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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魂雪[罪档案系列之二]_鬼古女【完结】(25)

  谷伊扬忽然说:“我们小时候,经常会去踩厚雪,那时候没有高档的雪地鞋,我们都是用的土制雪地鞋,就是用树枝和木条做成一个加宽的表面绑在脚上,这样人的重心就被更广泛地分布在脚下,不容易陷入深雪。我们现在就可以开始收集材料,这里有煤气,将树枝木条加热后它们可以弯曲。我来制作!”

  黎韵枝叫起来:“伊扬!你难道同意了她这个……这个疯狂的想法?”

  谷伊扬说:“实话说,守在这个屋子里,我也有种坐以待毙的感觉……”

  “求求你,不要用这个词了好不好!”黎韵枝继续叫着,似乎随时会崩溃。

  欣宜说:“我也同意离开这里。我一直不信邪不信鬼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罗立凡的死,完全超出我们能解释的原因,这是不是就是超自然呢?”

  简自远无奈地说:“欣宜,你可是女中豪杰,怎么可能会相信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穆欣宜看来心意已决,“我们这几个人中,伊扬和我滑雪滑得最多,我就自告奋勇一回吧,明天一早就出门去探路。其实滑雪板滑过的雪面,就不会那么松软,不会那么容易陷入。我本来就带了一双雪鞋,如果有了更多土制雪鞋后,你们可以跟在后面走。”

  谷伊扬站起身,仿佛重新有了动力,径直走到门口,拉开了门,任凭一丛雪花飞舞进门厅。

  我们几个都出去帮着他找树枝。大风雪的确压断、刮下了不少树枝,但很多已被深埋,即便找到一些,也都枯得太脆弱。好在谷伊扬很快发现了一棵不大的小松树,可以够到很多细枝,有了足够的材料。欣宜取出了她的滑雪板和滑雪靴,试着在木屋附近滑了一段,告诉我们说,只要不过悬崖或者独木桥,问题应该不大。

  回到木屋,点起煤气,一个多小时后,五双山寨版的雪鞋做好了。我们又一起去了一次阁楼,因为那里有一个拖把,拆下拖把上的布条,就有了雪鞋的鞋带。

  煤气点燃发出的暗光下,谷伊扬看着厨房台子上一字并排五双雪鞋,露出了满意的微笑,好像是这两天来头一次见他露出笑容。他说:“好了,大家就在沙发上睡一下吧,现在就等天亮了。”

  谷伊扬又把刚才捡来的一些枯枝烤gān了,放在一个不锈钢锅里,点了一小丛篝火。小屋刹那间多了一份难得的温馨

  L形的大沙发,都躺下睡肯定没有足够的位子,但可以让我们五个人从容坐下。简自远缩在一角,很快发出了鼾声。黎韵枝紧靠在谷伊扬身边,枕在他肩头。欣宜蜷在我身边,闭一会儿眼睛,却又立刻睁得老大,仿佛被什么突如其来的噩梦惊醒,然后问我:“你怎么还不睡?”

  我呷了口水说:“大概是昨天睡了一天一夜,不困,头痛得也厉害,想睡也睡不着。你怎么睡得这么不踏实?”

  “能踏实吗?想到他……他躺在阁楼上,想到成露……她不知道在哪里游dàng。是她杀的罗立凡,对不对?是成露杀的?只有她最想杀罗立凡,对不对?我听到过他们吵架,冤家一样。”

  我握起欣宜的手,柔声说:“你别去多想了,我其实脑子里一团迷糊,没有这个能力猜到谁是凶手。说不定到头来,他真是自杀的呢。说不定,他真是对成露有一份挚爱,见她失踪了,一下乱了方寸轻生呢。”

  欣宜显然没有被说服,喃喃说:“是她,我觉得肯定是她。只有她最想杀罗立凡。”

  我抚着她的柔软短发,轻声说:“可怜的,你不要去想了,安心睡吧,一切都会好的,一切都会水落石出的。”

  欣宜勉qiáng笑笑,贴在我耳边说:“这里,就是你最好。这样吧,等下山了,我不追谷帅哥了,我追你吧。至少,我去追杀那个秦淮,把他找来向你谢罪。”

  我笑笑说:“你真够前卫的。”

  就这样,我也逐渐昏昏yù睡,去迎接属于我自己的那份噩梦。

  直到身边的欣宜发出一阵qiáng烈的颤动。

  “什么声音!”欣宜轻声惊呼。

  29.琴绝

  我立刻惊醒,地上那盆篝火将烬,但能依稀看出谷伊扬也坐直了,紧张地回首。

  我仔细聆听,除了外面时qiáng时弱的风声,木屋内一片寂静。

  “我没有听见啊……”我刚开口,就见谷伊扬将食指竖在唇中。看来,他也听见了什么。

  终于,我也听见了。似乎是极轻微的脚步声。

  像是从阁楼处传来!

  阁楼里躺着一个人,一个死人。

  谷伊扬站起身,轻轻迈出脚步,双眼望向走廊尽头的一片黑暗。

  我也站起身。

  “砰砰”,剧烈的拍门声。

  沙发上所有的人都醒了,愕然盯着木屋大门。

  所有人的注意力,也都从阁楼上的脚步声,转移到更分明的拍门声。简自远弯腰向火盆里chuī了一下,火苗跳动,他扔进去几根枯枝,屋里又有了明火。谷伊扬摸到了欣宜的滑雪杆,走到了门口。

  “是谁?”

  “是我,”一个陌生的女声,“我是张琴。”

  张琴,这个名字好熟。我忽然想起来,是那个险些被简自远猥亵的女服务员,和谷伊扬也是本地的老相识。

  果然,谷伊扬松了口气,但显然并没有完全放松警惕。他拉开门,只缓缓拉开那么一点点,手里仍紧握着滑雪杆。

  简自远轻声说:“哇,我老不是在做梦吧,怎么封山的日子里会有来客呢?是不是我们得救了?”

  我拿起早备好的手电,照向门口。一个穿着雪场工作服滑雪衫的圆脸女孩,正是那天见到过的羞怒着跑出木屋的张琴。她说:“是谷伊扬吗?快让我进来。”

  谷伊扬将门开得略大了些,仅容一个人进入。张琴脚带“咚咚”响地挤了进来,抱着一副滑雪板,脚上显然还穿着滑雪靴。不用问,她是滑雪过来的。

  “你是怎么上来的?”谷伊扬不解地问。

  “不是‘上来’,是‘下来’。”张琴将滑雪板推给谷伊扬,开始解背后的一个包。光线不佳,依稀看见她脸上一副焦虑神qíng。“我其实一直在山上……前天我打扫完一套别墅后没来得及下去,缆车就卡死了。好在我打扫完的那套木屋里有不少吃的,我就等了两天。这不,给你们带了点吃的来,你们饿坏了吧。”

  简自远笑着说:“妹妹好,好久不见了。”

  欣宜在我耳边轻语:“我怎么感觉,有点太不可思议了,怎么突然间,我们的命就变得这么好了。”

  这话显然被张琴听见了,她惊讶地看着欣宜,“这位雪上飞大姐为什么这么说?你们的命哪里不好了?”同时,我觉得她似乎已经有了什么预感,问话时双眉紧皱着,声音也有些发颤。她探头往屋里看一眼说:“你们……你们几个一起来的,都在这儿吗?”

  欣宜说:“我们这里……”但被我搡了搡,没说下去。

  张琴反倒更紧张了:“怎么,难道你们已经……”

  谷伊扬沉声说:“我们的qíng况很糟糕,张琴,你实话告诉我,你今晚来,不只是来送吃的,对不对?”

  张琴一震,自言自语说:“天哪,看来,你们真的……是,我的确是来……”

  黎韵枝忽然一声尖叫:“小心!”

  我的眼前一花,似乎有道微弱的绿光划空,然后是张琴的脸,由惊讶焦虑变为惶恐失神。

  一个黑影扑到她的胸口,“咿呀”叫一声,又倏忽离去,消失在黑暗中。

  张琴仍张着嘴,就在那黑影离开的刹那,一股血流从她的脖颈处激she而出!

  溅了谷伊扬一身!

  她的身躯仆倒在地。

  我几乎可以肯定,那微弱的绿光,就是我曾经在两个晚上见到过的那双绿色的眼睛。幽绿的眼睛显然是从我们身后的走廊飘过来,只有张琴一个人面对着走廊的黑暗,成了第一个被攻击的对象。

  简自远“啊”地尖叫一声,那个黑影又向他扑了过去。他随手抄起一根木柴,挥了出去,黑影翻了个身,落下地,简自远算是躲过一击。

  一只极为凶猛的小型动物。

  脚步声响,两只甚至三只小型猛shòu一起出现。数不清它们的数量,是因为它们的身形实在太快,飘忽如鬼魅。

  “离开这儿!到房间里去!”我叫道,同时上前去拉张琴。

  “那兰,小心!”谷伊扬叫着,但已经晚了,我的左小腿处一阵刺痛,感觉是有一副尖利的牙齿划破我的裤脚和肌肤。然后是一阵撕裂疼痛,接着,腿又被敲打了几下。回过头,看见谷伊扬正用一根滑雪杆挥打,显然是在驱赶咬我的那只小shòu,难免敲到我的腿上。

  我拉住了张琴的手套,手套湿滑,我又向前抓住了她的手腕,拖动。张琴身高和我相仿,但丰满许多,因为骤来的腿伤,我几乎失去了自主走动的能力,举步维艰。简自远的声音叫起来:“不用管她了,她肯定没戏了!我们快走!”

  谷伊扬叫着:“你们拿好滑雪板,保护好自己!”他显然是将张琴的滑雪板递给了别人,只拿了一根滑雪杆,过来和我一左一右架起了张琴。

  简自远叫道:“欣宜,你也带上你的滑雪板,和韵枝,你们两个前面走,找最近的客房进去!用滑雪板和滑雪杆在你们面前划拉!我来殿后!”

  我和谷伊扬扶着张琴快步往走廊里走,简自远的确守在我们后面,他手里也有一根滑雪杆,还捏着几根半燃的柴火,对付猛shòu,或许那是最好的武器。

  黎韵枝的客房离客厅最近,我们陆续涌入,简自远飞快地关上门,还没来得及锁上,就听得一阵尖利爪子划在门上的响声和砰砰撞门声。

  它们想进来。我相信,它们一定会设法进来。

  简自远和欣宜一起拉过一张桌子顶住了门。我和谷伊扬将张琴平放在地板上。黎韵枝打起手电,我查看张琴的伤势。

  她已经没了呼吸。

  粗粗看去,她的喉头被咬烂,颈间一片血ròu模糊,还在无力地渗着血。仔细看,她的气管被咬穿,虽然不敢肯定,但我猜测那猛shòu的第二咬,咬开了她的颈动脉。所以她会死得这么快。

  黎韵枝又嘤嘤地哭了起来,像是在为张琴哀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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