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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秘的奎恩先生_[英]阿加莎·克里斯蒂【完结】(62)

  盒子开了。桌子四周一阵惊呼。那块奶酪在那儿——

  但还有其它东西。一个圆圆的东西闪烁着彩虹的七彩光芒。

  “我的蛋白石!”

  叫声响亮清晰。罗西娜-纳恩直直地站着,两手紧紧握在胸前。

  “我的蛋白石!它怎么会到了那儿呢?”

  亨利-贾德清了清嗓子。

  “我——哦——我想,罗西,亲爱的,肯定是你自己放在那儿的。”

  有个人从桌边站起来,踉跄地冲到外面。那人是内奥米-卡尔顿-史密斯。奎恩跟着她。

  “但是什么时候?你是说——?”

  萨特思韦特先生看着她渐渐明白真相。她花了两分多钟才明白过来。

  “你的意思是去年——在剧院。”

  “你明白的,”亨利抱歉地说,“你确实是乱扔东西,罗西。瞧你今天搁鱼子酱的事。”

  纳恩小姐正在痛苦地对她的思路寻根究底。

  “我随意把它放了进去,然后我想我是转动了盒子,碰巧拨弄了它一下,但是然后——然后——”最终她说了出来,“但是亚历克-杰勒德根本没偷东西。哦!”——一声洪亮的叫声,深深打动人心——“多么可怕啊!”

  “哦,”维斯先生说,“现在可以纠正过来了。”

  “是的,但是他已经在监狱里呆了一年了。”然后她使大家吃了一惊。她猛地转向公爵夫人间道:“那个姑娘是谁——那个刚刚出去的姑娘?”

  “卡尔顿-史密斯小姐,”公爵夫人说,“已和杰勒德先生订婚了。她——对此事感到非常伤心。”

  萨特思韦特先生偷偷溜了出来。雪已经停了,内奥米坐在一堵石墙上。她手里拿着一本素描,一些彩色蜡笔散落在四周。奎恩先生站在她身边。

  她把素描本递给萨特思韦特先生。非常粗糙——但很有天分。万花筒般的雪花漩涡,中心有个人影。

  “非常好。”萨特思韦特先生说。

  奎恩先生抬头看了看天空。

  “暴风雪结束了,”他说,“路会很滑,但我认为不会出什么事——现在。”

  “不会出事的。”内奥米说。她的声音里充满了某种萨特思韦特先生不懂的寒义。她转过身来,朝他微微一笑——突然灿烂的一笑。“如果萨特思韦特先生愿意,他可以和我一道乘车回去。”

  他然后明白了,她曾是被多么深的绝望所驱使。

  “哦,”奎恩先生说,“我必须得和你们说再见了。”

  他走开了。

  “他要去哪儿?”萨特思韦特先生说,盯着他的身影。

  “我想,是回到他来的地方。”内奥米以一种奇怪的声音说。

  “但——但那儿没有任何东西,”萨特思韦特先生说,因为奎恩先生正朝他们第一次见到他时的那个悬崖尽头走去。“你知道,你自己说过那是世界的尽头。”

  他递还给她素描本。

  “非常好,”他说,“非常像。但为什么——呃——为什么你把他画成是穿着化装服装?”

  她的眼睛在一刹那间和他的眼睛相遇了。

  “我看到的他就像那个样子。”内奥米-卡尔顿-史密斯说。

  第十二章 小丑路

  萨特思韦特先生一直不太确信是什么使他去登曼家做客。他们和他不是一类人——也就是说,他们既不属于上流社会,也不属于那个非常有情趣的艺术圈子。他们是很平庸的人。萨特思韦特先生第一次遇见他们是在比亚里茨”,他接受了他们邀他做客的请帖,赴约,呆烦了,然而奇怪的却是一次次去了又来。

  为什么?六月二十一日,当他坐着他的劳斯莱斯汽车驶出轮敦时,他这样问自己。

  约翰-登曼四十岁,体格健壮,在商界有一定地位,受人尊敬。他的朋友们不是萨特思韦特先生的朋友,他的观点更与萨特思韦特先生不同。他在他自己那一行是个非常机灵的人,但在此之外却是毫无想象力。

  我为什么这样做?萨特思韦特先生又一次问自己——

  而唯一能找到的答案在他看来又是如此模糊,如此荒谬,以致于他简直要弃之一旁。因为唯一的原因是,那所房子(一所舒适、设备完善的房子)的其中一个房间勾起了他的好奇心。那个房间就是登曼夫人自己的起居室。

  它很难被看作是她个性的体现,因为,就萨特思韦特先生目前的判断来看,她根本没有个性。他从未遇见过如此彻底没有表情的女人。他知道她在血统上是俄国人。约翰-登曼在欧战爆发时曾去过俄国,曾与俄军打仗,在革命爆发时侥幸逃生,带回了这个身无分文的俄罗斯难民姑娘。面对着来自他父母强烈的反对,他娶了她。

  登曼夫人的房间丝毫没有什么不同寻常之处。质地很好的赫普尔怀特家具①把房间装饰得非常出色——格调上有点男性化胜过女性化。但有一样东西与整个房间很不协调:一面中国漆器屏——一件奶黄与淡粉相间的东西。任何一家博物馆都会很高兴拥有它。它是件珍品,稀有而美丽。

  它与房间浓重的英国背景极其不协调。它本应是房间的基调,放置的一切东西都应和它津巧地协调。然而,萨特思韦特先生不能归咎于登曼夫妇缺乏品味,整所房子的其它一切东西都极其完美地协调——

  ①HePplewhite赫普尔怀特式的家具。十八世纪英国的一种家具式样,以轻巧,雅致著称——译注。

  他摇了摇头。那件东西——尽管微不足道——却令他困惑。他完全相信,正因为这一点,他才一次又一次地来这所房子。可能,它是一个女人的一时兴致——但这个答案并不能让他满意,当他想起登曼夫人的样子来时——一个沉默、面貌严厉的女人,讲着准确的英语,以致无人会猜到她是个外国人。

  汽车在他的目的地停下来,他下了车,思路依然停留在那个中国屏风上。登曼夫妇的那房子的名字是“榛木坪”,占地五英亩左右,在梅尔顿市,离轮敦三十英里,海拔五百英尺,住在那儿的人们大部分收入富足。

  管家礼貌地接待了萨特思韦特先生。登曼先生和登曼夫人都出去了——去参加一个彩排——他们希望萨特思韦特先生就像在自己家里一样,等他们回来。

  萨特思韦特先生点点头,便照这些吩咐做了:进了花园。草草地查看了一下花圃,他溜达到林荫路上,不一会儿来到一扇开在墙上的门前。门没上锁,他穿过门,出来进入一条狭窄的小径。

  萨特思韦特先生左右看看。一条非常迷人的小径,陰凉碧绿,高高的灌木篱——一条迂回曲折的老式乡间小径。他想起了那个盖着邮戳的地址:榛木坪,小丑路——也想起了登曼夫人曾经告诉过他的当地人给它起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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