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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金奇录之一:龙脉血咒_笑颜【完结】(9)

  腰间被硬物捅了两次,把我从蒙眬中惊醒,低头看去,原来是才子像树杈似的手指。我抬头刚要骂,猛地发现才子jian笑的大脸已经凑到了我的面前。

  我皱了皱眉头,躲过他凑来的大嘴:“牲口,你要gān啥?找收拾啊!”

  “嘿嘿,昨天晚上说的事儿,你咋考虑的?”才子丝毫不以为意,压低了声音在我耳边问道。

  我掏了掏被他呵得发痒的耳朵:“可以试试,但是得先找个懂行的人。”我回答。

  才子很神秘地笑笑,在我看来颇有点黑熊找到蜂窝的味道。他没有再说什么,我也懒得问。才子这牲口就是这样,你越是着急,他偏要装深沉,你要是不把他当回事,憋不住了他也就全倒出来了。

  只是看来这次我有些失算,直到我办完停薪留职的手续,才子也没有再提这件事。

  接收我的那家木材加工厂规模不小,听说前几年也曾辉煌一时,所有人以身为其中一员而无比骄傲,县城里有点能量的人挤破脑袋想往里钻。不过这两年随着采伐限量,又出现了很多木材替代品,这家木材加工厂的效益每况愈下。

  听说最近这半年不仅工人的工资大幅度下调,就连正常的开资都不能保障。

  厂长姓王,五十多岁的、矮胖的身躯,可能是长年的过度cao劳,额头永远都是一个大大的“川”字纹。

  看来他也早接到了通知,一听说我就是转业回来的郎跃进,连忙把我让进了办公室,堆着笑说:“我也是四零六二八出来的,有二十年了。前几天首长还给我打电话,亲自过问了你转业的事qíng。你放心,只要我还在,肯定不会亏待你!

  “只是,咱厂子目前的qíng况你可能不了解,效益确实不尽如人意。所以这个——小郎啊,短期你可能不能马上上班……”配合着说的内容,他的脸色立刻由热qíng转为为难。

  没想到我的转业安置居然惊动了首长,一股骄傲的感觉油然而生,不过这王厂长的表qíng也太做作了,二十年的仕途已经把他军人的耿直和豪慡磨损殆尽。

  我笑了笑,主动握住了王厂长的手:“王厂长啊,谢谢您对我的照顾。其实我这次来呢,是想办一下停薪留职。”

  “怎么?已经找好了其他去处?!”王厂长惊讶地问。

  还没等我说话,一旁的才子抓住王厂长的胖手,面色严正地说:“我党传统一向是艰苦创业、自力更生,作为军人,我们必须要自觉地维护国家利益,现在厂子有困难,咱做为一名党员要主动为政府减轻包袱!”

  王厂长圆胖的脸上神色数度变化,才子说到最后,我竟隐约看见了王厂长小眼睛里闪动着泪花。

  我哭笑不得地在一旁听着才子侃侃而谈,这小子满嘴跑火车的本事一日千里,比我参军时真不可同日而语。

  “老弟啊,将来飞huáng腾达那一天,不要忘记了哥哥我!回厂里给咱厂职工作作报告,让大家学习学习你这先行者的经验!”王厂长诚恳而激动地使劲摇晃着我的手。

  我实在是不太习惯这种场面,点头应是。

  我其实能理解他的想法,木材加工厂的待遇就算与最辉煌的时候不可相比,但好歹是个铁饭碗。在这比较闭塞的东北内陆,重工轻商的思想还很浓厚,这年头自己扔掉手里的铁饭碗去打游击,实在是需要莫大的勇气。

  接下来办理停薪留职的手续快了许多,王厂长一声招呼,各部门大开绿灯,原本繁琐的各项流程,奇迹般地在三个小时内就办的妥妥当当。

  告别了王厂长,我和才子走出了木材加工厂的大门,我心里也松了口气。

  从今天开始,我正式成为了一名无业游民,再不需要出早cao、站军姿、每天把被子叠得跟豆腐块似的了。

  

  

  第6章打算(5)

  

  不过说实话,也有些失落。

  

  

  第7章往事(1)

  

  “领我去云妮那看看吧,看能不能帮她忙活忙活。”我对才子说。

  才子没说话,伸手拦了辆三轮摩托车。“去博物馆!”才子吆喝一声,当先钻了进去。

  我跟着才子坐上了车。“去博物馆gān啥?”我问他。

  “哪那么多话,我还能卖了你咋地?按斤称卖不出头猪价。”才子白了我一眼。

  我不知道这小子到底卖的什么药,稀里糊涂地跟着他走进了县城唯一一家博物馆,看样子这小子轻车熟路,领着我直奔二楼尽头的一个房间走去。

  “一会儿你别乱说话,配合着我。”才子嘱咐我说。

  我还没来得及问他究竟要造什么型号的飞机,才子已经非常熟练地敲了敲门,不等回音就拉着我走进了房间。

  博物馆是一栋三层楼,伪满时期日本关东军的建筑,厚墙小窗。这间房间不大,十五六平米的样子,靠着墙是整面的书架,使得本就极小的屋子显得更加拥挤。一位穿着套灰白色中山装的老学究,正低着头拿着个放大镜趴在一张堆得乱七八糟的桌子上研究一本厚厚的大书。

  才子进了屋很拘束的样子,蹑手蹑脚地不敢发出声音,我gān脆就站在了门口,好笑地看着像一头直立行走的大熊似的才子用了十几步颠到了桌子旁,捏着嗓子轻轻叫了声:“陈教授”。

  那陈教授也不知道研究什么研究得魂飞九天,竟没发现身边多了个铁塔似的活人。才子呼唤他的声音也越来越高,最后终于在才子吼出了一声“着火了!”之后,陈教授qiáng烈地一哆嗦,整个人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手上的放大镜也“当啷”一声摔在桌子上。

  “快救火!快救火!”陈教授扶了扶像啤酒瓶底般厚的眼镜慌张地喊着,一双手在身旁寻找着工具。

  才子嘿嘿地笑了两声:“陈教授,是我啊,才杰出!您不记得啦?”

  陈教授惶恐的眼睛四处打量了一番,侧耳又听了听外面的动静,确认着火一说纯属造谣之后,安定了下来,拉住桌腿想要起身。刚才那一个腚蹾明显让他吃了不少苦,可能是闪了腰,一拉之下非但没有站起来,还发出了一声“唉呦”,满脸痛苦地又坐回到地上。

  才子立刻满脸谄笑地弯腰如拎小jī一样,抓住陈教授瘦弱的胳膊,把他丢进了桌后的靠椅中。

  这时惊魂甫定的陈教授才目虚着一双深度近视的三角眼探过头近距离观察面前的这张胖脸。“你是……哦,我想起来了!你是那个才杰出嘛,是不是带着你上次说的那个宝贝给我看来了?”

  如果换了别人,把人家吓成这样,好歹也会先赔礼道歉,可才子这牲口立马就好像忘记了刚才发生的事qíng,没事人似的一把把我拉到桌前。

  “陈教授,这就是我跟您说起的我那个朋友,就是他手里有几件祖上传下来的宝贝。”才子煞有介事地对陈教授说道。

  我有点理解才子的目的了,这小子果然是早有预谋。

  “哦?小兄弟,东西带来了吗?让我看看!”陈教授立时两眼放光,身子从椅子里蹿了起来。

  “这个,今天比较匆忙,那东西又挺金贵的,所以没带在身边。”我一本正经地对陈教授说道。

  陈教授眼中充满期盼的神采立刻黯淡了下去:“我听小才说了你家传的那件珍品,一直都想见识见识。今天你有时间吗?不如我和你一起去你家看看?”

  陈教授大概很为自己的聪明所动,原本失望的心qíng马上变得异常亢奋,似乎就要起身拉我出门……

  “这个……”我支吾着,“我今天不太方便,还有很多事qíng要办。这样吧,陈教授,反正我这几天还要来县城,不如我下次来一起带过来给您鉴定鉴定?”我给才子打了个眼色,意思是让才子提出告辞。

  才子微微地点了点头:“陈教授,这个关于祖传的文物,咱国家有没有什么特殊规定,必须要无偿上缴国家啊?”

  “呵呵——”陈教授露出一个理解的笑容,“对于家传的文物,如果不是特级珍贵的,是可以选择自己收藏;如果属于国宝范畴的,国家也会对你们做出合理的补偿。”

  

  

  第7章往事(2)

  

  我和才子都暗地松了口气,咱压根也没想过贩卖国宝啊,弄点小钱而已。

  去了心头最大的疑虑,才子提出告辞,陈教授也没有挽留,只是连声嘱咐我下次进城一定要把东西带给他看,我也是连声答应着,走出了博物馆。

  “你小子行啊,水挺深啊,道都趟好了,就等我呢?”我有些揶揄地对才子说。

  才子得意地笑了笑:“考虑得咋样?这买卖咱gān还是不gān?”

  俗话说得好:富贵险中求。何况这事看来并没有太大的风险。

  “咱先小打小闹折腾着,也算先学学。”我对才子说。

  才子点了点头,一马当先又领我走进了一家银行,变戏法似地掏出了一本破旧的存折,挤到柜台边,取出了折子上所有的钱——一万五千大元。

  才子小心翼翼地把钱塞进我的西装里兜:“小láng啊,这是我这些年给老爷子攒的棺材板子钱,咱俩要是折里面了,那老爷子百年以后可连个睡觉的地方都没啦。”

  才子少有的正经严肃看得我鼻子隐隐发酸。在一九九三年,一个农村穷小子,五六年风里来雨里去,这一万五千块钱每一分都是他的辛苦钱,才子也二十九岁了,马上奔三十的人,首先想到的不是自己娶妻生子,而是与他没有血缘关系的祖父。

  我呼出一口长气,摸了摸口袋里沉甸甸的一沓钱。“小子,兄弟齐心,其利断金。我就不信咱俩在一起有什么事gān不成的!”我看着才子的眼睛,轻轻却很坚定地说。

  才子咧嘴哈哈一笑,用力地拍了拍我的肩膀:“不管咋地,多赚点钱,让老爷子享享福;咱俩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命都是你的,还在乎点钱吗?”

  我的胸腔里一阵澎湃,这牲口实在是太煽qíng了。一招“黑虎掏心”,我右手闪电般击了过去,但是接触到才子身体的瞬间,还是没舍得用劲,变成了轻轻地拍了拍他肥ròu乱颤的肚皮。

  “走吧,我领你去云妮的店里转转!”才子伸过胳膊压在了我的肩膀上,两个人喝多了似的晃悠着走出了银行。

  云妮的店在县城最繁华的商业街上,门面不算很大,但是布置得极有韵味,主营女装,颇具有流行元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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