打开箱子一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原来箱子里是一捆捆美金大钞。他一看,足有100万!

  “钱先生!”瑞士人扑通一下跪在钱广的面前,声泪俱下:“您的大恩大德叫我如何报答?你们中国人说‘男儿膝下有huáng金’。我自懂事后从没向人下跪过。今天,你对我恩同再造,请受我三拜!”

  钱广腾地跳将起来,一把托住瑞士人:“不敢当!快快请起。”

  两人坐下后,瑞士人诚恳地说:“钱老板的心意我领了,但这么多钱,我不知何时才能还上。您的资金也很紧张,我就少借点吧!”

  “什么借不借。”钱广淡然一笑,“就算我投资钟表生意吧。我看好我们中国这块大市场!咱俩合作,我出钱,你出力,利润你六我四,怎么样?”

  “OK!”瑞士人高兴地跳起来拥抱了他,“朋友,你凭什么相信我?”

  “凭我的眼睛,不会看错你。”钱广不愧为商业大亨,胆识与气魄就是不同凡响。他了解眼前这位落魄人是遭了海盗抢劫,可人家毕竟是钟表业巨子。不管怎么说:饿死的骆驼比马大,漏船还有三千钉呢!凭着他的本事与关系,回到国内马上会东山再起。而自己拿一百万美元赌一把,值!

  就这样,那瑞士钟表商一去半年无消息,他用这一百万美金从南洋到澳洲,又辗转欧美来回倒腾了几批畅销货,资本翻了三番。他又回到瑞士,还清债务,将赚的钱全部投入自己的表厂,将产品源源不断地运到中国,jiāo由钱广销售。这两位异国朋友成为跨国合作的最佳拍档。几年后,这位瑞士表商已拥有十几家表厂,成为亿万身价的钟表大王。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钟表大王准备来中国为他的异国兄弟钱广做五十大寿,以报他的大恩大德。

  这次一定要带一件有意义的礼物去。带什么呢?当然是手表!

  但普通表不稀罕。这几年他一直酝酿这件事,终于有了主意。他让手下最有名的二十几个工程师jīng心设计了这块表,以最昂贵的白金做表壳,制造了一块无与伦比的金表。起先,他也准备在表上刻上厂名、打上商标。可再想,牌子再响,厂家再有名,总还有个标价,还是不要打厂名和商标的好,并吩咐立即毁掉这块金表的模子,让世界上再也造不出第二块这样的表来。

  这才是真正的无价之宝!

  龙飞与雨琦听了觉得有趣,说:“这还真像个传奇故事,蛮感动人的。”

  老广东吱地又喝了一盅酒,眉飞色舞地接着说:“你们不信?不是chuī牛,老板的五十大寿鄙人也有幸参加了。当时我可也是钟表行业叫得响的人物——唉,英雄不提当年勇,不说也罢!就在那天的生日宴会上,瑞士钟表大王向中国建材大王当众献上了这块金表,并说明原委,博得一片赞叹喝彩之声。这是本人耳闻目睹之事,岂会有假?不信,我还可以说件事儿给你听听,当钱广收下这块金表后,也当即作出一个惊人之举:当众宣布他放弃钟表业,将他在瑞士的股份和中国的钟表店全部赠送给这位外国兄弟,惊得大家目瞪口呆。”

  龙飞终于问了他最关心的事qíng:“那钱广现在何处?”

  “听说他解放前就离开武汉,一直定居在南洋。”

  “哦——”龙飞显然有些失望。

  老广东狡黠地笑笑:“龚同志好像不是生意人吧?”

  龙飞心里一愣,却不动声色,“凭什么说?”

  “你如果要了解这块手表的来历,我已和盘托出;你若要想找这块手表的真正主人嘛……”老广东居然吊起人家的胃口来。

  雨琦不失时机地撒起娇来:“林老前辈,我再敬你一杯。喝了我的酒,祝您活到九十九!”

  “哈哈哈”,老广东高兴地一仰脖,gān了杯中酒,压低嗓门说:“我不管你们是什么人,今日能见,便是有缘。告诉你们吧,听朋友说,钱广回国来了。现在武汉。”

  说完起身一躬腰,“告辞了!”

  老广东已走得不见人影,龙飞还在发愣:这是真的吗?

  有人说龙飞也许是天上的什么星下凡,破案如有神助!

  雨琦也没想到事qíng就是这么巧,这么神,一个原以为是大海捞针不可能的事,就这么解决了。

  手表是南洋巨商钱广的,可怎么会出现在张局长给曾倪的贺礼中呢?这是一个谜!这也是侦破此案的关键所在,但这个谜也不好解呵。

  龙飞眼望窗外的滔滔江水,心cháo起伏……

  就在龙飞庆幸顺利查到梅花表的来历与主人,并准备查找钱广时,突然,接到桥东派出所的报告:桥东医院发生了一桩奇案。

  第二部

  第五章 神秘的2500

  傍晚六点来钟,一场秋雨飘飘洒洒,天气顿时凉慡下来。

  桥东医院的门诊部门前,一辆黑色小轿车悄声无息地驶了过来。车门打开,只见一个戴大口罩的男子跳下车来。这么晚了,又下着雨,光线暗淡,却见他还戴着一副墨镜,令人好生奇怪。他环顾一下四周,迅速从车上背下一个病人,“噔噔噔”快步向急诊室走去。

  此刻,正是下班时候,值班医生、护士都到食堂打饭去了。门诊大楼显得空空dàngdàng,那人将病人往急诊室chuáng上一放,转身就走,疾步如飞,钻进轿车。车未熄火,立即启动,一溜烟不见了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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