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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号酒馆_白饭如霜【完结】(12)

  “唐人街,一家叫BIG FISH的,吃鱼的火锅店,很出名。”

  “话说,你为什么要带这样一位贵妇人去吃鱼火锅?”

  “这家河鲜火锅超好吃,我很多年没吃过了,而且她:“说你要带我去哪儿都可以!”

  MD,人家是说要跟你去吃火锅这意思吗?

  约伯描述他们的车子停在餐厅门口,玛利亚如何下车就直接晕了过去,倒在车后座上,失去意识二三十分钟,他想开车送她来找我急救。路上玛利亚自己又醒了,说是昨天晚上太累的缘故,坚决不肯看医生。

  我问:“她晕倒的地方,周围有什么?”

  “就在一个超大鱼缸的面前,喷喷,全是各种各样的河鲜,胭脂红沙江团岩团,从哪儿进口来的这都是!!”

  “我知道你想家了约伯,但这时候我们讨论一鱼几吃这个问题好吗?”

  我摸着下巴沉吟不语,想了半天,顺手打开电脑上的一个文件夹,那里面是我们这几个月以来搜集到的关于玛利亚的全部资料,我逐条浏览,有一个念头像火苗一样隐隐约约亮在我的脑海里。

  怎么gan4掉玛利亚。

  硬碰硬很容易,但那不是我们的风格,何况我和约伯始终有块心病哽在胸口不能释怀,那就是上次烧我们酒馆,打我们客人的越南屠夫众,他们见过约伯,就算玛利亚只是幕后金主,并不直接和他们联系业务,但同在纽约,大家也很有机会再度遇上,到那时候智商一百八是不够hold住场面的,非出动武力值两百五不可,我们俩加起来也只有八十啊。

  当然,谋杀这个词的意思,重点不在杀,而是在谋。像我和约伯这种人,既然抱着斩草除根的信念来到纽约,就没打算让目标活着见到今年圣诞节的灯火。

  我们耐心地等待机会结束这一趟差事,约伯继续打起精神应酬玛利亚,与此同时,咪圌咪几乎把他所有的出诊任务都交给了我,一天工作十八个小时,累得我跟乡间医务所的赤脚大夫一样High,但我无怨无悔——有得必有失,我欠他至大人情,非做牛做马不能偿还。唯一叫我们操心的是大卫,他拿了玛利亚谋杀录音之后,就再也没接过我房子里的电话,一开始我想他是在想办法神不知鬼不觉安全返回纽约,但时间一久,事情就开始变得有点不对。

  我的预感很快被应验,某一天咪圌咪又去做“医学实验”,而我帮一位专门做地下钱圌庄生意的老兄处理他的肠梗阻问题。最后从里面掏出了一个打火机。

  他有点不好意思,想对我解释来龙去脉,我告诉他我对人生的勇气已经非常少了,实在不想在他这里再浪费万一。

  “说到人生的勇气。”他一边提裤子一边呲牙咧嘴地说:“我个人认为AFK那位大卫迪才是真有勇气的人,全世界郡知道他老婆给他裁了两百多顶绿帽子,专等他死了好继承财产,他还能若无其事陪她满世界去转悠。”

  我正在喝水差点被自己呛死,放下杯子就问:“谁?在哪儿?什么时候的事?”

  他翘翘大拇指,“前两天,华尔街那边。”

  “你确认?”

  “不会错的,那女人可欠我们不少钱,一直推说她老公失踪了没法动银行账户,现在该还了。”

  我丢开他撒腿就跑,在电梯口撞上约伯。他蹿出来,动作快得裤子都要掉了,脸色发青,迎面抓圌住我就往房间里面推,一边语气急促地说:“赶紧收拾东西,我们走。”

  收拾东西很容易,唯一值钱的就是那套没还的踢死兔礼服,我一面鸡飞狗跳面叫约伯:“你是不是也看到大卫。迪了?跟他老婆在一块?”

  他滴溜溜四下乱转,一面骂骂咧咧,“我就觉得这两天不对,人不见了,电话不接,到她常去的地方也堵不到,今天我直接杀到她家门口,刚好看到大卫。迪在楼下,一把屎一把尿喂大,结果养了个白眼狼!过桥抽板!”

  不然呢?一把屎一把尿还能喂出来个啥!

  这事儿诸多疑点,我停下手,一个男人再宽宏大量慈悲为怀色迷心窍心血来圌潮,也不至于折堕到非要跟蓄意杀夫的老婆冰释前嫌,重归于好。

  “不行,我得去看看。”

  他瞄着我,“看啥?”

  “看看大卫。”

  “什么意思?”

  我的专业尊严稳稳地占了上风,“我想知道他的病怎么样了。”

  约伯不愧一场兄弟,立刻明白过来我的意思,“你担心没有治好他,他现在回来寻求玛利亚的帮助,希望解铃还须系铃人?”

  朋友你真是冰雪聪明!

  “没错,因为急急忙忙来纽约,我给大卫采取的就是保守疗法,他的病症肯定没好全。我跟他解释过这不是能力问题,而是时间问题,但他产生疑心也正常:世上哪有医生乐意说自己无能,何况是我这种明摆着见钱眼开的密医?”

  约伯凝神想了想,摇头,“他不是因为这个跟玛利亚和好,他肯定对她有顾忌。”

  他说得很笃定,一贯的。但我没法去除那点儿怀疑,任何事我都愿意相信约伯的判断,除非事关我的专业。

  现在局面很危险,大卫一成敌方,说不定所有情报已经底儿掉透给玛利亚,对我们来说这就是拿破仑的滑铁卢和希圌特圌勒的斯圌大圌林格勒,三十六计走为上,留着就把命搭上,但我为何有一种虽要死吾往矣的强烈冲动哪?

  “我要去看看!!”我重复了一遍。很坚决。

  约伯看看我,然后很平淡地说:“哦,那我陪你。”

  我们背起两个旅行包,咪咪在其他地方上手术,我没法跟他痛哭拥抱告别,至于要托付他帮我做的事只能用一条短信交代,也不知道时间能不能对得上。

  刚走到门口,一种像冰雪般凛冽的恐惧感就从头到脚包围住了我。

  在我和约伯的面前,电梯门缓缓打开,三部电梯,每一部里都正走出一个人。

  玛丽隔壁啊,不是冤家不聚头啊。

  屠夫众。

  三位五短身材,呆板样貌的朋友,在我们面前占成一个众字形,简直像在亮Logo一样,为首一位——我完全忘记是不是上次为首那一位——向我点头致意:“别来无恙。”那把冷得冰骨头的声音更叫人印象深刻。

  我和约伯往后退,退,退,寻思着如果动作够快,还能一把关上大门再打911,所谓两害相权取其轻,我不介意被移民局以非法居留名义遣返啊。

  但现实用一瓢冷水浇得我牙齿打架,从消防梯那里无端端亮出个光头,下面双阴沉沉的蓝色眼睛,腱子肉如足球大小的黑汉子悠然爬上窗台,坐那儿对我们笑,“那么,房间里应该没人了吧?这地方常有道上大佬出入,我们可是等了好久才等到访客全部离开呢。”

  卧室里居然有人接话:“是啊,看二位面如土色的虚弱样子,不像很能打,居然要出动我们三组人马,看来恨你们的人真是恨到了骨头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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