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凶画(刑警罗飞系列之1)_周浩晖【完结】(7)

  “往寺院方向,那他是想去找那个作画的‘空忘和尚’?”周平分析。

  “有可能。”张斌赞同地点了点头,“过了几分钟后,胡俊凯似乎放弃了努力,他首先失望地挥了挥手,然后向着小屋这边转身走来;随即,陈健很坚决地向着山路另一个方向走去。”

  从张斌缓慢的语调中,周健感觉到重要的qíng况即将发生,他屏住呼吸,凝神倾听着。

  张斌纂紧手中的水杯,说:“就在这时,我突然发现,在小路的拐弯处,一个黑影正躲在山崖后面窥视着他们。”

  这个qíng况虽然有些出人意料,但张斌的qíng绪似乎有些过分夸张,他的语气就像在描述一件令人绝顶恐惧的事件。

  “哦?这么说,曾经有第四个人出现在事发现场?”周平沉吟着说道。

  “是人吗?不,我不知道……”张斌喝了口水,然后大口地吞咽下去,声音因恐惧而微微颤抖,“那个黑影正对着我,也就十米多的距离,借着折she过去的火光,我看得清清楚楚,‘它’站在那里,有手有脚,但却没有头!”

  “什么?”周平露出难以置信的神qíng,“你能确定吗?”

  “是的,‘它’就躲在离陈健不到两米远的山崖后面,而陈健却是浑然不觉,正一步步地向着‘它’走过去!”

  “这么近的距离,陈健为什么自己会看不见呢?”

  “那个黑影躲在转弯口的另一侧。”张斌用手势比划着,“因为角度的原因,陈健和胡俊凯离‘它’很近,但反而会看不见‘它’。”

  周平点了点头:“接下来呢?”

  “接下来的事qíng我没有看见。”张斌说着,长长地呼了口气,似乎因此而觉得非常解脱。

  “没看见?为什么?”周平诧异地询问。

  “因为我的心脏病突然发作了。”张斌回答。

  周平恍然地点了点头,如果真是张斌所述的那种qíng况,正常人也会被吓得心惊ròu跳,他的病在此时发作再合理不过了。

  张斌看出周平多少有些失望,无奈地解释说:“当时看着那诡异的黑影,那种恐惧使我的心口一阵阵地抽搐。我痛苦地蹲下身体,张开嘴想要喊叫,但却发不出声音……”

  “那你怎么办的?”周平开始关心起张斌在那一刻的安危来。

  “救心丸放在chuáng头的上衣口袋里。我几乎是爬到了chuáng前,用颤抖的手摸出药瓶并打开,吞下了一粒救命的药丸。”想到当时qíng形的危急,张斌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然后继续说道:“我的气息刚刚有些平定,突然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了夜空。想到刚才外面的qíng况,我顾不上自己的身体,挣扎着冲了出去。只见胡俊凯呆呆地站在路边,似乎有些吓傻了,而陈健则不见了踪影。”

  “你的意思是,这个时候,陈健已经掉下了悬崖,那声惨叫就是他发出的?”

  张斌闭上眼睛,痛苦地点了点头。

  “具体是怎么回事?胡俊凯是怎么说的?”周平追问。

  “就像我说的那样,胡俊凯和陈健各自往相反的方向走着。胡俊凯走出去约五六米的时候,突然听见身后陈健的惨叫,等他回过身来,已经看不到陈健的身影,而从悬崖下方传来的叫声则足足持续了有五六秒钟。”

  “这么说胡俊凯也没看到陈健掉下悬崖时的qíng景?”

  “没有。”

  “你说的那个黑影呢?等你冲到山路上的时候,有没有再看到‘它’?”

  张斌摇了摇头:“在那个位置是看不见的,而我一时又不敢转过山崖,我只是把在屋里看到的qíng景告诉了胡俊凯。”

  “那胡俊凯是什么反应?”

  “他听了我的话,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嘴里喃喃地自语:‘无头黑影,无头黑影……他还是来了,逃不过的……’说这句话的时候,他还很奇怪的笑了一下。”

  “很奇怪的笑?”周平显得不台明白。

  “是的,非常诡异的笑容,既像是苦笑,又似乎带着一些释然,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当时他脸色苍白,显得无比的恐惧。”

  “听起来,胡俊凯好像曾预见到无头黑影的出现?”周平心里充满了无法解释的谜团,“那幅‘凶画’,后来你到底看到了没有?”

  “没有。”张斌再次摇头,“那幅画已经和陈健一起掉下了山崖。后来寺里的和尚听见叫声过来查看,得知qíng况后,决定由我下山报案,胡俊凯则留下来搜索营救。然后我就那么一路跑下山,来到了派出所报了案。”

  “嗯。”周平皱眉开始整理自己的思绪,张斌说了这么多,事qíng不但一点没有明了的迹象,反而愈发复杂了起来。

  张斌歇下来,喝了两口水后,qíng绪逐渐平定,突然,他想到了什么,开口问道:“现在山上的qíng况怎么样,陈健还有活下来的可能吗?”

  “这个目前还不清楚。”周平说着,看了看手表,时间是上午七点十五分。

  雪下得这么大,也不知道罗所到达寺里没有。他决定和罗飞联系一下。

  第四章恐怖的死者

  屋外是白雪皑皑的光明世界,仅仅一窗之隔的屋内却给人一种地狱般的感觉。

  这种感觉的来源便是悬挂在房梁上的空忘的尸体。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窗户,仿佛在守护着这个通往地狱的入口。

  空忘是从两周前开始闭门不出的,从那时以来,顺德每天都是在六点半左右把早饭搁在窗台上,空忘吃完后再把空的餐具放回原处。昨晚出事后,伙房的几个僧人下山谷去救援坠崖的陈健,早饭也就耽搁了。因此直到上午七点左右,当顺德推开窗户是,空忘的尸体才被罗飞等三人发现。

  小小的寺院中接连发生两起神秘的死亡事件,罗飞开始感觉到事态的严重xing。处理这种死因未明的尸体,按理说应该由刑侦队的技术人员到现场进行勘察,但基于目前的实际qíng况,罗飞决定先行进屋看一看,毕竟自己在大学里也受过相关的现场勘察培训。

  为了最大程度保持现场的原貌,罗飞没有qiáng行冲开房门,而是小心翼翼地从窗户爬了进去。即使以罗飞的心理素质,在进入房间的过程中也不免有些头皮发麻的感觉,那尸体仿佛始终在用一种异样的目光盯着他,让他觉得很不舒服。

  当罗飞从窗台上蹑手蹑脚地跳入房间后,无论从哪个感官的知觉来说,他都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屋里静谧一片,光线非常昏暗,cháo湿yīn冷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古怪气味。那气味非常特殊,像是某种药材,又像是某种低劣的烟糙,罗飞四下打量了一下,屋里的一张方几上有一只盛满灰烬的香炉,看起来这是气味唯一可能的来源。

  屋子是老式的砖木结构,在正中处横着一根房梁。空忘的尸体便悬挂在这根梁上。尸体的脚下有一张被踢倒的凳子,至少从表面的现象看来,死者是自缢身亡。

  在以前的经历中,罗飞也见过一些尸体,有高度腐烂的,也有残缺不全的,但从来没过一具尸体像这次一样,给他带来如此qiáng烈的恐怖感。也许尸体本身并不是恐怖的原因,悬在梁上的这个人即使活着,也足以让人不敢卒视。

  如果不是有先天xing的残疾,那么这个人必然在生前经历过某次骇人的意外。这次意外使他的脊柱和神经都受到了严重的损伤。他弓着背,面部的肌ròu和五官难以置信地扭曲着。尤其可怕的是他那双圆睁着的眼睛。

  虽然人已经死亡,但的他的双眼却似乎依然活着。布满了血丝的眼珠凸在外面,向下瞪视着,那眼球鲜红鲜红的,就像燃烧着一团火焰――愤怒的火焰。

  是的,愤怒!这就是死后的空忘传递给罗飞的最qiáng烈的感觉。如果真的存在另外一个世界,那空忘的灵魂一定没有安息,而是成为了最凶恶的幽灵。

  罗飞与死去的空忘对视着,那种愤怒像一阵寒风chuī进了他的心里,让他战栗的同时,也给了他qiáng烈的冲动去探寻那愤怒的来源。

  这愤怒与那幅神秘的“凶画”又是否有某种内在的联系呢?

  罗飞尚无从了解其中的答案,但有一点他似乎已经可以判断出:空忘不是自杀。

  委屈的人会自杀,绝望的人会自杀,悲痛的人会自杀,但是一个愤怒的人,是绝对不会自杀的。

  虽然这样的主观判断并不足以作为定论的根据,但罗飞对自己的直觉还是具有相当的信心。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去找寻一些实在的证据来支持自己的想法。

  罗飞从chuáng边搬来另外一张凳子,然后紧贴着尸体站了上去。此时死者身材较矮,此时罗飞必须稍稍弯下腰才能与他的头颅形成平视。在这一瞬间,罗飞突然像发现了什么奇怪的事qíng,他把鼻子凑到死者的脑袋边,深深地一嗅。

  没错!那弥漫全屋的古怪气味,居然是从空忘的尸体上发出来的!

  罗飞沉思片刻,无法判断这种气味意味着什么。总之,这绝不是尸体变化产生的气味,也于长时间不洗澡产生的体臭无关。

  罗飞不知道这气味是否与自己所关心的事qíng有关,对于搞清楚其来源亦是毫无头绪,只能暂且将这个疑团放在一边。他开始上下仔细端详尸体的周身qíng况,并据此做一些相应的判断。

  悬挂尸体的是约四公分宽的白色布条,布条总长约两米左右,在死者脸左侧上方三十公分处扎结成环。罗飞的目光在屋里略微扫了扫,很快就发现了布条的出处:chuáng上的chuáng单凌乱不堪,有明显的撕裂痕迹,且质地与颜色也和此布条完全相同。

  死者的全身均有尸僵反应,上肢明显,下肢程度较轻;角膜局部混浊,但瞳孔尚可辨认。初步判定死亡时间大约在六到十个小时,即昨晚十点半至今天凌晨两点半之间。这正是陈健坠崖前后,这两起死亡事件至少在时间上存在着某种联系。

  死者穿戴整齐,可见事发前尚未就寝。罗飞检查了胸腹面脑等要害部位,没有发现外伤,仅在脖颈处有明显的淤痕,就死亡原因来看,可以初步认定是窒息而死。

  为了尽量不破坏现场,简单勘验完尸体后,罗飞依然站在凳子上环视屋内的qíng况。屋子里的陈设非常简单,一chuáng一柜一桌,两张凳子(一张倒在地上,一张在他的脚下)。唯一有些令人奇怪的地方:窗户下面墙角里有一个大水盆,里面浸泡着一堆糙状的植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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