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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根凶简_尾鱼【完结+番外】(190)

  是因为猎豹吗?

  猎豹如果追查他,第一时间应该会查到丽江——虽然委托了青木暗中保护,但还是有点担心红砂和一万三,希望……不要出事才好。

  关于谁给曹解放的嘴巴缠透明胶,这是件伤害小动物心灵的事儿,一万三和炎红砂你推我我推你,都不愿意做。

  于是石头剪刀布。

  五分钟之后,炎红砂手持透明胶带,走向了院子角落处的曹解放。

  今晚的曹解放显得有点忧郁,不知道是不是酒吧的热闹触动了它的乡愁,它看起来,总有些郁郁寡欢的模样。

  炎红砂一脸gān笑的凑近曹解放。

  慢慢地、哧拉哧拉的,把胶带抽起,还跟曹解放套近乎:“解放啊,这也是为你好,我们张叔想吃jī都想疯了,你今晚上如果还叫,神仙都救不了你了。”

  曹解放警惕地看炎红砂手里的透明胶。

  炎红砂继续瞎掰:“解放啊,这个是好东西,就跟唇膜似的,你敷一晚,保准与众不同……”

  她觑准时机,胶带猛然朝曹解放嘴巴上一裹。

  曹解放要是肯乖乖让她裹,那实在是对不住自己个xing的张扬解放呢。

  但见它双翅一张,一句气冲牛斗的“呵……哆……啰”,胡乱扑腾着从炎红砂肩膀上飞窜了出去。

  小样儿的,治不了你了!炎红砂终于撕下了伪善的面纱,杀气腾腾,顺手cao起院子里的扫帚,边扑边追。

  曹解放且战且退,很快就被炎红砂堵在了一条街外的巷子里,炎红砂袖子一撸,指着它下命令:“立定!不许动!”

  曹解放耷拉着脑袋,立定。

  炎红砂说:“这才对嘛。”

  她小心翼翼走近,觑准方位,正待一个虎扑,曹解放忽然振翅飞起,蹬着她脑袋顶飞了出去,很快消失在巷子口。

  居然还学会迷惑敌人了!还敢踩她脑袋,炎红砂差点气疯了。

  曹解放,有本事你别回来!

  她攥着透明胶往回走,刚出巷子口,忽然愣住了。

  有个约莫三十来岁的男人,正倚着墙站着,清瘦,但不孱弱,目光锋利,脸色yīn沉,约莫高了她一头,正冷冷看着她。

  手里,抓着一只jī。

  那是曹解放,双翅被那人反抓,已然失去了方才的威风,像是已经认命,也不挣扎,小眼睛里一片生无可恋的迷茫。

  这是……怎么回事?炎红砂心里泛起了嘀咕。

  那个人看了她一眼,生硬地把曹解放往她面前一送。

  曹严华终于回来了。

  这一趟,脚步轻快,还哼着小曲儿,居然先不回房,门一推进了他的房间,拉亮灯绳,对着因灯光乍亮皱起眉头的罗韧笑的贼兮兮的。

  说:“小罗哥,你真是个làng漫的人。”

  没头没脑,莫名其妙,罗韧哭笑不得。

  曹严华居然冲他抛了个眼眉,又说:“我小师父幸福的很呢。”

  说完就走,出门了还把头探回来:“小罗哥,我放小师父枕头边上了。”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罗韧从chuáng上坐起来:“给我回来!”

  曹严华说:“我不会说出去的小罗哥。”

  “你放什么在她枕头边上了?”

  曹严华眨巴眼:“爱qíng。”

  曹严华这是失心疯了吗?

  罗韧坐在chuáng上,百思不得其解,门没关好,雾气慢慢倾进屋里。

  爱qíng?

  曹严华哼着小曲儿,扭着屁股脱裤子,才脱到一半,门突然被撞开,罗韧大踏步进来,曹严华还没反应过来,罗韧已经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

  “木代枕头边,放了什么?”

  曹严华呼吸困难,两手抓着裤子边,结结巴巴:“你……你送的花啊。”

  “我送了什么花?”

  “玫……玫瑰啊。”

  第175章

  木代房间里没有人,同样的,梅花九娘的房间里也没人,屋里只余一个空的轮椅,那块织锦的盖布搭在扶手上。

  罗韧喉头发gān,太阳xué突突乱跳,努力想让自己冷静,脑子里却依然混沌成一团,曹严华手足无措的,拿着那朵玫瑰花,递也不是,不递也不是。

  听到动静的郑明山赶过来,脸色很难看。

  眼前这两个人,虽然一个是刚收进门的徒弟,一个是师父点头认可了的木代的“男朋友”,但怎么说都是新来的外人,有什么资格、理由,闯到师父的房间里来?

  见罗韧没有开口的意思,曹严华咽着唾沫,急急的想向郑明山解释。

  “我小罗哥的意思,好像是他有对头找来了,这个花……花是证明,花在我小师父房间,小师父和太师父都不见了。”

  聪明人的好处是,什么话,听一遍就懂,懂之外,还理解了背后的复杂关系。

  罗韧是有对头的——那个人的标志大概就是随身带一朵玫瑰花——那个人已经到了,把玫瑰花放在木代的房间里——木代和师父都不见了。

  郑明山接过那朵玫瑰花,闻闻、嗅嗅,心不在焉地扔到边上。

  说:“没事了吧?没事了就出去,师父不喜欢外人进她房间。”

  罗韧尽量让自己心平气和:“大师兄,木代和师父可能出事了。”

  郑明山盯着他看,末了耸耸肩,很不耐烦。

  “我不知道你的对头是什么角色,但是我提醒你,我师父梅花九娘真的是个角色。我在她手下都过不了三十招,更何况她是和木代在一起的。”

  这世上能有人同时制住梅花九娘和木代吗?郑明山不觉得。

  罗韧站着不动:“木代和师父可能出事了,大师兄,我需要你帮忙。”

  这混账脑筋,怎么说不通呢?

  郑明山没办法,指了指屋里。

  “自己看,有打斗的痕迹吗?”

  “可是师父不在轮椅上。”

  郑明山失笑:“谁规定的她一定要坐轮椅?罗韧,我师父残了六十多年,你觉得这么久的时间,她学不会用拐杖、或者类似假肢走路吗?”

  罗韧一怔:郑明山的意思,梅花九娘是自己走出去的?

  郑明山懒得跟他再说,径直走到梅花九娘chuáng边,那也是一张徽式的满顶chuáng,比木代那一张要大的多,郑明山伸手拉住右壁雕镂jīng细的木板,一个用力,居然拉开了。

  对罗韧说:“自己看。”

  罗韧走过去。

  懂了,这chuáng,是贴着墙放的,大的满顶chuáng,相当于绕chuáng周围做成了木柜,但是这一张,原本木柜的位置开了一条短窄的道,尽头处是墙上一扇窄门。

  梅花九娘的房间,前后居然都是有门的。

  郑明山又把木板阖上。

  “罗韧,你也知道,我师父是老派人物。早年的武林,掌门人更迭程序复杂的很,说是过五关斩六将也不过分。当然了,现在人丁衰落,玩不出那么多花花道子,但是师父不想让我们知道,私下带木代去做一些事——我觉得合qíng合理。”

  “唯一的意外,就是你的对头不知怎么的找过来了。”郑明山瞥了眼被他扔在地上的花,“你的麻烦,你解决。”

  郑明山这么漫不经心,或许也有道理,但是一想到来的可能是猎豹,罗韧怎么都没法冷静。

  “木代和师父,最有可能去哪?我要去找。”

  不大会在镇子里晃dàng,这镇子抱山,多半是进山去了。

  郑明山觉得头疼,他猜到罗韧的心思,示意了一下外头:“你自己看这雾。”

  “凌晨前后,是这镇上雾最大的时候,有雾镇在山脚下,就更不用提山里的雾有多浓了,我敢保证,就算你带qiáng光手电进去,可见度也至多十来米,更何况,这镇子里的人,几乎不进山。”

  “为什么?”

  “有两种说法。第一是,这山的山势和走向很奇怪,像个九转十八回的迷宫,进去的人通常都出不来。”

  他顿了顿,看向罗韧:“这话是真的。”

  起初,他也好奇,仗着自己专业,带了装备进去探过,走了一小截暗自心惊,很快就出来了。

  “第二是,据说,解放前的时候,这山里盘踞悍匪,占山为王,虽然后来被清剿了,但是山里还留存早些年布下的陷阱,危险太大。所以有雾镇靠山,但这里的人,从来不靠山吃山。”

  他gān笑两声:“旅游也开发不起来,不然你以为呢,放着这么个好地方——那是因为前期勘探都不成功,仪器进去了失灵,指南也不指向,又常年有雾,哪怕顶上有卫星,也画不出里头的玄虚来。”

  罗韧觉得不合理:“那师父和木代怎么会进去?”

  郑明山看了他一眼。

  “我怎么知道,承继师父衣钵的人,又不是我。”

  这一晚,晚饭刚过,木代就去敲梅花九娘的房门。

  门不开,师父的声音从里头传出来:“时候没到,等着。”

  要等到什么时候呢?没说,分别在即,想去找罗韧,又怕师父在那个时候恰好叫她。

  自己掐算着时间,又去敲了几次门,最后一次的时候,师父问她:“雾大吗?”

  她回头看,浓雾几乎把夜色都遮蔽了,铺天盖地,用平日里的玩笑话说:偌大一张包子皮,快把有雾镇包成个包子啦。

  师父这才放她进去。

  一进门就觉得异样,梅花九娘虽然还坐在轮椅里,但是织锦盖布搭在扶手边,两条断腿上,各自套绑了假肢。

  这假肢与平日的义肢不同,木代听郑明山说过,梅花九娘不到二十岁就因故断腿,少年心xing,赌了口气,花了五六年,练得运拐如飞,再后来嫌弃拐杖碍事,参考着残疾人用的义肢,自个琢磨出一副特制的假肢,用的特殊材料,乍看像两片凹弯的高尔夫球杆,轻薄坚硬却不失柔韧弹xing——木代也只是听说,但从未见师父用过。

  想来这就是了,忍不住看了又看。

  “木代。”

  她听出师父语气郑重,赶紧收敛心神,上前两步跪倒在huáng锦蒲团上,毕恭毕敬:“在。”

  “你知道师父要把衣钵承继给你?”

  “知道。”

  “小门小派,其实没什么衣钵可谈。但哪怕只剩了一个人,也该行有规,做有矩,你懂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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