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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地上的女尸_[英]阿加莎·克里斯蒂【完结】(17)

  “噢,真的吗?上帝啊!”琼·韦斯特柔声叫道,“那不是很容易被发现吗?”

  “立个遗嘱倒没什么,”雷蒙德说,“我猜那个可怜的老妇除了那幢白象似的累赘房子外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让人继承的,那座房子又有谁会要呢?”

  “也许电影公司会要,”霍勒斯说,“或者旅馆、学校。”

  “他们说不定会低价买去。”雷蒙德说。但马普尔小姐却摇摇头。

  “要知道,亲爱的雷蒙德,我可不同意你这么说。我是说在钱的方面。她的祖父显然是个赚钱不费chuī灰之力但却又花钱如流水,没有什么积蓄的人。他可能像你说的那样破产了,但却不会一无所有,否则他的儿子不会继承到这幢房子的。事实往往是这样,父与子虽一脉相承却截然不同,儿子是个一便士都舍不得花的吝啬鬼。我想他有生之年一定攒了一大笔钱,这个似乎继承了他这一特点的格林肖小姐也不喜欢花钱。我想她很可能也有不少的积蓄却不声张。”

  “如果是这样,”琼·韦斯特说,“那么……”他们看了看卢,只见她静静地坐在火炉边。

  卢是琼·韦斯特的侄女。她的婚姻很不幸,最近用她的话说是“断了线”,两个年幼的孩子判给了她,生活费也少得可怜,只够三个人糊口。

  “我是说,”琼说,“如果这个格林肖小姐真的想找个人整理他祖父的日记并出版成书……”“好主意。”雷蒙德说。

  卢轻声说:

  “这份工作我能做……而且我也喜欢。”

  “我给她写封信问一下。”雷蒙德说。

  “我在想,”马普尔小姐若有所思他说,“那个老妇人为什么提到警察呢?”

  “哦,那只不过是个玩笑。”

  “这提醒了我。”马普尔小姐兴奋地点点头说,“是的,这使我恰恰想起内史密斯先生。”

  “内史密斯先生是谁?”雷蒙德好奇地问道。

  “他从前是个诗人,”马普尔小姐说,“经常在星期日的报纸上发些离合诗。而且喜欢编造故事取乐,但有时却给自己招来不少麻烦。”

  大家一阵沉默,都在想着内史密斯先生。但因为格林肖小姐和他之间似乎并没有任何相似之处,便以为简姨妈也许由于上了岁数有点儿胡乱联系。

  霍勒斯·宾德勒没有收集到更多的收藏品便回到了伦敦,雷蒙德·韦斯特给格林肖小姐去了封信,告诉她他知道一个叫做路易莎·奥克斯利的太太能够胜任整理日记的工作。事隔几日他收到了回信,字写得细长且是旧体字。格林肖小姐说她急切地需要雇佣奥克斯利太大并写明了见面时间。

  卢如约而至,受到热qíng接待,第二天便开始了工作。

  “真不知该怎样感谢你才好。”她对雷蒙德说,“所有的一切都安排得井井有条。我带孩子去学校,然后到格林肖家上班,回来时再顺路把孩子接回来,这一切,太妙了!那个老妇人是值得信赖的。”

  她工作的第一天晚上回来时说起了那一天的经历。

  “我很难看到管家。”她说,“十一点半她把咖啡和饼于端进来,撅着嘴,显出一副装腔作势的样子,几乎不怎么和我说话。我想她对雇佣我很反感。”她接着说:“看起来她和园丢—艾尔弗雷德极为不和。他是从当地雇来的,很懒惰。我想他和管家彼此如果没有必要从不jiāo谈。格林肖小姐习以为常地说‘我从记事起就知道园丁和屋内的佣人之间不和。我祖父在时也是这样。那时候花园里有三个男佣和一个跑腿的男孩子,屋里是八个女佣,他们之间总是别别扭扭的’。”

  第二天,卢又带来条新闻。

  “很奇怪,”她说,“今天上午,格林肖小姐让我给她的外甥打了个电话。”

  “格林肖小姐的外甥?”

  “是的。好像他在剧团当演员。现在在博勒姆海边演出。

  我往那儿打了电话,他不在,便留下口信让他明天来吃午饭。很有趣,真的。老姑娘不想让管家知道。我想克雷斯韦尔可能做了什么事惹恼了她。”

  “明天是令人兴奋的连续剧中的又一集。”雷蒙德咕哝着。

  “这的确像个连续剧,不是吗?和外甥和解,血浓于水……遗嘱要修改,旧的遗嘱将被销毁。”

  “简姨妈,您看起来心事重重的。”

  “是吗,宝贝儿?你听到她提起过警察的事吗?”

  卢迷惑不解地问道:“什么警察的事?”

  “她曾无意中提起的,宝贝儿。”马普尔小姐说,“这其中一定有些蹊跷。”

  第二天卢怀着愉快的心qíng去上班。她穿过敞开的前门——这幢房屋的门和窗户总是开着的。格林肖小姐好像不怕窃贼似的,也确实有道理,因为房子里的大多数东西都有几吨重,拿到市场上也没人肯买。

  卢在车道上看到了艾尔弗雷德。他正靠在一棵树上吸烟,但一看到她,便马上抓起一把扫帚,勤勤恳恳地扫起落叶来。“无所事事的年轻人,”她想道,”但很英浚”他的背影使她想起了什么人。当她穿过大厅去楼上的书房时,她扫了一眼挂在壁炉上的一张纳撒尼尔·格林肖的巨幅画像,从中可看出维多利亚时代的鼎盛繁华。他坐靠在一把巨大的安乐椅上,胖胖的双手放在他那肥胖的肚子上,丝制背心口袋上挂出一串金表链。当她把目光从腹部移到圆鼓鼓的脸上那对刷子似的浓眉、密密的胡须时,她马上想到纳撒尼尔·格林肖年轻时一定非常英俊潇洒。他看起来有点儿像艾尔弗雷德……她走进书房,随手关上门,打开打字机,从写字台一边的抽屉里拿出日记。透过敞开的窗户,她一眼瞥见格林肖小姐穿着一件紫褐色有枝叶花纹的裙子俯身在假山上卖力地除糙。前两天一直下雨,杂糙又长出很多。

  在城市里长大的姑娘卢想,如果她有座花园,那么她绝不会建座只能人工除糙的假山,接着她便坐下来聚jīng会神地工作起来。

  十一点半,克雷斯韦尔太太端着咖啡盘走了进来,看样子她火气很大。她“砰”地把盘子放在桌上,发起了牢骚:“请人吃午餐……家里却什么都没有!我想知道我是gān什么的?艾尔弗雷德跑哪儿去了,连个人影都没见着。”

  “我来时看到他在车道上扫落叶。”卢答腔道。

  “我敢说、他的那份工作轻巧着呢。”

  克雷斯韦尔太太一阵风似的又走了出去。“咣当”一声关上了门,卢暗自笑了笑。她好奇地想,这个外甥会是什么样的人呢?

  她喝完咖啡又开始了工作。她聚jīng会神于手头的工作。

  不知不觉时间已飞快地过去了。纳撒尼尔·格林肖的日记写得很坦率。卢读到他与邻近城镇里的一个漂亮的酒吧女招待的隐私一章时感到在措词上需要作较大的改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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